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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节（第2页）

&esp;&esp;东方长青打断，红着眼追问：“是何隐疾？为何未曾听到半点风声？”

&esp;&esp;“后天而成，陛下幼时曾有一次坠马经历，醒来之后便有了这样隐疾之痛，”相卿叹口气，道：“她乃帝王之身，又是女帝登基，如何能透出风声？否则，在下岂会金州待上这么多年？”

&esp;&esp;东方长青低着头，看着地面，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两难之地。

&esp;&esp;他的丹药，她的命，不管真假，东方长青不敢和相卿赌这一把。

&esp;&esp;他替自己找了那般多的借口，师出有名，就是为了能配得上她如今的年岁，若她真是重病在身，他若强留仙尊，便是又一次让她折损于自己手中。

&esp;&esp;他已负了她一次，如何再负第二次？

&esp;&esp;东方长青直挺挺的站着，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esp;&esp;相卿看了他一眼，道：“在下不过是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关卡，跟随那位多年，又是仰慕之人，若不然，在下也开不得这口。只是，在下也知陛下心中作难，既然陛下不愿在下返回金州，在下自不会逆陛下心意而行，权当让在下彻底绝了年头罢了。”他微微一笑，道：“原本埋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想着，如今有机会对陛下一吐为快，反倒觉得并非什么不得了的事。”

&esp;&esp;他对东方长青施了一礼，道：“在下告退。”

&esp;&esp;说完便转身，朝着殿门外缓缓走去。

&esp;&esp;东方长青依旧待在原地，一直一来，他痛苦多年，却在半年前才有所好转，他知道，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她活着的消息，那沉重的负罪感，那无处不在的愧疚感，她临时前绝望的眼神，犹如刻在他心中一般，如今刚刚有所好转，却因刚刚那仙尊一句话，让他变的再次不堪一击。

&esp;&esp;心中一道防线犹如被人割开一般，血淋淋的，让他无所适从却又不得不面对。

&esp;&esp;他要拿她如何？

&esp;&esp;东方长青不知道，他跄踉的退了一步，抬眸就看到仙尊已经走到了殿门口，他突然出声：“慢着！”

&esp;&esp;相卿停住脚，背对东方长青的脸上，挂着丝讥讽的笑，然后，他慢慢转身：“陛下有何吩咐？”

&esp;&esp;“朕体谅仙尊一片痴心，许你回金州一趟，不过，如何走如何回，朕自会替你安排，仙尊不必心急，不知仙尊意下如何？”东方长青长出一口气，毕竟眼前的人是要替他炼药的，自然开罪不起，若是他有二心，什么手脚不敢动？什么时候不能动？撕破脸皮终于不如以礼相待来的让人放心。

&esp;&esp;相卿微微屈身：“陛下，在下刚刚断了……”

&esp;&esp;东方长青打断道：“医者救人乃天职，难得仙尊有次心意，朕不能挡仙尊救人之心，更何况，仙尊与天禹女帝又有君臣之情。朕虽不愿，一是担心仙尊安危，二是担心炼药之事，如今朕倒是有了妥帖打算，仙尊只管放心候着便是。”

&esp;&esp;相卿笑了笑，“陛下圣明，现在回去等着便是。”

&esp;&esp;东方长青命人拟诏，送往天禹，信中这次没再谈什么面谈之事，倒是解释了把天禹左相留在燕州的原因，说是因为大豫前朝皇族的纯阳公主重病，需得高人医治，无意中得知天禹左相有方外医术，便请了过去，医治之后倒是有了起色，虽要定期医治，如今却是勉强能起身行走云云。

&esp;&esp;纯阳公主是被打入冷宫的魏婉皇贵妃的姑母，算是魏氏外戚里面最年长的一位。

&esp;&esp;魏西溏一眼把信扫了下去，发现原是为了铺垫左相归来的。

&esp;&esp;纯阳公主魏西溏倒是有印象，只是是死是活她并不能确认，当年东方长青必然是把京中所有皇族都杀的干净了，纯阳公主封号她是记得，不过是外戚，当时是连着其他皇室宗亲一起封的，时隔多年，她唯记得这个封号，对人却没什么印象了。

&esp;&esp;东方长青这样说，似乎有故意让她警醒作用，否则，特地提什么前朝皇族？

&esp;&esp;魏西溏仔细一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东方长青多番提出要面谈，如今又让人送了这样一封信来，为什么？想来想去，魏西溏不确定的认为，东方长青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esp;&esp;这个点一破，魏西溏便愈发觉得有可能，否则，他无缘无故非要面什么谈？无缘无故跟她说什么前朝的纯阳公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除非东方长青知道她是谁，所以才故意提及前朝，用以牵制相卿的行动。

&esp;&esp;毕竟，同宗血脉的皇族，她不可能完全当着陌生人，若是她留住相卿，东方长青便少了替他炼药的人，那么东方长青便会以纯阳公主相要挟，杀之而后快罢了。

&esp;&esp;想想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大的很。

&esp;&esp;魏西溏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厌恶的要命，东方长青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多番要求面谈？就他那张老脸？谈又能谈出个什么动静来？难不成，他还以为她对他念念不忘至今？

&esp;&esp;这也太过自以为是了些，可笑！

&esp;&esp;不过，到底还是考虑到了同宗皇室血脉的缘故，魏西溏的回复没有多强硬，不管死活，若是真有魏氏皇族活着，那也是好的，何况相卿那就是个老妖怪，魏西溏根本不会担心他的死活。

&esp;&esp;一个活了那么多年，几十年容颜不变的妖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esp;&esp;相卿返回金州，却没几个人知道。

&esp;&esp;算是魏西溏有意隐瞒，也算是考虑考到了纯阳公主，毕竟一旦他身份公开，若是再返回便没道理了，其他朝臣也会觉得对大豫开战的意义少了些。

&esp;&esp;相卿只带了两个小童返程，其余小童留在燕州皇宫的炼丹房内，也算是间接按东方长青的心思，虽说下人的命不值钱，不过形式还是要的。

&esp;&esp;返京的行程几乎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金州。

&esp;&esp;终在极力缩短行程后赶在日落之前进入金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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