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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第1页）

&esp;&esp;刘春花：脱了吧。

&esp;&esp;围观群众：这个要人白呢。

&esp;&esp;我那闺女也黑，这个不行，衬得更黑了。

&esp;&esp;人家那小姑娘怎么长得那么洋气呢。

&esp;&esp;人爸爸妈妈肯定就好看。

&esp;&esp;刘春花挡住了那些人，对方芝道：芝，你再去试下那件粉色的，给阿姨看看。

&esp;&esp;方芝听话地进去了，陈念：我

&esp;&esp;刘春花：

&esp;&esp;在父母去世之前，方芝对钱是没有什么具体概念的。

&esp;&esp;父母走了之后，她被带到警察局，警察问她爸爸妈妈的名字，问她爷爷奶奶的名字，还问她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esp;&esp;方芝只摇头，她让警察去带她看她爸妈，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哭闹是没有用的。

&esp;&esp;她说：叔叔，我有些话想和我妈妈说。

&esp;&esp;那个警察头发白了一半，手搭在她肩膀上几次开口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叫来了个年轻姐姐。

&esp;&esp;年轻姐姐也是警察，但姐姐说自己还没变成真正的警察。

&esp;&esp;姐姐抱着她，说她爸爸妈妈出了车祸，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方芝还没哭，她自己已经哭得不行了。

&esp;&esp;后来姐姐一边哭一边和她解释，去了另一个地方就回不来了，方芝以后要跟着别的家人生活了，所以方芝现在要跟警察们说，她家里还有哪些人。

&esp;&esp;方芝仔细想，她好像是有的。

&esp;&esp;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爸爸妈妈带着她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到了另外一个有大榕树的城市，然后参加了一场葬礼。

&esp;&esp;葬礼上的人都在哭，她爸爸妈妈也哭，她被按着穿上白色的衣服，跪在地上，学着别人的样子哭。

&esp;&esp;然后哭着哭着，就吵了起来。

&esp;&esp;有不认识的叔叔伯伯，对着她爸爸很凶地说话，她爸爸眼睛红得像要流血，最后一拳挥了过去。

&esp;&esp;整个灵堂乱成了一锅粥，妈妈也搅和在了里面。

&esp;&esp;方芝仗着自己又瘦又小钻了出去，躲在一块白布下面，听旁边有人小声说：为了钱闹成这样。

&esp;&esp;为了钱，方芝看着年轻姐姐的脸，愣了很久。

&esp;&esp;她想起爸爸这次出车前，妈妈皱着眉头说：太远了，时间也长，一个人熬不住的。不要去。

&esp;&esp;爸爸从包里掏出一沓钱，一张张地数给妈妈看：你看，这是定金，这个活接下来能跑半个月，今年过年就不愁了，可以给你和芝芝买好看的衣裳了。

&esp;&esp;她妈妈接过那钱，也数了一遍，经过无数人手的纸币脏兮兮的，但谁看到都开心。

&esp;&esp;妈妈把那钱卷了卷塞进包里，说：那行，我跟你一块去。

&esp;&esp;爸爸问：那芝芝怎么办？

&esp;&esp;妈妈走到方芝跟前，蹲下身，温柔地抚摸她脑袋，说：芝芝长大了，一个人可以干很多事，最近去你隔壁张姨家吃饭睡觉好不好，爸爸太辛苦了，妈妈要去照顾他一下。你数个十五天，妈妈就回来了。

&esp;&esp;方芝一直是个乖孩子，上学不用人接送，作业不用人督促，就连跟小朋友玩别人打架了，她都能劝两句。

&esp;&esp;爸爸的确辛苦，开车开得总是腰疼，回家躺下了动都动不了。妈妈一直在家里照顾她，方芝觉得是时候把妈妈分给爸爸一些了。

&esp;&esp;于是她爽快地点头答应，说：好的，芝芝可以的！

&esp;&esp;往后的很多个日子里，她才明白了自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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