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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程素素虚心受教：“是。”

&esp;&esp;“二郎回来了吗？”

&esp;&esp;“嗯，他揪着三哥去做功课了。观里传话，先当不知道，什么都先别讲。”

&esp;&esp;程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啦。”

&esp;&esp;程素素捧着茶碗，低声道：“是吗？”

&esp;&esp;“是，”程犀一躺，将胳膊垫在脑后，自嘲地道，“眼下，圣上心里肯定有点什么，我得猫着，不能动弹啦。岳父没明说，我也看得出来。这样大的事情，岂是一番话就能全然打消的？”

&esp;&esp;程素素手上一颤，引得程犀看了过来：“怕什么？”

&esp;&esp;“没怕。”程素素心道，只是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窝着，不知道要抑郁多久呢？

&esp;&esp;程犀道：“咱们说过什么？要做大事，如此君臣

&esp;&esp;皇帝近来颇觉不顺。

&esp;&esp;前些日子下狱的那个祁夬，已经聊哭了五个主审官了。五个主审官，除了祁夬被查抄到的收受贿赂的赃款赃物等实据，竟不能从他的口里撬出一丁点儿有用的供词。真不知道是谁在审谁！

&esp;&esp;早先一、二官员审不出什么来，皇帝尚不曾震怒。待到大理寺卿一脸灰败地请罪：“臣无能，臣有罪。”

&esp;&esp;皇帝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火气了。

&esp;&esp;这祁夬，是他未做太子的时候就极欣赏的探花郎，当时只恨不能与其深交。到得自己做了太子，便设法要祁夬做他的侍讲。及至登基，更是记着祁夬。皇帝自认为待祁夬不薄，岂料祁夬居然辜负了他！

&esp;&esp;一个皇帝，手握天下权柄，战战兢兢，不敢因个人喜恶而有昏政、乱政之嫌。难得想对一个人好，他容易吗？！哪朝没有几个犯官？可在皇帝心里，不能是祁夬。

&esp;&esp;皇帝气得捶桌：“一个个都是废物！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掏出来，就被祁夬给说哭了！说哭了！哪怕他们是被气得吐血呢？！审个犯官，居然连大理寺都要哭给他看！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难道要派丞相去审吗？难道要朕亲自去审吗？！”

&esp;&esp;大理寺卿乍着胆子回了一句：“已有实据，查得赃物……”

&esp;&esp;“朕要他的赃物干屁用？！朕不知道他犯了法吗？朕要他忏悔！要他懊悔负了朕！”

&esp;&esp;大理寺卿一脸的灰败，他是梅丞相的门生，梅丞相不得不出来为他说话：“陛下，他们资历太浅。”

&esp;&esp;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梅丞相：“他！大理寺卿！今年五十了！为官二十载！你说他资历浅？！！！”

&esp;&esp;梅丞相慢悠悠地道：“可是祁夬，三十年前就在大理寺做主簿了。嗣后，历任刑、礼、吏部，又转侍讲……”

&esp;&esp;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好了，好了，知道了！难道要你去审吗？”

&esp;&esp;梅丞相颇为踌躇。

&esp;&esp;刑不上大夫，不可屈打成招。皇帝又非要戳他的心、叫祁夬忏悔，就只能文斗。

&esp;&esp;弄到丞相亲自去审一个贪赃枉法的犯官，本身就是一件令朝廷觉得尴尬的事情。输了，脸面全无，赢了，也不光彩。

&esp;&esp;谢丞相咳嗽一声，出列奏道：“臣以为，祁夬之事，足为后来者戒。请陛下准许丞相会审，令近来新入仕者旁听，以祁夬为前车之鉴。”丞相出马，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变成忠君爱国的廉政教育，让他们看看丞相们吊打祁夬的水平，这理由就很冠冕堂皇了。

&esp;&esp;梅丞相暗骂一句：老狐狸！

&esp;&esp;皇帝的手从御案上拿了下来，桌子底下揉一揉，赞同道：“不错，让新来的都看看，引以为戒！也去去傲气，都老老实实，看看朕的丞相们，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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