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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故事大王拿着一支笔,站在故事的尽头。
&esp;&esp;一块碎石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叶笙的肩膀上,石子尖锐,顷刻间就砸出一个血坑。叶笙垂眼,掩去眸中的杀意,转身就走。他跑的很快,一路棺材倾倒,他穿过混乱的烟尘,往外跑去。
&esp;&esp;长明公馆门外,几位租客还在撕咬殴打。剩小武一个人,脸色发白,跟丢了魂一样,和那只血红的眼睛对视。他一动不动,扬起头。红色的光刺激着他的瞳孔,到最后,小武好像看到这栋楼表面覆盖了密密麻麻红色的眼睛,如不透风的网把他笼罩。
&esp;&esp;“你在看什么呢?”
&esp;&esp;突然一道熟悉温和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小武转过头,看到了一个清秀瘦弱的青年站在不远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黑色牛仔裤。青年抱着一个纸箱子,和这里荒诞讽刺的人间形成鲜明对比。他五官很普通,单眼皮,不算高的鼻梁,但是身上书卷气很重,眉眼间好似永远笼罩着脆弱和疲惫。
&esp;&esp;在别人眼里,总是充满怪味、孤僻、没文化、品质低劣的程小七。在小武眼里,这一刻却像是一个救世主。
&esp;&esp;小武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esp;&esp;小武哽咽着说:“我找到了偷窥者。”
&esp;&esp;程小七笑了起来,道:“唉,那不是好事吗。”
&esp;&esp;小武摇头,他难过地蹲下身子来。
&esp;&esp;程小七放下箱子,走过来,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
&esp;&esp;小武喃喃说:“我常常做梦,我梦到这栋楼里到处都是眼睛,它们在窗外、在天花板上、在墙上、在柜子里,它们无孔不入,它们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窥探着我。我很害怕,我快要疯了。我以为找出公馆里的偷窥者就能解决这一切,但现在……我发现……我发现……”
&esp;&esp;程小七笑着说:“发现原来公馆里每个人都是偷窥者吗。”
&esp;&esp;小武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esp;&esp;“对,发现……我好像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些眼睛了。”
&esp;&esp;程小七哀伤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抱着书包大滴大滴落泪的男孩,仿佛想起当年的自己。程小七低声说:“不会,我说过的,你长大就可以了。”
&esp;&esp;小武艰难地说:“长大就可以?”
&esp;&esp;程小七点头。
&esp;&esp;他蹲下身,拿出小武的田字本,看着上面被他密集画满又涂毁的眼睛,没忍住笑了下。
&esp;&esp;程小七说:“我小时候遇到想不通的事,就喜欢写故事,让故事里的英雄来给我报仇。你比我胆子还大一点啊。”
&esp;&esp;“怎么会摆脱不了呢。”
&esp;&esp;他撕下小武的一页作业本,将它折成了一个纸飞机。
&esp;&esp;“等你长大后,坐上飞机。离开这里,就什么都能摆脱了。嗯,摆脱眼睛,摆脱嘴巴,摆脱一切争吵污蔑殴打辱骂。呼,飞机起飞的瞬间,什么都在你身后,不存在了。”
&esp;&esp;小武眼泪婆娑看着他。
&esp;&esp;程小七笑了下,他往纸飞机哈了口气,然后挥起手臂,将纸飞机飞向了长明公馆正中间的那只血红之眼。
&esp;&esp;“我要走了啊小孩。”
&esp;&esp;“希望下次见面,你比我见你的任何时候都要自由。”
&esp;&esp;小武呆呆望着他,但是很快视线又被那个纸飞机吸引住了视线。
&esp;&esp;它在风的衬托下,跌跌撞撞,砸向那颗监控线缆组成的眼球,跟他无数次用鼻尖把眼珠戳的稀巴烂一样。
&esp;&esp;这一次,纸飞机的尖端栽在最中央,噗呲的星火一闪而过来。
&esp;&esp;他看到纸飞机着火了。
&esp;&esp;纸飞机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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