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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第2页）

&esp;&esp;管事一愣。

&esp;&esp;牙人和旁边看热闹的也是愣了。反应了过来，迟疑了下，道：“你全要买？”

&esp;&esp;小乔道：“我的话，你是没听懂？”

&esp;&esp;牙人这才信了，思忖了下，报了个略高的数，本以为她要还价一番，不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便听她道：“把人全都给我送去城北衙署！送到后人钱两讫！”

&esp;&esp;牙人真正地吃惊了。

&esp;&esp;去年并州易主，燕侯魏劭取代了陈翔，成为并州之主。当地豪户都在等着魏劭前来攀拉交情。踮着脚尖一直等到了不久前，才传出消息，燕侯抵了晋阳，落脚于城北的衙署里。刚起头几天，晋阳豪户闻风而动，竞相上门拜见，送美人的，送金帛的，差点没把门槛踩断。

&esp;&esp;魏劭就住城北的衙署里。牙人自然知道。

&esp;&esp;这妇人一开口，说把人都送到那里去……

&esp;&esp;牙人犹疑了下，试探道：“夫人莫非是在开我玩笑？衙署里怎好随意乱送东西进去？”

&esp;&esp;他已经改口，称她“夫人”了。

&esp;&esp;小乔冷冷道：“我叫你送，你给我送去便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啰嗦？”

&esp;&esp;牙人立刻听出了那种只有上位人才会不自觉带出的不容辩驳的语气，顿时不敢肆妄，忙换了副脸色，毕恭毕敬，连声答应，又转头大声斥地上那些被捆成了连绳的羌人，命都站起来。

&esp;&esp;这些羌人如那少年所说的那样，确实并非战俘，乃从湟水一带的各族羌人中无辜被掳而来的。这一拨里，原本一同被发送过来有将近百人，从湟水一路辗转流离到此，病的病死的死，最后就只剩下了这几十人。当中大多不会说汉话，也听不懂。只知道是这个面覆冥蓠的年轻妇人买下了自己。也不知道此去会是如何，跌跌撞撞地被驱赶着往前而去。

&esp;&esp;小乔来到那个少年身边，见他仿佛奄奄一息了，便命管事将他一同带上马车。

&esp;&esp;管事见少年肮脏，又一身的血，迟疑了下，没想到这少年却异常的顽强，竟自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小乔深深鞠躬道：“恩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身上脏污，不敢污了恩主的车，我自己还能走。”

&esp;&esp;小乔见他面容虽肮脏狼狈，一双眼睛却很清亮，说话也彬彬有礼，像是受过教育似的，对他更添好感，便微笑点了点头。

&esp;&esp;春娘心慈，早在一旁看的难过不已，忙亲自过去，将那羌女手上的绳索也解了。羌女向小乔连着磕了七八个头，连滚带爬地到了少年身边，嘴里冒出一长串小乔听不懂的话，应是在问他伤情。少年摇头，仿佛抚慰了她几句，便转身跟上了那群羌人，蹒跚前行。羌女忙扶他，神情恭恭敬敬。倒令小乔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姐弟了。

&esp;&esp;念头一闪而过，小乔也没再多想，在身旁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离了集市，登上马车回往衙署。

&esp;&esp;看热闹的人开始议论这神秘小妇人的来历，议论了一阵，渐渐便也散去了。最后剩下那几个人还站在了原地。

&esp;&esp;姜猛道：“那妇人是何来历？竟也住晋阳衙署！莫非和那燕侯有关联？”

&esp;&esp;雕莫不语，只目送坐了那小妇人的马车渐渐远去，直到看不到了，方收回了目光。

&esp;&esp;“头人，方才我一错眼间，看到那个少年臂上仿佛带了卑禾族的文身。”

&esp;&esp;另一个随从忽然说道。

&esp;&esp;姜猛一愣，随即面露不屑之色：“竟是卑禾人！甘仰汉人鼻息而生，被掠遭到如此羞辱，也是该当！”

&esp;&esp;卑禾人是陇西羌人中除了烧当之外的另一支大族。如今的老族长名叫原旺，执族长之杖已逾四十多年，颇具智慧，引领族人农耕建屋，渐渐改游牧为定居，人口一度也得到很大的繁衍，在湟水一带的羌人之中很有名望。只是后来，卑禾人也如同陇西的其余羌人一样，遭陈翔以及凉州刺史冯招的挤压，被迫远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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