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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第2页）

&esp;&esp;官商勾结……

&esp;&esp;哪家黑心商人与官府有联系？

&esp;&esp;永琮细细地、一寸一寸的探查过去，发现煤油灯的灯座之下，原本清晰的印记，现下模糊不清，被抹去了痕迹。

&esp;&esp;像总督府中的煤油灯刻了个“鄂”，谁预订的煤油灯，工部就会刻上标识，以防下人们拿错了。

&esp;&esp;贩卖这灯的家伙，倒是谨慎！

&esp;&esp;永琮沉吟了半晌，让林宝拿纸笔来，随意地写了几个字儿。

&esp;&esp;“马”“高”“伊”……

&esp;&esp;正是茗香楼晚宴，那群公子哥们的姓氏。

&esp;&esp;最后，他去掉了笔画简易的几个字，独独留下了“高”，还有“彭”。

&esp;&esp;至于为什么留下“高”字，永琮凭直觉而已。

&esp;&esp;他对高斌没有好感，连带着对他的后人也没有好感，嗯，这话不能说出来！

&esp;&esp;

&esp;&esp;两淮盐政高恒的书房密室里头，端坐着两位中年文人。一位眉目端正，见之可亲，长须飘逸，笑容清朗，便是高明口中的“吕先生”了。

&esp;&esp;高恒与高斌长得三分相像，国字脸，面庞清瘦，看着有些憔悴，精神气也少了几分。

&esp;&esp;“鄂容安做了新任总督，定是奉了命，为调查账簿而来。”高恒沉默半晌，敲了敲桌子，“我们焉能独善其身？”

&esp;&esp;这个敏感的时候，鄂容安前来赴任……身上没有秘密使命，谁能信呢？

&esp;&esp;在鄂容安之前，不是没有来查案的官员，最后都不了了之了。高恒有把握瞒住别人，却没有把握瞒住鄂容安。

&esp;&esp;鄂容安是什么人？未来国丈！有太子爷在身后支招，他会没有底牌？

&esp;&esp;没想到上头铁了心地要搅翻了江宁。

&esp;&esp;高恒这几天食不知味的，千般惶恐不能诉之于口。

&esp;&esp;鄂容安的来头太大了，要是查不出账簿的下落，恼羞成怒，给他们人人安上一个“莫须有”之罪，该如何是好？

&esp;&esp;府里的钱财已经捉襟见肘，实在拿不出银子贿赂了。为了掩盖那些证据，他都落魄到卖煤油灯的地步了！

&esp;&esp;高恒最信任的幕僚吕英捋了捋胡须，不急不缓道：“查案，讲究一个证据。没有账簿，但凭莫须有之罪，扳不倒整个江宁的……就算太子爷亲自下江南，也是同样的结果。”

&esp;&esp;他的话令人如沐春风，把高恒的焦躁都给抹了去。

&esp;&esp;吕先生微微一笑，继续道：“大人何必担忧呢？吾有三策，鄂容安不足为虑。”

&esp;&esp;高恒闻言，身子前倾，眸里灼灼地亮着光芒，“先生请讲。”

&esp;&esp;“上策，便是拉鄂容安下水，拉进江宁府的漩涡中，咱们共沉沦。”吕先生意味深长地道，“中策，便是让他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账簿的事儿不了了之，你我安好。”

&esp;&esp;高恒皱起了眉，这两个主意好是好，可实施的难度太大了。

&esp;&esp;“先生，那下策呢？”

&esp;&esp;吕先生一笑，眼中精光四射，“下策么……唯有一死了。”

&esp;&esp;高恒猛地睁大眼，变了音调：“死？”

&esp;&esp;吕先生缓缓摇了摇头，“瞧我，说错了……这是下下策。下策，便是呈给他一本‘真’账簿，瞒天过海，完美无缺的账簿。”

&esp;&esp;下策，对于目前来说，确实是唯一的出路。可是造账的成本，太高了！

&esp;&esp;“府里捉襟见肘，哪还有银两做这些？”高恒心动了一瞬，想到现状，整个人蔫了下去，有些颓然地道。

&esp;&esp;吕先生顿了顿，轻声道：“我手下的那批货，随时给大人救急之用。”

&esp;&esp;高恒凝重了神色，挥挥手，“不妥，不妥。”

&esp;&esp;那是吕先生千难万难囤积的东西，此时还不到四面楚歌的困境，决不能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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