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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南向晚对男生安慰似的笑笑,“没关系,回去等我消息。”
&esp;&esp;结束了所有学校的宣讲,南向晚准备回公司,除去数的过来的几份简历,其他绝大部分都进了垃圾桶。
&esp;&esp;在机场贵宾室等候登机的时候,南向晚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esp;&esp;关秀梅在电话里闲扯了一阵,终于恍若无意般说到重点,“我有个事想和你说,王叔叔的儿子今年毕业,你能不能面试一下他,要是能让他进你们公司……”
&esp;&esp;“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彼时的南向晚正在翻阅一本财经杂志,她随手翻了一页,心不在焉地打断她。
&esp;&esp;关秀梅说了一个学校的名字,南向晚当即蹙眉,“这是什么烂学校,听都没听过。”对于自己的母亲,南向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esp;&esp;“你帮帮忙嘛。”关秀梅殷切恳求。
&esp;&esp;南向晚倏地合上杂志,没好气地说:“这是帮忙的事吗?我们公司要求很高,不是什么虾兵蟹将都可以进来的,我让这样的人进了公司,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以权谋私,你让我怎么在公司立足。”
&esp;&esp;“他学习很好的,得过……”
&esp;&esp;话还没有说完,南向晚一声冷笑,迅速打断她,“学习好还会考不上重点大学?”她把杂志放到一边,换了一个姿势,认真教训起自己的母亲,“妈,不是我说你,别总想着找关系,没有能力,再有关系都没用!你看我,从小到大,我找关系了吗?今天的一切不都是靠我的努力换来的?你把这些话告诉他,让他趁早死了找关系这条心!”
&esp;&esp;“可是……”关秀梅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再次恳求她,“他、他不一样,你哪怕见一见他,给他一个机会……”
&esp;&esp;“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要登机了,不说了。”
&esp;&esp;“可是,哎……”
&esp;&esp;南向晚直接挂了电话,再没给母亲纠缠的机会。
&esp;&esp;不多一会儿,有服务人员通知她可以登机了。那人帮她拉着箱子,一路引领她到登机口。
&esp;&esp;透过厚厚的玻璃门,南向晚可以看到经济舱的乘客们已经在登机口前排起长龙。有人扶着老人抱着孩子,有人背着大包提着小包,有人端着泡面拿着水杯,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esp;&esp;学习不努力,出门只能坐经济舱。不要说她的薪水已经足够负担她奢侈的生活,她所供职的知名公司也会主动为她承担五星级酒店的房费和头等舱的机票,因为这代表着顶级公司的脸面,让她想不要都不行。
&esp;&esp;南向晚通过廊桥步入机舱,早已获悉南向晚资料的空姐亲切地称呼她为“南女士”,接着将她引导入座位,又为她奉上精心准备的迎宾饮料,还为她详细介绍了飞机上的各种设备和今天的餐点,最后问她开餐时想吃些什么。
&esp;&esp;南向晚淡漠地挥手,“不用了,我只想好好休息,有事我会叫你。”
&esp;&esp;望着空姐离去的背影,南向晚在心中生出丝丝感慨:真是辛苦,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esp;&esp;飞机很快起飞,南向晚打开电视,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她看了两圈,最终选择了《盗梦空间》。在电影里,齐藤为了打击竞争对手,不惜买下航空公司,使得主人公带领的盗梦团队顺利和目标人物会师于波音7飞机头等舱。主人公借着归还护照的机会,将迷药下在目标人物的水杯里,目标人物喝过水后,沉沉睡去。
&esp;&esp;飞机头等舱、装作互不相识的乘客、盛有迷药的玻璃水杯……
&esp;&esp;看到这里,南向晚情不自禁地环视四周,旁边的座位空着,其他座位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一位西装打扮的男士正对着电脑打字,一位烫着卷发的时髦女士正望向窗外,还有一位满是络腮胡的大叔刚刚解开安全带准备去洗手间,他的里面则是一位瘦削的男士……
&esp;&esp;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esp;&esp;南向晚收回目光,看向放在座椅扶手上的玻璃水杯。飞机有轻微的颠簸,在水面上画出圈圈波纹,仿佛一个黑洞,让南向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很快,南向晚便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困倦,她想闭上眼睛休息一阵,却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梦境。
&esp;&esp;在梦里,南向晚听到了《茉莉花》的声音,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由微不可闻到振聋发聩。她无法抑制地心跳加速,因为那是高中时的上课铃声,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甚至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她都会条件反射般绷紧神经,特别是在梦中,更是会一下子惊醒过来。
&esp;&esp;“上课了!”南向晚在心里喊道。
&esp;&esp;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02
&esp;&esp;南向晚终于睁开眼睛,入眼的景象却不是飞机机舱。 白色的时钟、红色的国旗、墨绿色的黑板、黄色的课桌,还有自己身上黑漆漆的校服。相比飞机机舱,眼前的一切并不陌生,这里是高中教室,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她就是在这里夜以继日刻苦学习,最终拿到了通往光华大学的入场券。 她迫不及待地想和同学们打招呼,多年未见,她格外想念他们,其中还有几人也考入了光华大学,继续和她成为同学。 南向晚兴致勃勃地向前看,又欢欣鼓舞地向后转,这才发现周围的人是那样陌生。 上课铃已经响过,没有人拿出书本,左前方的两个男生面对面坐着趴在腿上,时不时地伸一下手,原来是在玩摆在地上的象棋。过道那边的女生嘟着嘴,正专心致志地对着镜子贴假睫毛。后面的座位空着,最后一排的男生趴在桌子上,正在玩桌面篮球,一下一下地把绑着绳子的篮球往篮筐里扔。 正当南向晚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玩篮球的男生瞟了她一眼,夸张地大叫一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火箭班吗?” 南向晚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不对劲,怎么看了一圈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原来这并不是她所在的班级! 想到这里,南向晚立即起身,动作干净利落,好像多待一刻都是一种煎熬。她大步流星向门口走去,惹得过道两侧的同学纷纷侧目。 出了班级门,南向晚差点儿撞在一个人身上。 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抱着卷子,疑惑地看着南向晚,“你要去哪儿?” “回我们班。”南向晚想也没想,急急忙忙的样子好像是要追赶一架马上要起飞的飞机。 老师“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回你们班,这不就是你们班?你刚睡醒吧?” “哈哈哈……”教室里传来同学们肆无忌惮的笑声,还有刚睡醒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问旁边的同学,等其他同学都笑完了,他的笑声才格外突兀地响起,惹得同学们又是一阵哄笑。 南向晚顾不上这些,她慌慌张张地回头看向墙上的铭牌,上面写着的果然不是“火箭班”三个字,而是一个无比陌生的名字——纪律班。 老师催促道:“快回去吧,已经打铃了。” 南向晚急得快哭了,她苦苦向老师哀求,“我真不是这个班的。” “你是叫南向晚,没错吧?”老师拿出花名册给她看,她的名字确实在纪律班,排名还比较靠前。南向晚不管,她执拗地将花名册翻到火箭班那一页,“刘羽白、陈诗韵、王翔……”每一个名字都是那么熟悉,可偏偏在这群熟悉的名字里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南向晚不得不承认,“是,刚分班的时候我的确不在火箭班,可是后来查了卷子发现算错分了,以我的成绩绝对能到火箭班,老师你要相信我,不信我们可以看卷子。” 听到这里,老师无奈地笑了,“你这种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各个都说算错成绩,最后找出卷子一看,还不是闭了嘴。就因为这样,学校早不让查卷子了,都是徒劳。你呀,有这份心是好的,不过呢,既来之则安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说说,以后还有这么多考试,总不可能每次都算错成绩吧?”老师越说越起劲,最后的尾音夹杂着笑意,好像能飞到天上去。 南向晚不甘心,她明明能进火箭班,为什么要在这里受委屈,可是除了一句“查卷子”,她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 对了! 南向晚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迅速转身回到教室,一把揪住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硬生生将他拽到老师面前。她的眼睛里藏着水雾,目光却十分坚定,颇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她抬起头,故意提高音调,好掩饰声音中的颤抖,“你也觉得我应该在火箭班,对吗?” 男生白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把滑落下肩膀的校服外套拽回来,不屑地开口,“傻子,我那是讽刺你呢,谁让你每天都说自己是火箭班的。奇怪,你听不出来吗?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立时变了脸色,对男生道:“林骁然,你乱说什么,她的语文老师不就是你的语文老师,你是不是嫌我教的不好,有本事考到火箭班去。” 她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都给我回座位去。”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林骁然朝南向晚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座位。 怎么会这样…… 南向晚浑浑噩噩地跟在林骁然后面,烦躁地揉着头发。濒临崩溃的南向晚忽然记起,她不是已经从光华大学毕业,顺利进入国内一家知名公司,刚刚结束了一个城市的校招,正在回公司的飞机上吗?怎么会突然回到高中,还成了纪律班的学生? 她一定是在做梦! 南向晚以前也梦到过这种情形,她或是在高考考场上,面对满卷子的题目,一个也做不出来,或是在光华大学里,辅导员告诉她,她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劝退了,要重新参加高考。每到这时,她都会一阵心慌,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不过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并且强迫自己快点儿醒来。 这一次也一样! 这一次真的不一样。 无论南向晚怎样暗示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她就是没有办法摆脱“梦境”回到现实。 南向晚终于意识到,现在的她再不是那个从光华大学毕业,并借此在招聘会上睥睨众生的南向晚了,她成了一个籍籍无名的高二学生,所谓的光华大学还没有在她的生命里出现,知名公司hr的职位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奇怪的是,就算时光倒流,她也应该在高二分班时进入火箭班,怎么会到了满是学渣的纪律班? 不过没关系,南向晚记得,高中实行的是流动班级制,她只要在几次考试中通通名列前茅,一样可以进入火箭班。她还记得高三那年,有两个同学就是这么转进来的。现在的她虽然在命运轨迹上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但是她绝对有信心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回到火箭班,考上光华大学,出任知名公司hr,再一次走上人生巅峰! 想到这里,信心满满的南向晚转头问自己的同桌,“什么时候考试?” “考试?”同桌疑惑地看向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上下打量一阵,“你忘了?就是现在啊。” “啊?”南向晚惊奇地大叫一声。 话音刚落,同学们纷纷站起身,在老师的指挥下拉开桌子,不多一会儿,喇叭里便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仿佛机器人一般一遍一遍地重复,“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不会吧,这样就开始了?我根本没有准备好。”南向晚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也涌现出密密匝匝的汗珠。虽然她是那样期待用一场考试证明自己,可是时隔多年,高中的知识早已忘得七七八八,她甚至连考什么、有什么题型都想不起来了。 南向晚考了整整一天,简直比看一千八百份简历,面试五百个学渣还要累。几个科目中,就数英语卷子最简单,这主要得益于她一直没有放松对英语的学习,听力、阅读、作文都是小菜一碟,唯独语法部分最让人挠头,什么“the”“the;a”“the;”“a;”的,看得人头大,她和外国人说话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讲究。 语文卷子也还好,不过诗词填空部分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她会背的诗句一字不落地给出来了,背不出来的偏偏挖了空让她填。 数学卷子着实让她蒙了一阵,首先是三角函数,她在草稿纸上画了半天才回忆起基本的定理,然后是数列部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通项公式,花了十分钟推导一通才提炼出来。由于在前面浪费了太多时间,最后几个大题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其他几个科目,南向晚连蒙带猜,想起什么写什么,最可气的是,有时候明明记得答案却不想不起来符号、字母该怎么写,恨不得用汉字代替。 考试结束后,整个班级都在哀嚎,这也让南向晚稍稍感到欣慰,虽然她有很多题目做不出来,不过甩掉这群学渣还是绰绰有余的。 南向晚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走出教学楼。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昏黄的灯光透过层层叠叠枝丫落在地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凑在一起,有的在说考试题目,有的在说周末要去哪儿玩。 快出校门的时候,林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朝着南向晚冷笑一声,“你怎么走这儿?你不是骑自行车回家吗?” 南向晚一愣,糟糕,她竟然忘记高中时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不过她并不愿意在林骁然面前示弱,不过一瞬,便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乐意走回去,你管得着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停下脚步,装作等人的样子,朝教学楼的方向张望,等了一会儿才转回头,想看看林骁然走到哪里了。 并不需要怎样费力寻找,几乎只是一眼,南向晚便在人群中锁定了林骁然的位置。他个子很高,身姿也修长挺拔,在一群高中生里甚是惹眼,让南向晚想不注意到都难。他背着一个画着对勾的书包,拉链上还有一个玩偶。 南向晚定睛一看,不觉轻哼出声,学渣就是学渣,一个大男人,偏偏在书包上挂一个松鼠。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所谓的心灵感应,林骁然好像能够听到她心里的吐槽一样,竟然在这时突然回头,吓得南向晚一个白眼没翻完,慌忙把头转回教学楼的方向,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南向晚才转回来,此时的林骁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她长出一口气,灰溜溜地返回学校,凭着记忆找到地下停车库的入口,又在零零散散的自行车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辆。
&esp;&esp;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03
&esp;&esp;学校地下车库有专用出口,直接通往校外的街道,距离校门也不是很远。南向晚把车子推出来,错落的霓虹映入眼帘,目之所及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致。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她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每一家店铺都去过无数次。她曾经在文具店里俘获各式各样舍不得写字的本子,在书店里购买最新的学习资料,在奶茶店里和同学猜拳聊天。 说到陌生,不只是因为高中三年已经过去了很久,更重要的是这些店铺都在后来的旧城改造中不见了踪影,整条街道也变了模样,明明更宽敞、更整洁、更漂亮了,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好像是心头所爱被别人抢了去,还故意洗刷一遍,一点儿痕迹都不给她留下,让她倍感失落。 南向晚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她迅速抹掉眼底的水雾,好让眼前的一切能够更为清晰地在眼中停留。 真好,记忆中的一切又回来了。 她推着车子往前走,果然看到了一家名为“小丸铺”的炸串店,那是她在高中时最爱的摊子。那时候的她也不在乎什么健康不健康的,什么麻辣拌、烤冷面、臭豆腐,通通来者不拒,尤其是炸串,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吃一次,要是能再配上一瓶可乐,更是堪称完美。 南向晚迫不及待地要了鱼丸、鸡柳、豆皮、茄子,吃炸串最重要的是吃刷在食材上面的酱料,南向晚最喜欢甜辣酱,甜中带辣,鲜香又解腻。 她才在这边点好东西,那边突然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林骁然拿着一把炸串,朝她抬了抬下巴,一脸的玩世不恭,“你不是要走着回家吗?怎么又骑自行车了?我就说嘛,刚才一定是忘了。” 怎么又碰到他了?南向晚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不卑不亢地丢去一个白眼,“懒得理你。” 为了躲开他,南向晚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可乐,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想要喝上一口。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写了太多字,南向晚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拧开盖子,她不信邪,继续使劲,脸部表情变得无比狰狞,虎口处满是刺痛,瓶盖还是以原来的姿态长在上面,纹丝不动。 “噗……”不远处传来林骁然的笑声。 南向晚不想理他,拿着可乐转了一个方向,恰巧看到正在缓步走来的一个女生。只是看到那人的身形,南向晚便下意识一惊,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再一看那人的面容,她更是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竟然是陈诗韵! 她高中时最大的竞争对手。 从进入火箭班开始,两人就明争暗斗,互不相让,谁也不服气谁,谁也瞧不上谁。那时候,两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到对方成绩下滑、出糗倒霉,要是让陈诗韵知道现在的自己到了纪律班,还不被她笑死。 陈诗韵带给南向晚最大的阴影是在一次英语课上。那时候,英语老师提了一个问题,问他们几岁开始学英语。南向晚随便说了一个五岁,坐在不远处的陈诗韵听到后,明显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因为在火箭班,南向晚的英语成绩并不算好,口语更是一团糟。“五岁开始学英语”听上去就像是笑话。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在陈诗韵的“刺激”下,南向晚才下定决心要学好英语,她不仅在随后的高考中发挥出色,还参加了光华大学的英语辩论赛,流利的口语更是让她在后来的面试中脱颖而出,顺利进入知名公司。 想到这里,南向晚终于定了定神,觉得自己也没比她差在哪里,实在没什么好怕的。她无比优雅地抬起头,准备迎接陈诗韵的挑衅,并且发誓绝不会在对垒中败下阵,谁知道陈诗韵的目光从她身上迅速滑过,仿佛是看到一棵树、一堵墙或者是一个垃圾桶,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黝黑的双眸更是不见丝毫波澜。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像是奋力挥出一拳却打在空气中一样,所有的努力和期待都随着支点的陷落而崩塌,失落、沮丧和深入骨髓的无力疯狂地扩张着领地。 南向晚终于意识到,身为火箭班的一员,此时的陈诗韵根本不知道南向晚是谁,自然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是啊,作为纪律班的学渣,她连被陈诗韵刁难的资格都没有。 陈诗韵自幼学习舞蹈,虽然上中学后不练了,底子还是有的。她走路的姿势和别人不太一样,即便背着书包,还是挺着背,开着肩,伸着脖子,一副生怕王冠会掉的样子。因为气质出众,班里有不少男生对她有好感,听说外班的男生也在争相打听她的情况。 没想到陈诗韵只是平淡无奇地在林骁然眼前一过,竟然也引起了他的兴趣。明明陈诗韵自始至终目不斜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林骁然还是故意凑上去,挡在她的身前,“美女,想不想吃炸串?” 南向晚差点儿笑出声,学渣就是学渣,撩妹都这么简单粗暴,鬼才会理你。再说了,你找谁不好,偏偏要找陈诗韵,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火箭班的学霸也只能远观,他一个纪律班的学渣怎么可能会得到她的垂青。 果然,陈诗韵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林骁然弯了弯唇角,满不在乎地说:“聊一聊不就认识了?我爸就是这么认识我妈的。” 陈诗韵很快移开目光,冷冷地发出警告,“同学,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林骁然笑意更深,伸手一挑陈诗韵的垂在肩前的发梢,低沉的声音仿佛淙淙流水,“小妞,脾气还挺大。” 南向晚看不下去了,她虽然有些看不惯陈诗韵,不过对林骁然这种流氓行径更是痛恨,她上前几步,冲着林骁然大喊:“你干嘛?没看到人家不想理你吗?”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原本僵持不下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就算南向晚再迟钝,也能明显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果然,不过一瞬,陈诗韵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拳打在林骁然的肩头,嗔怪道:“都怪你,装什么流氓,让人家误会了吧?” 林骁然反问:“谁让你假装没看见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转身离开了,留下南向晚一脸蒙圈,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林骁然拿了一串鱼丸递给陈诗韵,陈诗韵没有接,而是就着他的手咬下一个,大概是有些烫,她微微张着嘴,用手在唇边扇着风,惹得林骁然一笑,很自然地帮她吹着剩余的鱼丸。 南向晚在后面看着,不知不觉间将目光落在陈诗韵的书包上,她的书包上也挂着一个松鼠玩偶,随着她的步伐左摇右摆的,时不时地和林骁然书包上的松鼠撞在一起。 南向晚终于明白了,原来两个人早就认识,闲得无聊spy小流氓和纯情少女,她怎么就当真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想到这里,南向晚禁不住血往上涌,手上一使劲,可乐“啪”的一声打开了,与此同时,褐色的液体仿佛愤怒的岩浆喷涌而出,洒了南向晚一身。 “啊!”南向晚下意识喊出声。 林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眸子映衬着点点星光。 南向晚的脸“刷”一下红了,她以为林骁然一定会笑话自己,然而没有,她看到林骁然脚下一顿,似乎有话想说,然而也没有,他只是将心中回转的念头化作一个微妙的眼神,随着深沉的夜色逐渐远去。 吃完炸串,南向晚骑着自行车回了高二时的家,之所以说“高二时的”,是因为这处房子是临时租来的,她在开学前匆忙搬了过来,又在高考后匆忙搬走。房子是一处老旧的家属院,目之所及到处是裸露的电线和疏通管道的小广告,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栏杆上有厚厚的尘土,和她现在居住的高档住宅根本没办法比。 说来也怪,虽然住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南向晚每每梦到与“家”有关的场景,大多都来自这里,大概是因为在这里发生了太多令她刻骨铭心的事情。南向晚凭着记忆上楼,拿出钥匙,试着开门,没想到真的走对了。想来任凭时光荏苒,只要在血脉里留下痕迹,就永远不会被忘记。 南向晚一进门,看到南跃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一边换鞋一边惊奇地开口:“爸,你怎么回来了?” 南跃民看向她,狐疑地问:“我不应该回来吗?” 南向晚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要和我妈离婚,所以有些惊讶。” 此时的关秀梅正在厨房切菜,她敏锐地扑捉到“离婚”两个字,提着菜刀冲了出来,指着南跃民大喊:“什么,离婚?你要和我离婚?” 南跃民一跃而起,结结巴巴地说:“谁说我要离婚?我没说过离婚,都是孩子乱说的。” 南跃民看向南向晚,南向晚觉得万分委屈,下意识脱口道:“你不离了?”她记得自己才上高二没多久,父亲便不怎么回家了,时间一长,她察觉到了不对,追问之下,母亲才说出已经离婚的事情,还说是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 这真是太奇怪了,按理说,在这个时间段,父母已经分居了,可父亲偏偏出现在家里,而且丝毫没有表现出要离婚的意思,到底是时间还没到,还是命运轨迹出现了改变,就像她从火箭班沦落到纪律班一样。 没等南向晚弄清楚事情原委,关秀梅已经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孩子能撒谎吗?我跟着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竟然想着怎么抛弃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旁的南跃民百口莫辩,看看南向晚,又看看关秀梅,急得直跺脚。 作为“罪魁祸首”,南向晚很想为自己“坑爹”的行为解释一下,不过就算她说了,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只得对父亲抱歉地吐了吐舌头,快速溜回卧室。 因为这件事,关秀梅饭也不做了,揪着南跃民吵了一晚。南向晚大概能猜到一些吵架的内容,无非就是埋怨南跃民胆小如鼠,一事无成,在单位里混了大半辈子也不见升迁,人也老实木讷不懂变通,嫁给他就是倒了血霉。像这样的争吵,不知道在她的记忆里上演过多少次,所以父母离婚时,南向晚不仅丝毫不觉意外,甚至还有些庆幸,因为她终于清净了。 南向晚像往常一样用被子蒙着头,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希望醒来后一切都可以回到正轨。
&esp;&esp;按成绩排座位01
&esp;&esp;按成绩排座位02
&esp;&esp;下课后,生物老师气势汹汹地带着南向晚到纪律班的班主任那里告了一状,说她不遵守课堂纪律,自己不听就算了,还要拉着别人说话,明明都让她站在后面了,还要叫这个喊那个,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故意和她对着干。 纪律班的班主任是新人,刚当老师没多久,对什么事都很上心,对待前辈老师更是毕恭毕敬。他当着生物老师的面将南向晚训斥了一顿,又责令她写一封检讨书贴在教室里,这才让生物老师消了气。 送走生物老师,班主任立即换了一副脸孔,关切地问南向晚,“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分班考试算错分的事情?” 南向晚一愣,不明白这些当老师的怎么这么喜欢“过度解读”自己的学生,生物老师觉得她对自己有意见,班主任又觉得她在闹情绪,天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林骁然那个混蛋! 南向晚叹了口气,以她现在的成绩,哪里还敢想什么算错分的事情。她低下头,闷闷地说:“没有,我现在只想着怎么能考上……”她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顿了顿,把“光华大学”四个字咽了回去,改成更为保守的“考上大学”。 听她这么说,班主任露出笑容,他习惯性地抓抓耳朵,鼓励南向晚,“这就对了,高二上学期是高中三年最关键的时期,不管以前的成绩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既然是新的开始,就有无限的可能……” 班主任讲了半天励志鸡汤,南向晚“嗯嗯哦哦”地听着,完事后拿了一支笔一张纸,转身趴在墙上写检讨书。 南向晚才写了“检讨书”三个字就写不下去了,笑话,她一个学霸中的学霸,什么时候写过这种东西,可是写不完又不能走。她绞尽脑汁才写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开头,然后停了停,一边用笔搔着头皮,一边想着下面的词句。 办公室里人很多,有来送作业本的,有来拿教具的,还有找老师请假的,有人不小心撞到南向晚,她左手一抖,检讨书顺着一阵风落在地上,刚好被一只脚踩住。 那人顿住脚步,弯腰把踩在脚下的纸抽出来,“检讨书”三个字就这样大喇喇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两人都有一瞬的尴尬,南向晚更是红了脸,连头都不敢抬。还是那人率先回过神,把检讨书递给南向晚,语调平静无波,不带丝毫感情,好像并不知道“检讨书”意味着什么一样,“还给你。” “谢谢。”南向晚连声道谢,抬头看到那人的面容,惊讶得说不出话。 竟然是他! 与此同时,那人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笑容,却不是对南向晚的,而是对火箭班班主任的。火箭班的班主任正在朝他热情地招手,“刘羽白,你的获奖证书到了,物理竞赛一等奖,高考可以加分的。”原本乱糟糟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向那个“高考可以加分”的男生望去,好像看上一眼也能加分似的。 只有南向晚深深低着头,掸了掸“检讨书”上的鞋印,默默退回角落。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刘羽白——他来办公室领奖,而她却在办公室受罚。 南向晚轻叹一声,转头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骁然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怔怔地望着里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个子很高,走廊里没有灯,只有办公室里的些许光线照在他的身上,让人分辨不清他的表情。 南向晚挑眉,“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老师问问题。”林骁然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南向晚忍不住想笑,一个学渣也会找老师问问题?说实话,他本身就是个天大的问题。南向晚上下打量他一阵,不客气地轻笑,“你连纸笔都没拿,问什么问题。” “你管我?”林骁然说完,转身就走。 南向晚叫住他,“你不是要问问题吗?怎么又走了。” 林骁然头也没回,语气中透着烦躁,“不想问了。” “莫名其妙。” 南向晚写好检讨书,请班主任老师过目,又恭恭敬敬地把它贴在教室后面,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 在南向晚看来,没有什么比听老师讲卷子更最有效率的学习方法了,经过一天的学习,她不仅回忆起了大部分知识点,还通过题目找到了自己的薄弱之处,让她在剩下的时间里能够更有针对性的学习。 晚上放学后,同学们争相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南向晚还沉浸在未解开的题目中,背上书包时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心里盘算着解题的思路。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跨出班门,就被一个人叫住。 刚刚拿了一把扫帚的小组长冲南向晚大喊:“你要去哪儿?我们还要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南向晚一头雾水,挑眉反问,“不是有保洁吗?” “包杰?”小组长同样一头雾水,“包杰不是我们组的,他是三组的,你快去洗拖把,准备拖地。” “哦。”南向晚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不得不放下书包,从小组长手里接过那个泛着霉味的拖把,转身出了教室。 她曾经是知名公司的hr,早已习惯了顶级写字楼里的各项设施和服务,猛地回到高中,确实有些不适应,经小组长一提醒,才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不仅要自己打扫教室,好像还要打扫室外的卫生区。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几个人也拿着拖把,有人朝走廊尽头的水池走去,有人刚从水池回来,在地面上留下一串蜿蜒的水痕。 南向晚回来时,远远看到班级门口站着一个人,她太熟悉那个人了,以至于只是一个背影都能认出来。她几步上前,调侃似的问道:“你找林骁然?他……” 她话音未落,原本正在看成绩单的陈诗韵像是受到了惊吓,匆匆瞥了她一眼,很快离开了。 怎么了?满腹疑虑的南向晚朝教室里望去,林骁然的书包还在,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对了!南向晚突然反应过来,说起来她和林骁然是一个组的,没道理她在这里急赤白脸地拖地,他却闲着没事做。 南向晚忍不住吐槽,“学渣就是学渣,成绩差也就算了,劳动还不积极,真是浪费了一副好体格。” “你说谁呢?”突如其来的声音仿佛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吓得南向晚“妈呀”一声大叫,手里的拖把也被她扔了出去。 她忙不迭地拍着胸口,回头一看,林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框上,正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南向晚没好气地说:“你吓到我了。” 林骁然冷笑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微微躬身,用食指指着她,莹白的指尖离她挂着冷汗的鼻尖大概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他板着脸,声音也透着威胁,“说,你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 “走开走开。”南向晚打掉他的手,弯下腰去捡拖把。说来也怪,她明明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口气更是绵软,原本一句反问的话,说出口时根本没什么力度,字字句句仿佛雪白的棉花糖,一丝牵着一线,一线绕成一团,“说你有一副好体格也是说你的坏话?” 林骁然不依不饶,“你前面还说什么了?” 南向晚也不甘示弱,“本来就是,别人都在打扫卫生,你倒跑去逍遥快活。” 林骁然嗤笑一声,“组长让我倒垃圾,这不是还要等吗,我趁这个时间去找老师了。” “又问问题?”南向晚不无讽刺地说,反正她是不相信身为学渣的林骁然会这么爱学习,一定是为了逃避劳动,故意找借口。 林骁然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手斜插在裤子口袋,迈开步子走到教室后面,一把扯下墙上的检讨书,当着南向晚的面撕了个粉碎。 “你……”南向晚被他突兀的举动吓呆了,无比惊奇地看着他。 林骁然扬起手,任凭纸片纷飞仿佛雪花一般落在垃圾桶里,他重新把手插在裤子口袋,对南向晚说:“我和班主任解释过了,生物老师说你上课扰乱课堂纪律是个误会,其实都是我的错,班主任也相信了。” “啊?”南向晚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林骁然接着说:“别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 南向晚翻了个白眼,“鬼才会谢你,本来就是因为你才挨骂的。”不过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专门向老师解释。 “对了!”南向晚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双手交叠放在拖把顶端,向林骁然抬了抬下巴,“生物课下课后,你去办公室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可是你为什么又回去了?” “啊?”林骁然的表情明显一僵,下意识避开南向晚的视线,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南向晚轻哼一声,走回自己的座位,从课桌里抽出一张纸,当着林骁然的面撕了个粉碎。 “你?”一模一样的举动,这回换成林骁然目瞪口呆,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惊慌失措地发问:“你撕的是什么?” “检讨书。”南向晚理所当然地回答。 林骁然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声音也变得颤抖,“那我刚才撕的是什么?” “应该是张超的检讨书。”南向晚无比认真地回答,不过一瞬,她便“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还奇怪呢,你二话不说就把张超的检讨书撕了,也不怕人家找你算账。”她把检讨书贴在墙上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地方可以改改,所以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撕了下来,与此同时,坐在后面的张超刚好因为上课玩游戏机写了检讨书,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林骁然撕了。 “啊!”了解事情原委的林骁然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再没有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丧家犬一般立刻蹲下身子在垃圾桶里翻找,前后一秒间巨大的反差惹得南向晚哈哈大笑。
&esp;&esp;按成绩排座位03
&esp;&esp;小组长清扫完毕,招呼林骁然去倒垃圾。 林骁然答应一声,把检讨书贴回墙上,拎起两个垃圾桶准备出门。 南向晚忍不住出声抱怨,“组长,倒垃圾也太简单了,你不让林骁然扫地、拖地、擦黑板,偏偏让他倒垃圾,这不是浪费劳动力吗?” 听到她的话,林骁然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把两个垃圾桶往前一伸,大方道:“没关系,我们换一下,你去倒垃圾。” 南向晚气得脸都绿了,“我都快打扫完了,你才说和我换,和着你连倒垃圾都不用了?想得美!” “不换算了!”林骁然说完,拿着垃圾桶出了门。 南向晚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继续弯下腰拖地。其实反过来一想,倒垃圾也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不要说教室在四楼,上下楼梯就很费事,垃圾站的位置还特别远,一路上也没有灯,想想都觉得害怕。 “真怀念有保洁的日子呀。”南向晚情不自禁地感慨。 “包杰?他又没死,怀念他干什么?”已经背起书包准备离开的小组长反问。 很快,林骁然倒完垃圾回来了,他身高腿长,习惯一步跨两个台阶,在体育队训练时,爬楼梯是常规项目,上下四楼,跑上几步,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他更担心的是教室里没人,非常容易丢东西,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优盘就是这样不见的。在那之后,他总是会收拾好书包再做值日,避免丢在桌子上的东西被人顺手牵羊。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放心,万一有人以为教室里没人,顺手关灯锁门,他还怎么拿书包,怎么写作业? 林骁然很快上了四楼,他的脚步没有半分停滞,反而越走越快,直到确认教室门口散落着一片白光,才稍稍松了口气。 夜晚的教学楼极其静谧,走廊里的灯通通坏掉了,放眼望去是无边的黑暗,两边是耸立的高墙,行走其中仿佛是在未知的山洞里穿行,一举一动都带着回声,压抑而可怖。 他一脚踏入教室,不想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南向晚还在教室里,她趴在讲桌上,用手肘撑着上身,一只脚向后翘起,左右摇晃着,好像正在看着什么。听到声音,南向晚向这边转过来,乌黑的长发自然而然地从肩上落下,映衬着她的面部越发白皙。 看到他,南向晚微微蹙眉,语气也带着嫌恶,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是山路十八弯,起起伏伏的,听上去别有一番风味,“你怎么才回来?我卷子都看两遍了。” 林骁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疑惑地反问:“你怎么还没走?”小组长给每个组员分了工,只要做完自己的部分,就可以提前离开。所有人都希望早走,这才把倒垃圾的任务留给他,他以为这次回来也像以前一样,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惨白的灯光和自己的书包,谁知道竟然看到了南向晚的身影。 “我、我……”被他这样一问,南向晚收回目光,手忙脚乱地把卷子收进书包,含含糊糊地解释,“我没拿家里的钥匙,回去早了也没办法开门。” “哦。” 林骁然答应一声,把垃圾桶放回原处。 南向晚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才面对小组长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小组长说拖完地就可以回家了,南向晚却说林骁然还没有回来,丢了东西怎么办。 小组长不以为然,“放心吧,一个破书包,不会有人拿的,我从来没听说有人丢过东西。”见她还想说什么,小组长不耐烦地摆手,“你愿意留就留吧,我走了,记得关灯锁门。” 其实她也不想留,可是小组长就这么走了,万一真丢了什么东西,不是全要算在她的头上?南向晚没办法,只得留在教室里等林骁然回来,她不想浪费时间,这才拿出卷子复习。她朝着林骁然的背影吐槽,学渣就是学渣,倒个垃圾都这么慢,害得她不能回家。 “我走了。”不等林骁然回话,南向晚背起书包就往外走。 随着“啪”的一声响,教室后部的灯光熄灭了,很快,前面的灯光也熄灭了,悠长的走廊顷刻变为一个漆黑的口袋,摸不透高低,看不出纵深,南向晚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双脚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再不敢轻易迈出一步。 与此同时,林骁然从教室退出来,挂锁、扣锁一气呵成,他一个转身,正好撞在南向晚的身上。 “哎呦。”林骁然大叫一声,“你怎么不走?” “你管我?”南向晚反问。 林骁然只好绕开她,没想到还没走出两步,衣角突然被南向晚抓住。“等一下。”她软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小的、轻轻的、好似一根羽毛,不易察觉地扫过他的心尖。 林骁然停住脚步,问:“怎么了?落东西了?我可没钥匙。” “不是……”南向晚的声音更低了,她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显得十分为难,“我、我、我……”她迟疑半晌,终于咬了咬牙,“我怕黑。”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果不是真的感到害怕,是绝对不会说出来让人笑话的。 “哈哈哈……”果然,林骁然毫不客气地笑出声,不无讽刺地说道:“你多大了,还怕黑?” 南向晚抬起头,眼前漆黑一团,她看不清林骁然在哪儿,只能盯着大概的方向,故意调高音调掩饰着内心的恐惧,义正辞严地反问:“怎样?怕黑很奇怪吗?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好好好。”也不知道是怕了她胡搅蛮缠的态度,还是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林骁然求饶似的说道,“你拽着我,走吧。” 南向晚拽着林骁然的衣角,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楼梯口挪,下到三楼的时候,南向晚有些后悔了,林骁然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走一步说两句,絮絮叨叨的比唐僧还可怕,什么要拐弯了,到三楼了,这里的地板有点儿翘,那里的地板有个坑。 南向晚听得头都大了,要不是林骁然个子高,黑暗中又分辨不出他的头在哪儿,她真的很想一把堵上他的嘴。 快到一楼的时候,林骁然越发变本加厉,“小心,抓着栏杆别松手,这里的台阶变高了,慢一点,该拐弯了,坚持一下,还有最后三级……” 南向晚终于忍不住了,“好啦,我只是怕黑,又不是智障,别把我当小孩子。”话音刚落,南向晚的步子迈大了,她一脚踩空,“咚”的一声滑坐在台阶上,尾椎骨狠狠地戳在坚硬的地板上,带来一阵席卷全身的剧痛。 “啊!”南向晚惨叫一声。 听到声音,林骁然立刻反身回来扶她,南向晚又是一声惨叫,声音里带了哭腔,“你踩我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林骁然连连道歉。 南向晚站起来的时候,脑袋里还是蒙的,她的屁股疼,手也疼,额头上全是冷汗,脊背上也凉凉的,大概是被汗水浸透了。南向晚试着动了一下,疼痛的部位好像又经历了一场地动山摇的海啸,阵阵疼痛仿佛海浪一般一层一层地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你还好吗?”林骁然问。 “你说呢?”南向晚没好气地说。 因为摔了一跤,南向晚每走一步都能感到一阵钝痛,坐在自行车上就像坐在火山口,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疼得最严重的时候,南向晚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千万不要,以她现在的成绩,多睡一会儿都是负累,更别说去医院看病了。 开门前,南向晚深吸一口气,想着进门后无论多痛都要尽量让走路的姿势看起来自然一些,就算母亲问起来,也要死咬着不松口。 事实证明,南向晚想多了,关秀梅看到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备,“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她双手叉腰,冷笑一声,“也是,我要是你,也没脸回来!你说说你,我兴高采烈地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结果呢?我都不敢相信,班级五十四,年级四百二十一,你对得起我吗?” 考试、成绩、排名。南向晚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毕竟她多年未曾接触高中知识,突然让她考试,考得不好也在情理之中,她相信只要稍加复习,别说班级前十,年级前十都没问题。不过这些话,又该怎么和母亲说? 关秀梅说着说着,失声痛哭起来,眼泪仿佛带走了她所有的气势,她猝然跌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座大山在顷刻间崩塌。在关秀梅的印象里,南向晚一直是班级里的优等生,她最生气的一次,也只是因为南向晚退步了几名。尤其在进入重点高中后,她的成绩更是蒸蒸日上,从年级一百名左右,一点一点地向前。当她知道南向晚没有考入火箭班时,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孩子尽力了,不要再责怪她,要从其他方面想办法,况且成绩这种事急不来,只要在进步,就还有希望。 可是现在,所有希望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门锁发出一阵响动,是南跃民回来了。关秀梅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母老虎一样蓄势待发,她叉着腰,扯着嗓子冲南跃民大喊,“你还知道回来!你也不看看孩子的成绩!你从来都不着急,孩子考成什么样都不管!” 刚进门的南跃民满是疲惫,猛然被数落一顿,脸上立时显现出不悦。 新一轮的争吵一触即发。 南向晚长叹一声,不耐烦地说:“别说了!我心里有数,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期末考试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父亲,转身回了卧室。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父母还在屋外争吵,关秀梅埋怨南跃民,“要是退步个一二十名,不,哪怕是退步一两百名我也认了,现在是直接掉到倒数!我怎么能接受!我早就说找关系进火箭班,你偏要拦着。” 一提起这件事,原本唯唯诺诺的南跃民也来了脾气,“你就知道找关系,她的水平在那里摆着,难道进了火箭班就能一飞冲天?”他冷哼一声,别有深意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 关秀梅听出了南跃民的弦外之音,用手掌一抹脸上的泪痕,倔强地反问:“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早已忍无可忍的南跃民十分强硬地顶了回去。 随着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南向晚不自觉地抱紧身体,小心翼翼地缩在被子里,好像这样就能与世隔绝,远离一切纷争。说来也怪,现在的她已经长大成人,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甚至经历过一些要人命的场面,可是突然回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会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心悸,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esp;&esp;找人录下物理课01
&esp;&esp;作为本省最好的高中,找人录下物理课02
&esp;&esp;听到声音,大家立刻回头,昏暗的走廊里,刘羽白缓步而来。 第三中学的秋冬校服很有特色,虽然和其他学校一样选了运动服的样式,颜色却用了纯黑,领边拉链点缀着一抹暗红,即便不怎么修身,也衬得人纤细挺拔。刘羽白喜欢在校服里面穿一件白色衬衣,更是为他清俊的模样平添了几分斯文儒雅的味道。 他手上拿着一张卷子,像是刚从办公室回来,对上南向晚疑惑的目光,不疾不徐地朝她点了一下头。 “你、你们认识?”王翔惊诧地大喊。 刘羽白没有理她,而是对南向晚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说完,又对她点了一下头,不过这一次,刘羽白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似乎是朝她笑了笑。 刘羽白离开后,王翔缠着南向晚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你和他很熟吗?你找他有什么事?” 高二分班考试时,全班五十余人中,她是唯一一个进入火箭班的女生。纵使她的成绩在火箭班垫底,却也把其他人远远地甩下了。她以为身在纪律班的南向晚能和火箭班搭上关系的只有自己一人,没想到她会认识别人,还是高不可攀的刘羽白。 “嗯……”南向晚借着拨弄头发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一个鼻音过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兴致勃勃的王翔好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她的脸一下子冷下来,显然是对南向晚的反应不怎么满意,以为她防备自己,故意不想多说。 “好啦好啦,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可不是那种八卦的人。”王翔说完,不屑地撇了撇嘴,眼光却停留在南向晚的脸上,一分一分地打量着,好像是想从她的脸上挖出什么内幕。 不过一瞬,她的眼睛猝然放大,嘴也张成“o”型,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陈诗韵也愣了一下。 刘羽白回来了,他拿着一本精装书,从封面看似乎是一部热门电影的原著小说。这部电影虽然在国内上映了,小说还没有被引进,所以在他手上的是一本英文原版书,那是他当外交官的爸爸从国外寄给他的。 刘羽白对南向晚说:“给你,看完了给我讲讲。” “啊?”南向晚一头雾水,不过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还是顺势接了过来。 陈诗韵英文不错,对英文原版书也很有兴趣,不过她从没有向刘羽白开口借过,因为凡是向刘羽白开口的人,都被他拒绝了。刘羽白不仅不把书借给别人,甚至连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她实在没必要自讨没趣。 让陈诗韵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刘羽白不只把书拿了出来,还是最新的、他自己都没有读完的一本。 陈诗韵不得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生,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一个陌生人。“她看得懂吗?”陈诗韵在心里问。 与此同时,一旁的王翔已经将同样的问题问出口,“你看得懂吗?”不过一瞬,她又笑着补充,“我可看不懂。”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扬了扬下巴,丝毫没有表现出此刻应有的羞愧与自卑。 南向晚知道,王翔的英语不错,不然也不会和陈诗韵玩儿在一起,王翔这么说只是为了借机打压她。当然,王翔自己可以说自己“看不懂”,要是南向晚这么说,她一定会跳起来咬自己。 跳就跳,咬就咬,她南向晚什么时候怕过。 南向晚不卑不亢地回望着她,“所以……”她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刘羽白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刘羽白在这时转向王翔,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看不看得懂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借给你的。”他故意忽略了王翔的表情,转而对南向晚说:“快回去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哦。”南向晚答应一声,抱着书走了。 一直目送南向晚下了楼梯消失不见,刘羽白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朝火箭班教室走去。 望着刘羽白高挑挺拔的背影,王翔依旧愤愤不平,“我才不信她看得懂,你没和她同班过不知道,我对她可是知根知底,英语差得要死,不然说不定还有希望冲一冲火箭班。” 王翔抓住机会把南向晚在英语课上闹得笑话讲了又讲,陈诗韵似乎并不怎么想听,她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觉得他们根本不认识。”她会这样认为,倒不是因为刘羽白,事实上,刘羽白的表现毫无破绽,只是那个女生的反应太过奇怪,让她不得不这样想。 王翔眼光一亮,抚掌大叫,“有可能!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认识刘羽白,不对,是刘羽白怎么可能认识她!装得倒挺像,差点儿被他们骗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装的,还把从不让人碰的书给了她,真是有病!” 王翔说完,鄙夷地哼了一声,陈诗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事情没有办成,还莫名其妙地被人挖苦了一顿,南向晚的心情有些低落,她为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让步伐太过难看。约莫已经走出众人的视线,南向晚立刻像死狗一样趴在栏杆上抽气。 “嘶……真是太、太疼了……” 不过一瞬,她又像触电般直起身子。原来刚才趴下的时候,英文书不小心碰到了楼梯栏杆,栏杆上有一些灰尘,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书弄脏。 南向晚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拭着书的封底,又转过来擦拭封面。袖子拂过的地方,是小说男主角的肖像,他像刘羽白一样,有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南向晚不由得叹息一声,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她到了纪律班,功课也一团糟,父母吵个不停,却还要勉强生活在一起。唯独有一件事没有变——刘羽白还是那么好。 突然间,喇叭里传来《茉莉花》的曲调,是上课铃响了。南向晚抱起书,急急忙忙朝四楼跑去。她因为身上有伤,到四楼后一下子没刹住,结结实实撞在一个人身上。 南向晚的第一反应是查看怀里的书,确定书没有事后,才去看被她撞到的人。只是一眼,南向晚便在心里哀嚎一声,一张脸像吞了苦瓜一样,憋不住想哭。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准备给纪律班上课的生物老师。 “对不起、对不起。”南向晚连连道歉。 生物老师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南向晚心情不好,回到座位时也冷着脸,明明是一副“请勿靠近”的样子,林骁然却视而不见,偏偏要凑上来。 “你怎么才回来?”林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南向晚更应该进火箭班的人了。她就好像一台被预设了程序的机器,脑子里只有学习这一件事。她可以不发呆,不喝水,不上厕所,不聊天,不睡觉,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看书做题。 所以,当他偶然回头发现南向晚并不在座位上的时候,林骁然还有些不习惯。她去哪儿了?和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竟然能让她放下习题,离开座位。纵使心中有千般疑问,真正脱口而出的只有几个字,“你去哪儿了?” 南向晚没有理他,她正低着头在书包里找书。 林骁然也没有追问,而是把手伸向南向晚刚刚放下的英文书上。 “别动!”南向晚低喝一声,眼疾手快把英文书抽了回来。她拿到书后,还不忘仔细检查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她和刘羽白做过同学,深知他的脾气秉性,知道这些书对他来说很重要,今天会拿给她也只是权宜之计,千万不能把书弄坏了。 林骁然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紧张一个小东西,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一本英文原版书。他尴尬地收回手,神情依旧倨傲,“哪儿来的?” “你管得着吗?”南向晚把书收好,上身挺直,脖子却朝着过道的方向歪了歪,以便看清楚黑板上写了什么。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回家,陈诗韵呢?”南向晚回家时,偶尔能遇到走在人行道的林骁然,他双手插兜,带着耳机,书包上的松鼠玩偶还在,陈诗韵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骁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屑地笑了笑,“你知道她的名字?” “咳咳……”南向晚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说:“火箭班的学霸嘛,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南向晚可不愿意承认陈诗韵是学霸,算了,反正自己也在火箭班待过,就当是说自己吧。 林骁然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仿佛挑衅一般问:“哦?你还知道谁?” 原本放在黑板上的视线转了半圈落在林骁然身上,南向晚暗暗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暗骂,他这是什么态度,好像不相信她能认识火箭班的人?不客气地说,火箭班的每一个人她都认识,只是懒得和他说。 南向晚又将目光落在黑板上,敷衍道:“其他的不知道了。” “呵……”林骁然又是一声轻蔑的笑,差点儿没把南向晚气死。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等自己重回火箭班的那天,自然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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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皮大学生李友仁玩着一款生存游戏时,一道绿光在头顶浮现,刺眼的绿光让李友仁闭紧双眼,感受到刺眼的光芒消失,李友仁已经来到了1958年。李友仁在这红火的年代面对历史的浪潮,他会如何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呢。...
出身番茄孤儿院的角木,被泥头车送到忍界。有一个沉稳可靠,有时喜欢搞些小操作的老爸。有一个温柔体贴有主见,偶尔会小腹黑的老妈。有一个活泼调皮,崇拜哥哥的弟弟。虽然还有房贷要还,但仍是个幸福美满,温暖的家。只是,弟弟的名字叫海野伊鲁卡。自己的名字,是海野角木。从未来的九尾之乱中拯救自己的家人,便是海野角木踏足忍界要...
闻家真千金被找回来了,还是个从山里出来,满嘴胡言的小神棍,整个圈内都等着看她笑话。短短几日,宋家那小霸王追着要当她小弟萧氏一族奉她若上宾特管局一处求她加入,玄门世家想要拜她为师闻曦小手一挥,直播赚功德水友大师,最近我总觉得被鬼压床了,还梦见诡异的婚礼现场。闻曦出门在外不要乱捡东西,你那是被人配冥婚了。水...
一朝穿越七十年代,成为了一个将要遭受迫害,面临下乡窘境的物理教授的女儿林听绾,无奈之下被迫相亲!据说那人比她大八岁带三个娃,还不能生育!别人避之不及,林听绾见之却眼前一亮,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正气不说,还是个妥妥的纯情小狼狗!结婚后,众人八卦的DNA启动!听说了吗?陆云铮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可这后妈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