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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天天种不现实，顾黎体谅他年纪小。只是顾黎正当壮年，前几十年又压抑的太狠了些，一旦开了这道闸，涌出来的就是滔滔洪水，拦也拦不住。纵使不能播种，也一定要把人带在身边，没事亲亲抱抱才好。

&esp;&esp;宅子虽然大，却耐不住他们在一处的次数太频繁，即便陈母注意力被鸟牵走了大半，也隐隐觉出了有些不对。

&esp;&esp;她总是莫名的心慌。

&esp;&esp;“王家的那个孙女，”她又和顾黎提了一次，“之前人家女孩子还看过你照片，心里很满意，要我说，你还是什么时候去见见——”

&esp;&esp;顾黎摸了摸口袋，没有摸出烟，反而摸出了青年塞在他兜里的一颗糖。他把糖塞进嘴里，说：“不用。”

&esp;&esp;“怎么不用？”陈母倾了倾身，语气也难得带上了强硬，“你还没见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esp;&esp;顾黎抬起了眼皮。他和这个始终照顾着自己的姐姐对视着，两人都在对方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些印证猜想的东西。

&esp;&esp;男人的薄唇抿了抿。

&esp;&esp;“——你知道答案了。”

&esp;&esp;陈母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知道，我要你说给我听。”

&esp;&esp;顾黎望着她。

&esp;&esp;“因为，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了。”

&esp;&esp;这个答案在陈母的意料之中，却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esp;&esp;他承认的实在是太干脆，让陈母又生出了一点侥幸。

&esp;&esp;“是……”

&esp;&esp;她听见自己声线都抖的不像样，“是女孩子，对吗？”

&esp;&esp;对面男人没有回答，沉默的让她心慌。陈母拢了拢披肩，终于说了出来，“——是扬扬？”

&esp;&esp;顾黎说：“我会照顾他。”

&esp;&esp;“我自然知道你会照顾他，”陈母苦笑，“你从小到大都最有主见了。可阿黎，这不是小事——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esp;&esp;男人的眼睫垂下来。

&esp;&esp;“姐，”他再次喊了这个字，“这是我这几十年，考虑的最清楚的一件事了。”

&esp;&esp;小外甥不像是小白花，更像是狡黠的动物，比如狐狸。明明心里头有着各式各样的算谋，脸上却总是什么也不展现，干干净净，顾黎起初只是好奇，他身边从没有过这样鲜活的人，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小主意。

&esp;&esp;可最要命的也就是好奇。一旦对一个人好奇了，所有的注意力都会不自觉挪过去。

&esp;&esp;发现也晚了，早已收不回来了。

&esp;&esp;顾黎也不打算收回来，他本以为，自己是要孤独终老的。他的家没的早，这些年一直靠着陈母和陈母家人的善心，可他们到底还有自己的家庭。

&esp;&esp;小外甥是他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esp;&esp;陈母说：“等你们老了……”

&esp;&esp;“我陪着他，”顾黎道，“我在他之后走。”

&esp;&esp;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糖纸。

&esp;&esp;“我已经不吸烟，不喝酒，会让自己健健康康。我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esp;&esp;他微微笑了笑。

&esp;&esp;“虽然，我已经当了二十年的累赘了。”

&esp;&esp;陈母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她说：“你怎么会是累赘！”

&esp;&esp;她伸出手，彻底把弟弟抱在怀里。当年背着书包到她家写作业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身形高挑瘦削，她如今环着，与那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放在陈母眼里，却又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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