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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所谓事实，有些不过平添伤害而已，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待小杨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那孩子在养育多年的父母面前也会不可自抑地诚惶诚恐。”

&esp;&esp;“至于杨德那个小丑，这事被广而告之不过是个荒谬的意外。”

&esp;&esp;“起初我也生气，”杭夫人站在墙边，未施粉黛，眉宇间也有些倦色，但“端庄大气”四个字像是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无论生气与否，她单站在那儿说话，就有种和风一般的威严，“但想明白之后，只替儿子觉得苦，他还这么年轻，夹在亲情和真相之间该怎么才好？如果换成是我，大概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esp;&esp;“你是杭修途的父亲，”杭夫人走向杭遂，“也理解理解孩子们的难处，不要老叫他们体谅你。”

&esp;&esp;“……你少把十年前教孩子那套放我身上。”杭遂瞪了她一眼，但声音已经软下来。

&esp;&esp;杭修途杭修远同时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母亲能给这只凶悍的老虎顺毛。

&esp;&esp;“好了，小杨还睡着，让黎叔先照管一会儿。”杭夫人一只手按住太阳穴揉了揉，疲惫地叹口气，“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是家人，不论大事小事、简单棘手，一起度过就好。”

&esp;&esp;她抬起头看向杭修途：“你把一切展开来细说，从发现一切的契机开始讲。”

&esp;&esp;……

&esp;&esp;“这样，原来是这样。”杭夫人苦笑着摇摇头。

&esp;&esp;她身体突然晃了晃，被杭遂下意识一把抱住：“阿冉！”

&esp;&esp;“妈！”

&esp;&esp;“我没事，”杭夫人摆摆手，“只是这两天发生太多事，跟生意不一样，亲缘——说到底我这叫切肤之痛，即便想不入心也不可能了？”

&esp;&esp;她轻叹一声，看着杭修途：“我也追查到了那个叫顾愿的孩子，他才是……”

&esp;&esp;杭夫人几乎说不下去，一位母亲，无论多么理智坚毅，要她瞬间接受这样的变故，还是太残忍了。

&esp;&esp;她强打起精神：“我们谈谈之后的事吧。”

&esp;&esp;“阿冉。”杭遂盯着她，欲言又止。

&esp;&esp;“我没事，”杭夫人浅浅笑了一下，“户籍管理的人今天被我拦回去了，明天八成又要登门。”

&esp;&esp;“妈，”杭修途走近母亲，“会好的。”

&esp;&esp;

&esp;&esp;杭杨醒来的时候，窗外夜色正浓。

&esp;&esp;他动了动身体，床边浅眠的杭修途迅速睁开眼：“醒了？”

&esp;&esp;“哥？”杭杨稍偏过头，“我怎么又进医院了？”

&esp;&esp;他脑子昏昏沉沉：“我、我好像做了个梦，很冷、身上很冷……”

&esp;&esp;杭杨突然顿住，喃喃自语：“不对，那不是梦。”

&esp;&esp;杭修途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如果你愿意相信，那也可以只是个梦，一切都过去了，小杨。”

&esp;&esp;他把杭杨的手握得更紧了点：“一切都过去了。”

&esp;&esp;“过、去了？”杭杨看着他，眼中有湿意闪动。

&esp;&esp;“不是我放出的消息，”杭修途声音染上急切，“这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个很荒诞的巧合。”

&esp;&esp;“不是……哥？”杭杨喃喃重复了一遍。

&esp;&esp;“你怎么会这么想，”杭修途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我永远、永远不可能这样伤害你。”

&esp;&esp;“但是、但是，那个时候你明明发现了……”

&esp;&esp;“小杨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杭修途手微微顿住，他声音温和，并非质问，他把杭杨的五指握入手心轻轻搓了搓，“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你、到底怎么会知道？”

&esp;&esp;杭杨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闭上眼，突然把话题转到不相干的事上：“以前有人说过我不适合当演员。”

&esp;&esp;杭修途刚下意识想反驳，但还是停住口，听杭杨继续讲。

&esp;&esp;“他说我敏感，容易共情，忧思过重，总爱患得患失。”杭杨声音轻下来。

&esp;&esp;“而事实证明他说得对，哥哥没有把我的事公之于众，爸爸妈妈和大哥也不会因为血缘的变化放弃我，对不对？”

&esp;&esp;杭修途攥紧他的手：“你明明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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