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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嗯。”

&esp;&esp;“等两天吧。看你妈妈怎么安排。”

&esp;&esp;下午陈丽萍回来了，带着父亲儿子一起去逛街，给他们买穿的用的玩的。好像用这些才能弥补不能陪伴儿子和父亲的遗憾似的。倪晖买了好几套衣服，从里到外都有，鞋子也买了几双，简直就是疯狂大采购，外公说：“好了，丽萍，你少买点，家里都有呢。”

&esp;&esp;陈丽萍说：“上海的东西时髦，质量也好。多买点回去。我们晖晖这么好看，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长久以来，上海出品就代表着时尚前沿和高质量。

&esp;&esp;倪晖说：“妈妈，我是个男孩子，不是女孩子，不要漂亮。而且我很快就长大了，到时候就穿不了啦。”倪晖说不要漂亮，但是这辈子，估计都摆脱不了这个词了，应该说是两辈子都没摆脱掉。

&esp;&esp;“噢，对啊。那就买这些吧。我们现在去买玩具。”陈丽萍几乎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儿子。

&esp;&esp;倪晖对玩具兴趣缼缺，一个大老爷们，玩什么玩具啊，他的玩具平时主要还是水向阳在玩，自己只是拿来装装样子。水向东比他还直接，完全不玩玩具，一点都不掩饰一下。

&esp;&esp;倪晖在一个玩具城里挑花了眼，最后买了一套巨大的世界地图拼图，陈丽萍担心地问：“小晖，这个你会玩吗？”倪晖挑的玩具拼图非常复杂，看起来像是成年人玩的。

&esp;&esp;“我和外公一起玩。”倪晖又挑了三个电动小车。

&esp;&esp;外公问：“车子是给谁买的啊？”

&esp;&esp;倪晖掰着手指头说：“给阳阳、沙汉明和张勇的。”

&esp;&esp;外公看着他：“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esp;&esp;倪晖抬起头看着外公，然后笑了起来，又拿了两个：“忘了，我自己也要一个，还有一个是给水向东的。”外公看他最后都补上了，这才笑了起来：“晖晖真乖。”

&esp;&esp;倪晖看着外公的笑脸，心说，水向东那么大的一个人了，会看得上自己这破玩具车？

&esp;&esp;陈丽萍陪着父亲和儿子玩了两天，就去上班了，没办法，公司总需要人坐镇，倪卫扬不在，她这个老板娘就得顶上。陈丽萍心里很愧疚：“对不起晖晖，妈妈没时间陪你。”儿子特意从老家过来玩，她却没时间陪他。

&esp;&esp;倪晖倒是觉得没什么，他早已过了从心理上需要母亲的年纪：“没关系的，妈妈，你工作吧。外公带我玩呢。”

&esp;&esp;陈丽萍将他们送到汽车站，含着笑挥别父亲和儿子，倪晖的小脸贴着窗玻璃看着车外的母亲，不住跟她挥手。陈丽萍看见儿子慢慢离开自己是视线，眼泪不由得下来了，倪晖没有看到母亲的眼泪。

&esp;&esp;90年代初的苏州，还是一座美丽的古城，古色古香，优雅沉静，人们脸上挂着恬静满足的笑容，老人们在家门口的小巷里晒着太阳聊天，孩子们在小巷里嬉戏追逐，伴着吴侬软语，这样的场景，说不出的美好。

&esp;&esp;倪晖睁大着双眼，努力将这美好的点滴一一拾取，保存在记忆中。他极喜欢苏州这个城市，曾经还想过，要在苏州保存下来的古城区里买一所宅子，头枕历史，眼观浮华，和自己的爱人一起过“小桥、流水、人家”的生活，然而这一切都未来得及实现。

&esp;&esp;外公牵着倪晖的手，上了公交车，他发现外孙的注意力全都被窗外的景象吸引去了，便问：“晖晖，喜欢这儿吗？”

&esp;&esp;倪晖点头：“嗯，喜欢。”

&esp;&esp;冬日的阳光穿过落光树叶的树枝，落在地上，光影斑驳，暖人心脾，这种景象，看在眼里，叫人觉得温暖。

&esp;&esp;外公给倪晖指点一路上的景物和建筑，倪晖发现，外公对苏州非常熟悉，他问：“外公，你来过苏州吗？”

&esp;&esp;“当然来过，外公年轻的时候，还在苏州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呢。”外公笑道。

&esp;&esp;“那后来怎么走了呢？”倪晖问。

&esp;&esp;外公叹息了一声：“那时候政策需要，我就回原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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