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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第2页）

&esp;&esp;真是误判吗，那狄戎为何扣下石相公？流罗攥住布料踱步到窗边，纸糊窗户挡不住风，冷风嗖嗖往里倒灌。她推开窗户，仰头看着天色，自语道：又要下雪了。

&esp;&esp;今年冬日是近十年来最冷，方入腊月已经下了小十场雪，塞外牛羊想必又冻死不少。

&esp;&esp;打还是不打，便看来年开春。

&esp;&esp;圆月又找到个安慰自己的理由，走到流罗身侧学着她看天，娘子你也别太忧心，若草原上真有动静，再如何小心也瞒不过上头大人们的耳目，上京这些年也没听谁说起，相必狄戎欲要进犯也是没有的事。

&esp;&esp;外有仇寇，内有国贼。上下欺瞒，自然没有动静。流罗意有所指地说。

&esp;&esp;圆月眉头一拧，将上京城排得上号的高官都数了一遍，最后一拍脑袋，我知道了，是罗家！看着就不是好东西！她对罗锦年印象不好，先入为主的认为罗府也是一家子糟粕，毫不客气地将国贼帽子扣在罗家头上。

&esp;&esp;你想谁也不该想到罗家身上，流罗拧着圆月耳朵训斥，若国将不国，罗家儿郎便是礼朝最后一道防线。

&esp;&esp;圆月挣开作乱魔掌，捂着发红耳尖反驳，罗家若真有娘子你说的这般好，那为何会养出个罗锦年！怨不得她，且不提罗锦年这些年在上京人尽皆知的好名声，就是他欺负楼里姑娘这件事，在圆月这儿，就和仗势欺人的恶犬无异。

&esp;&esp;罗锦年目前确实不像样子，流罗认同点头，紧接着又话锋一转，但他将来成不成样子，可不是你个小丫头能下定论。

&esp;&esp;凌儿心气高，世上没几人能让他放在眼中，但对罗锦年却上心，你说罗锦年若真是个草包，凌儿怎会与他称兄道弟？

&esp;&esp;圆月被拧了耳朵，又听流罗替罗锦年说话，心里不服气得很，嘀咕道：还不都是当年从石相公那听来，如今一口一个凌儿叫得倒是亲热。

&esp;&esp;将雨（二）

&esp;&esp;已过腊八，出了风雪楼再过一转角，有百姓推着独轮车售卖自家熬制的腊八粥。

&esp;&esp;宋凌与罗锦年因着腊八时还在青葙庄，接连的白事冲散了年关喜气，自然没吃得上腊八粥。

&esp;&esp;空气中浮动着甜腻的枣香，和五谷味，罗锦年鼻尖抽动，起了兴致。走到独轮车前，随手扔下好大一块金锞子，砸得咣当一声响。

&esp;&esp;来两碗粥。

&esp;&esp;小贩愣了愣，盯着在案板上滚来滚去的金锞子两眼发直。

&esp;&esp;来一碗就行，宋凌上前收回金锞子，又放了两枚铜板在案上。

&esp;&esp;罗锦年在旁边瞧着，宋凌将金锞子收回小贩也不见着恼，看金锞子的眼神复杂极了，有渴望，有留连，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esp;&esp;他顿觉不是滋味，冷哼一声，不识好歹。连带着宋凌递给他的粥也不受待见，被遗落在风中。

&esp;&esp;原本是见小贩衣着破烂，想日行一善，却不想人却不领情，倒显得他多事，平白坏了心情。

&esp;&esp;宋凌见他走远，也不着急赶上，又多给了两文买下装粥陶碗，一起递给了蹲在街角行乞的乞儿。

&esp;&esp;守着伶仃乞儿将热粥灌水样呛进咽管，才起身去寻罗锦年，他从来都清楚，罗锦年的天真近乎残忍。罗锦年施舍的仁慈，只是随手为为，完全不考虑被施舍者是否想要，是否要得起。

&esp;&esp;施舍了，你就必须千恩万谢的领着。

&esp;&esp;来两斗梨干，这个，还有那个都包起来，罗锦年站在蜜饯铺子里，看似挑挑拣拣，眼睛却一直瞟着门外，熟悉身影出现在视野尽头，才偏过头，作一副认真挑选模样。

&esp;&esp;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与耳边轻微的呼吸声，罗锦年松了口气，追上来了。

&esp;&esp;他又取出鼓囊囊荷包，慢条斯理地抽开系子，曲指探入其中拿出块金锞子。刚想扔给快流哈喇子的掌柜，又像是想到什么动作一顿，最终将金锞子推回荷包，搡了搡身侧宋凌闷声道：你来付钱。

&esp;&esp;宋凌正在将过于甜腻的蜜饯挑出，这一大包的蜜饯买回府，难免尽落了芊玉肚子，她从小就嗜甜如命，上月刚坏了牙，再不能吃太甜。

&esp;&esp;猛地被搡一胳膊肘，挑好的蜜饯又掉了两块在油纸中，他耐心地拾起，兄长自结吧，你不是带了银钱出来？

&esp;&esp;罗锦年来了脾气，埋怨道：方才你不嫌弃我大手大脚，败家吗，现在又让我自己给，你不怕我再给金锞子出去？他想，宋凌在将军府养这些年，还是改不了小家子作风，不就一金锞子？也值得他特意拿回来，实在丢不起人。

&esp;&esp;你是这样想的？宋凌愣了愣，自己结了账，一手提着绑在油纸包上的麻绳，一手拽着罗锦年胳膊往外走。

&esp;&esp;掌柜的眼看到手的金子飞了，看宋凌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看罗锦年又变了变，眼神能拉丝，只恨自己不是俏姑娘，勾不回公子的心。

&esp;&esp;待出了门，罗锦年自然的接过一大包蜜饯，那你说你是怎样想的？

&esp;&esp;宋凌原不会对罗锦年解释这些，但又想到此前对罗锦年的冷落，心里有些欠疚，解释道：卖腊八粥的百姓，无权无势，形单影只。你给他金锞子，我知你是有心帮他，可他却没命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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