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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2页）

&esp;&esp;陈寒丘往摊位处扫了一眼，低声和老先生说了两句话。

&esp;&esp;老先生递给他一把伞，浑浊的双眼透过镜片上的点点光晕，看眼前的这对男女。

&esp;&esp;看了半晌，心说古怪。

&esp;&esp;女娃娃古怪，男娃娃也古怪。

&esp;&esp;陈寒丘撑起伞，站到施翩左侧，让开位置，别挡了老先生的生意。这雨天其实也没什么生意，坐在檐下，放个小收音机，慢悠悠地唱着曲儿，时不时喝一口热茶，这日子也算惬意。

&esp;&esp;“啪嗒”一声脆响，倒霉的路人踩到水坑。

&esp;&esp;施翩忽而回神，眼看着路人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纸巾，蹲到一边擦自己的皮鞋，一边擦一边嘟囔倒霉。

&esp;&esp;她正想起身，刚抬眼，愣住了。

&esp;&esp;一把灰扑扑的伞横在她的头顶，挡去了细细的雨丝。

&esp;&esp;黑色伞柄上横着几根冷白的手指，指节弯曲，指骨因用力泛着微微的白色，透过肌肤，看见青灰色的血管。

&esp;&esp;他立于人来人往中，为她挡住一城秋雨。

&esp;&esp;施翩抿了下唇，抱歉道：“我又出神了……”

&esp;&esp;“没多久。”陈寒丘看了眼时间，“去下个地方？”

&esp;&esp;施翩忙点头，顺口道：“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总麻烦你。”

&esp;&esp;陈寒丘收起伞，擦干净伞面上的雨滴，叠得整整齐齐，再还给老先生。

&esp;&esp;老先生看施翩一眼，道：“闷成这样，平时气死了吧？”

&esp;&esp;指的是陈寒丘。

&esp;&esp;施翩噗嗤一笑，给她撑半天伞，没得来一句夸奖，反而遭埋怨。

&esp;&esp;她不会说东川话，用普通话道：“不气，早就被我甩啦。”

&esp;&esp;老先生一愣，连连摇头：“眼睛给气坏啦？”

&esp;&esp;闷是闷了点，但会疼人，还长得俊。

&esp;&esp;怎么就给甩了呢？

&esp;&esp;施翩：“……”

&esp;&esp;她没说话，和老先生道了谢，拉着陈寒丘跑了。

&esp;&esp;经过这茬，两人再问起来便有经验许多。

&esp;&esp;陈寒丘对这里熟，找的老板都好说话，忙中抽出时间和他们念叨那场大雪。

&esp;&esp;说起谁家门口电线杆被压垮了；说雪结了厚厚一层，快一米高，太阳一照，都是硬的；说前一晚睡在公园里的流浪汉，第二天醒了就被埋了，他们急匆匆地去公园里挖人；说大家伙围在炉子边烤火，时不时丢个土豆和红薯，香得人舌头都要掉了；说那时候的恋爱辛苦又浪漫……

&esp;&esp;一路走下来，他们到了巷尾。

&esp;&esp;这是最后一间，是间修车铺，全须全尾的自行车到这儿就散了架，东一个轮子，西一个车篮，地上堆满零件，一股子胶皮味。

&esp;&esp;店主正在补胎，埋头做得认真。

&esp;&esp;陈寒丘摘下雨衣帽子，语气难得温和：“何叔。”

&esp;&esp;何叔抬起头来，飞快地瞥了眼来人，正要说话，愣了一下，立即放下手里的活，露出个笑来。

&esp;&esp;“寒丘来了？”他忙洗干净满是油的手。

&esp;&esp;何叔有阵子没见陈寒丘了，他偶尔会回以前的住处，每次来都会来看望他，每次都带着礼物，他说了许多，这孩子不听。他问了几句他的近况，问起陈兴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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