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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有啊。”阿文奇怪地四望。
&esp;&esp;白知县拿起用红绳悬挂在脖子上的鱼哨,用力吹响。林中萧萧落叶,远处传来窸窣响动,好像是什么野兽疾奔而去。
&esp;&esp;“没有什么。”他大声说着,靠近苏苗苗,用唇语说,“后退,出林。”
&esp;&esp;苏苗苗把阿文一扯,拉他向林外走去:“阿文,快帮我追那只蝴蝶!”
&esp;&esp;白知县凑近王四郎,低声道:“你护送他们走远,我没事。”
&esp;&esp;王四郎没动,紧握单刀,往白知县身边又靠近了些。
&esp;&esp;白知县微叹口气:“跟紧我。”说着,他大步向发出响动的地方走去。
&esp;&esp;“等等,那里……”王四郎看到林间的绊马索,急忙出言提醒,却见白知县满不在乎地踢了它一脚。
&esp;&esp;铃声大作!
&esp;&esp;林子里一声梆子响,冲出一队黑巾蒙面的马匪来。两人转头一看,背后也冲出了两队马匪!王四郎头皮都炸了,一把拖过白知县,狂奔起来!
&esp;&esp;两支马匪汇合一处,紧缀在他们后面。又有一队去前面包抄他们。转眼间,三伙人把他们围在核心,拈弓搭箭对准了他们:“别动!”
&esp;&esp;王四郎憋屈得大喊一声,白知县喝道:“住嘴!听好汉的话。”
&esp;&esp;为首的男子笑道:“算你识趣。”他驱马近前,一把捏住他下巴看了看,笑:“好家伙,今天是什么运气,奇货可居呀。”白知县轻轻打开他手,后退一步,神色淡然。王四郎气得磨牙,奈何已被四个喽啰抓得死紧,挣扎不得。
&esp;&esp;男子大笑两声,吩咐:“捆上!给母亲献宝去!”
&esp;&esp;王四郎被大头朝下一跤拖倒,用牛筋索捆了,蒙眼塞口,丢上马背去。白知县坦然伸出双手让喽啰捆绑,又乖顺地任由他们蒙眼塞口。他一脚踩上马镫,翻身上了横放着王四郎的马,向喽啰示意。喽啰从没见过这么听话的俘虏,总觉得眼前出现了肥羊自己沐浴褪毛剥皮跳下锅的幻觉。“敢耍花样,杀你哟!”
&esp;&esp;到达山寨,白知县听到男子喊道:“母亲,看我孝敬你什么好东西!”
&esp;&esp;一个甜美的女声说:“一川,你又调皮了么?”脚步声近了。看到白知县和王四郎,女匪首“呀”的一声,过来松了绑,取了二人脸上的黑巾和塞口布。白知县看她,不过三十上下年纪,皮肤白嫩,脸上擦着淡淡一点胭脂,挽了一头乌油油的好头发,紫色罗衫中央系着皮鞭,美貌飒爽,果然好一朵魏紫牡丹。她看看白知县的脸,又摸了摸王四郎身上的腱子肉,激得他呜哇乱叫。
&esp;&esp;牡丹花满意极了:“呆会洗剥干净,都送到我房里去。”她伸出两只手,又在白知县脸上摩挲数下:“美人儿,若能把我服侍好了,我便让你做我压寨相公,保你日日快活得跟神仙一样,再也不想下山了。”隐隐觉得牡丹花周围那几个男人和男宠都眼神不善,目光像针扎一样落在他脸上,白知县苦笑一下,躲开了她的手。
&esp;&esp;一川笑道:“管保母亲满意!”
&esp;&esp;在房间里,喽啰们送来了一大桶热水,挑衅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自己乖乖洗好,还是让弟兄们来个水浸死猪?”
&esp;&esp;到这一步,他们见得多了,闹三贞九烈的也不是没有。
&esp;&esp;白知县劝王四郎道:“我们赶路都三天没有沐浴,正好洗个澡嘛。”说着,他自己进桶飞快地洗好了,换上土匪给女大王的男宠准备的白纱衫。
&esp;&esp;喽啰把王四郎一瞪,他再不敢怠慢,也进桶子洗了。
&esp;&esp;就在这时,一人冲进来叫道:“了不得!聚义厅走水了!”
&esp;&esp;喽啰们一阵慌乱:“聚义厅怎么走水了!”在门口一看,聚义厅果然火光冲天。王四郎趁乱披衣出来,拉着白知县要跑,喽啰早一眼看见,手提齐眉棍扫来,把王四郎绊了个趔趄。喽啰们一拥而上,把他两个按倒,揪起捆在两根屋柱上,牢牢捆了四五匝,这才奔去救火。
&esp;&esp;王四郎愁眉:“知县,我们怎么办?”
&esp;&esp;白知县道:“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去看看,等我回来。”
&esp;&esp;说完人就不见了。
&esp;&esp;王四郎睁大眼睛,只见窗户抬了一下,嗖地出去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吓得他寒毛都竖起来了。
&esp;&esp;白知县变成个小人儿,钻出屋子,爬上屋顶,向聚义厅方向跑去。那里果然着了大火,一大堆人拿着锅碗瓢盆,舀山溪水来回救火。一个身影燕子般窜起,在墙上一闪即没。白知县追着影子过去,发现那是个黑巾蒙面的青衣人,看背影是个强壮后生,几下就打倒了土牢外的守卫,游鱼般钻了进去。不一会,土牢里便奔出了几个破衣烂衫的人。那青衣后生又背出了几个女子,手里牵了个小孩,喊那个大孩子跟上,带着他们往起火点相反的方向跑。那个大孩子绊了一跤,一下子没跟上,正要叫嚷,一只温软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白知县一下将他扶起,揉揉他摔痛的膝盖。大孩子张了张嘴:“叔叔……”白知县微笑着,拍了下他的屁股:“快走。”大孩子回过神来,一溜烟往前冲去。
&esp;&esp;“虎头,虎头!”那青衣后生又回来了。
&esp;&esp;白知县急忙躲到墙后,见他拧了把大孩子的耳朵,将他往前一推,便又跳进了一座寨中的小院。白知县等待片刻,那后生与人厮杀着,又跳了出来,背上背了只沉甸甸的包裹。
&esp;&esp;里面的人喊将起来:“抓强盗!抓强盗!强盗抢钱了!”
&esp;&esp;白知县捂嘴直笑:自己就是强盗,还喊捉强盗呢!
&esp;&esp;墙下又溜出一个褴褛少年,那青衣后生把包裹丢给他:“你先走,我去会会牡丹花!”说着,他身如壁虎一般,哧溜一下溜上墙去,一翻身又进了院子。白知县紧跟着他。
&esp;&esp;那牡丹花已经追来,叉腰骂道:“千刀攮的贼厮汉!有种就下来,和老娘大战三百回合!”
&esp;&esp;青衣后生一笑,也不废话,凌空一剑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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