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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一大早，孙丽芳就拍醒女儿，到楼下买了早点。

&esp;&esp;小姑娘睡眼朦胧，坐上的士还没缓过神，嘴里咬着包子问孙丽芳：“妈妈，我们去医院吗？”

&esp;&esp;后又发觉买的早餐数量不对，坐直了身子往外看：“是要去看爷爷吗？”

&esp;&esp;孙丽芳“嗯”了声，摸摸女儿的头。

&esp;&esp;周大海喝酒遛弯半夜没注意，把膝盖骨摔碎，下半身不能动弹，长期久坐肌肉肿胀，整个人跟发了面的馒头似的，判若两人。小老婆奔着当富太太来的，哄男人很有一套，前前后后忙活哄得周大海把房本过户转给她后，拿着钱出门旅游散心去了。

&esp;&esp;新媳妇见婆婆都不管，开始还做做样子，后来干脆把伺候的保姆辞了，周大海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憋屎憋尿。

&esp;&esp;这才发现人老了，尊严是要用钱买的。

&esp;&esp;儿子周洋洋怕老婆，费尽九牛二虎才娶来的漂亮媳妇，只能任由媳妇整日摔摔打打，指桑骂槐，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esp;&esp;周大海忍不住跟儿媳起了争执，当天还好，可儿子又不是每天在家，哪能时刻看着他。

&esp;&esp;再说，他也不愿做拆人姻缘的坏老头子。

&esp;&esp;儿媳妇骂他：“自古养老都是大儿子的事情，哪有小儿子养老的？一天这么忙，对你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你能干什么？家里的老狗死了还能炖了吃。。。”

&esp;&esp;儿媳妇是个狠角色，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整日哭哭啼啼还怀着孕。儿子周洋洋跪下来求他：“爹，大哥在海城过得好，不是说我不照顾你，这。。要不你先去他那住一阵，等甜甜生完。。。”

&esp;&esp;进退两难，周大海这才厚着脸皮打通大儿子电话。

&esp;&esp;硬气点想，小儿子说得也没错，当年供他读书的钱也能盖几间房子，大儿子能把他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那不是他的作风！他能有今天的风光体面。。。是该多付出点。

&esp;&esp;打电话的时候，小儿子已经飞奔回了检票口，把老子丢在候客大厅，连头都没敢回，仿佛晚一步就被恶鬼绊住了腿。

&esp;&esp;周大海摸着膝盖心里直发酸，直到有行过路人把他轮椅撞倒，才突的回过神。

&esp;&esp;果然大儿子来了，有司机有专车，他平时也见不到大儿子。

&esp;&esp;只见过两次，乡巴佬

&esp;&esp;周大海吃了几个包子还意犹未尽，孙丽芳借着锅台上的鸡蛋香葱，给他炒了碗饭。

&esp;&esp;护工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好的，他又不好意思向大儿子张口，司机送饭不准时，他胃口大挨饿那是常有的事。

&esp;&esp;有多久没吃过新鲜热腾的饭菜了？周大海已经分不出是真饿还是报复性的进食，不停的往嘴里扒饭，撑着面子掩饰住心里的窘迫难受。

&esp;&esp;却不料，孙女的一句，“爷爷，喝点水。”把他感动的眼泪扑腾扑腾往杯里掉。

&esp;&esp;“我真傻，我真傻！”周大海一手捧着搪瓷杯，一边用粗糙的大手抹泪，他不可控制的想到小儿子周洋洋，老来得子把他捧在手心，什么好的都紧着他，媳妇那样就算了，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小儿子能那么狠心。

&esp;&esp;来海城的火车上，卖吃的小货车来来回回多少次，他也没给自己买点吃的，没问他饿不饿？

&esp;&esp;要说他不细心，可他媳妇想吃酥饼，周洋洋能不睡觉赶到城里给她批一箱，让她吃个够！

&esp;&esp;更别提他的丈母娘，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周洋洋又是买奶买烟的给她送到家才回来！

&esp;&esp;养了半辈子，给别人养儿子了！儿媳妇说的没错，他就是一只没人要的老狗，毫无用处。

&esp;&esp;周大海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可就是忍不住的哭，哭他的失算，他的偏心跟糊涂。

&esp;&esp;“爷爷，别哭了。”周心雅噔噔跑过去，好奇问：“是妈妈做的不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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