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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1页）

&esp;&esp;沈霁云也觉得有点奇怪，但他没想太多，因为这个过程很短，大概十来天弟弟就恢复了正常，只是那之后，沈雨泽的确比以前沉默寡言了一点。

&esp;&esp;以前从未留心，如今一琢磨，才发现处处都是细节，处处都是被忽视的漏洞……

&esp;&esp;如果这是真相，那么真正的沈雨泽其实早已在他十二岁那年就死去了。

&esp;&esp;而在沈雨泽十二岁以后，林霄的意识进入他的身体，继承了他的记忆，化身成新的“沈雨泽”继续留在他身边。

&esp;&esp;六年后，十八岁的沈雨泽代替他被改造成迷你人，而有关沈雨泽那十八年的记忆，便随着尸体丢了回来，被沈霁云亲手送进了焚化炉。

&esp;&esp;自此，他的弟弟——那个叫“沈雨泽”的人——彻头彻尾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esp;&esp;而视频里依然存活的人，只是拥有林霄意识的全新个体。

&esp;&esp;沈霁云的心汩汩地淌着血，在这六月炎暑之日，他却觉得浑身冰冷，如至冰窖……

&esp;&esp;他想了很多，还想了记忆对意识的影响，到底哪一样占着生命的主导权。

&esp;&esp;但他想不明白，无论怎么解释，以他现有的认知都没法给自己的这些年的执着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他的弟弟早死了，他的痛苦建立在一切虚假之上。

&esp;&esp;坐在对面的齐敬司也像一台坏掉的机器，卡着壳，久久没有出声。

&esp;&esp;他大抵也很痛苦，做了那么多年的刽子手，苦心经营、盘算谋划、忍辱负重，却阴错阳差，把最想保护的朋友送上了绝路。

&esp;&esp;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僵持着，构成了一副滑稽的画面，彰显着命运对他们开下的玩笑。

&esp;&esp;但沈霁云到底比不上齐敬司，在这样的状态下，齐敬司竟然还能快速接受现状，理智地做着下一步打算：“就算你不是林霄，但你有林霄的基因，也能继承他的记忆。”

&esp;&esp;齐敬司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可他的思绪却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

&esp;&esp;“你不当政治家，真的可惜。”沈霁云冷冷地丢出一句话，站了起来。

&esp;&esp;“你去哪里？”齐敬司抬头问。

&esp;&esp;“我要离开，我不想再跟你们这些变态混在一起。”沈霁云想转身就走。

&esp;&esp;齐敬司一急，跟着起身拽住他，劝道：“只有继承林霄的记忆，才能继续研究那个基因改造剂，才有可能拯救……”

&esp;&esp;“滚蛋！”沈霁云怒气冲冲地打断他，一把甩开对方，“我是个人！不是个容器！”

&esp;&esp;粗吼声引来了周围顾客的注意，外人纷纷转过头来看他们一桌。

&esp;&esp;齐敬司低声道：“你冷静一下。”

&esp;&esp;“冷静你妈！”沈霁云红着眼眶，爆发得毫无预兆，辍学那几年在街头学到的粗话不过脑地涌出口——去你的w，去你的克隆人，老子他妈不干了！

&esp;&esp;然后拂袖而去。

&esp;&esp;齐敬司愣了两秒才手忙脚乱地结了账追出去，可外面哪还有沈霁云的身影。

&esp;&esp;他赶紧给韩守琪打电话，在电话里平静地说，沈霁云知道真相后，忽然疯了、跑了，一切都失控了。

&esp;&esp;但很快，他又自我反省道：“是我的错，我急着劝他接受林霄的记忆，没注意他的情绪……失控的人其实是我。”

&esp;&esp;外头还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齐敬司挂了电话，望着眼前的雨帘，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紧紧地环住了自己的肩膀，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胆怯与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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