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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元德九年，京畿破，越室南迁，帝北上御驾亲征，左丞镇守江南。

&esp;&esp;乌秦出兵十万相助，三月余，收复京畿。

&esp;&esp;匈蓝势大奸诈，靳氏、骆氏、岑氏随帝守疆，满门殉节。

&esp;&esp;两朝僵持五年未果，期间流离百姓达数十万之多，后于长戮山下议和缔盟，割玉门十八城予匈蓝，史称“长戮之战、玉门之耻。”

&esp;&esp;又五年，左丞薨，帝恸。

&esp;&esp;两月，帝崩，传位于宗室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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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寝宫内的黎重岩割下落在自己身上的

&esp;&esp;“陛下……陛下……”

&esp;&esp;含着忧虑的声音响起，黎重岩慢慢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睫还在微微颤抖，他迟钝着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赵禄满含担忧的脸。

&esp;&esp;“陛下，我们已经到了京畿郊外，马车就要进城了，您看……是直接回皇宫还是走长街？”

&esp;&esp;沉默了良久，黎重岩哑着声音道：“在京畿郊外吗……朕昏睡了多久？”

&esp;&esp;赵禄愣了一下，立刻跪伏在地上，道：“陛下，自遭遇刺杀那夜起已有两日了，您一直未醒，太医来看过说是无妨，奴才便……”

&esp;&esp;“朕知道了，不怪你。”抬手打断他的话，黎重岩看着眼前这张已经有十年未见的脸，感慨万分，赵禄当初为自己挡了一剑，两朝动荡里都能独善其身的人，最后却为了护他而身首异处。

&esp;&esp;他将赵禄扶起来，默了半瞬，干涩着嗓音道：“……阿姐呢？朕昏睡这两日，她有没有来过……”

&esp;&esp;赵禄赶紧道：“长公主殿下的马车就在其后。”咽咽口水，他声音飘忽：“殿下她……这些天日夜兼程，想必是疲惫不堪……”

&esp;&esp;边说，赵禄边悄悄抬眼觑着黎重岩，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黎重岩面色竟然意外的平静，只是眸光暗淡了一瞬，便又像是强打起精神来似得，轻轻道：“她没过来看过朕……也是……”

&esp;&esp;后面的话渐渐低到听不清楚，只是有极轻极怅然的一声叹息响起，黎重岩道：“赵禄，传朕指令，其他人都速速回宫去吧，切记不要惊扰了百姓，长公主她……让她尽快回府歇着吧，不，她愿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人拦着。”

&esp;&esp;“至于朕……就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esp;&esp;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说完这些，便一言不发，好像愣怔住了。

&esp;&esp;赵禄应下，慢慢向后退着，撩帘出去的一刹那，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黎重岩垂着眸静静地靠在车壁，望着外面阑珊的夜色一言不发。

&esp;&esp;他默默退了出去，只觉得莫名从黎重岩的脸上看出了一种巨大的哀恸，那是一种已经心如死灰般的痛色。

&esp;&esp;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开了。

&esp;&esp;黎重岩倚在一边，看着四周堪称熟悉的景色，眨了眨眼，眼眶红了。

&esp;&esp;这里就是前世黎观月的身死之地，他没能留住自己阿姐的尸首，也没那个脸面去求季延，就像季延说的，黎观月未见得就想要他们这些害死她的人来祭拜，说不定还觉得恶心。

&esp;&esp;所以他只敢在每每想念她的时候，独自来到这里凭吊，反反复复思量那些不敢说与外人、也愧于说与外人听的痛悔。

&esp;&esp;……

&esp;&esp;自回到京畿后，各种珍稀的赏赐便如流水般进了长公主府，人人都说这是皇帝嘉赏黎观月治疫有功，而有些世家却从中嗅到一些先机，开始揣摩起两人关系来。

&esp;&esp;此前就有小道消息称黎重岩与长公主颇有嫌隙，惹得一众没安分两年的人又蠢蠢欲动起来，可照现在的形势看，陛下似是又与前几年那样，有意亲近长公主了。那京畿的天……是否又要变了？

&esp;&esp;京畿众臣心里如何思量，赵禄并不关心，在他看来，与其说黎重岩有意与黎观月缓和关系，倒不如说……他好像在主动补偿着什么，而黎观月那边的态度则一样使人捉摸不透。

&esp;&esp;她收下了所有赏赐，却一改往常的亲近，反倒变得不冷不热起来，甚至都不再上早朝，长公主府一连闭门几日，看似风平浪静，却总有股诡谲波云、风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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