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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刺青,自然都是沾上颜料,一针一针刺出来的。”
&esp;&esp;这么大一幅火凤,岂不是和酷刑一样?
&esp;&esp;听到顾烈的回答,狄其野才发觉自己问出了声,回过神来,问:“火凤,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意思么?”
&esp;&esp;又是不知从何看来的怪词。
&esp;&esp;顾烈皱眉思索,一一回道:“火凤是我荆楚图腾,象征火神、太阳。”
&esp;&esp;“涅槃,语出西方佛典,我不曾研读佛法,只是略知一二。涅槃的原意,是熄灭了世间的贪嗔痴、不再被欲_望纠缠,形容修行佛法到了极高的境界。涅槃中的大涅槃,指的就是超脱生死轮回,再也没有转世受苦的烦恼。”
&esp;&esp;“至少楚人的火凤传说,与佛学无关,也不存在‘凤凰涅槃’的说法。”
&esp;&esp;“浴火重生,这词也是一样,从未曾听闻,也不见于记载。这是后世的典故?”
&esp;&esp;狄其野没想到此时并没有凤凰浴火重生的传说,听了顾烈的说明,点头道:“也许是后世典故,传说凤凰满五百岁时,集香木燃起熊熊烈火,投火自焚,再于死灰中重生,从此永生不死,是为不死鸟。”
&esp;&esp;这传说听着有些意思,似有凄艳的美感,顾烈细细品了品,低头笑笑:“这世上,哪有不死之身。”
&esp;&esp;“所以是传说。”
&esp;&esp;狄其野不知他为何感慨,笑着随口应了一句,终于问起了正经事:“那小乞儿,主公是什么安排打算?”
&esp;&esp;竹屋毕竟简陋,没有太多器具,顾烈披上外袍,在床尾坐下,反问:“狄将军认为,该如何安排?”
&esp;&esp;主公已经坐下了,而且不是坐于高台,如此以来,按理狄其野该跪下,可狄其野实在不想刚洗完澡就去跪地,假装忘了礼节,还很堂皇地推脱道:“您是君,我是臣,当然是您说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
&esp;&esp;顾烈好笑:“你既然来问,就是有所猜测,装什么。”
&esp;&esp;“你真想收养他?”狄其野确实是有猜测,但依然惊讶,“姜扬他们不会答应的。”
&esp;&esp;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好,又补充道:“用你们的话说,乱了嫡长。”
&esp;&esp;你们的话说?
&esp;&esp;顾烈摇头笑了笑,忽而转道:“我说过,你想问什么,以一换一。”
&esp;&esp;狄其野长睫微垂,眼珠子不安分地转了转,然后挑眉回应:“那你问。”
&esp;&esp;“你所知的凤凰,会浴火重生,”顾烈却又提起了先前的谈话,抬起头来,定睛看向狄其野,“那你所知的我,又是如何记载的?”
&esp;&esp;狄其野愕然:“你怎么”
&esp;&esp;“我怎么知道?”
&esp;&esp;顾烈抢断狄其野的话,解释道:“寝殿那晚,我推断出你今年十九,我当时说过,你此生睁眼过来,已是八岁,接着在山谷过了十一年。你曾说路上请衣店大娘帮你梳头,也就是说,你出山后未曾耽搁,直往楚军而来。”
&esp;&esp;“这些推断,你都不曾反驳,是也不是?”
&esp;&esp;狄其野玩味地看着顾烈,也不否认:“是又如何?”
&esp;&esp;“那么,你定然在‘你的时代’就知道我,否则,你怎会直奔楚军而来?”
&esp;&esp;狄其野反问:“我就不能是一路上听闻火凤杀神的威名,心向往之,临时起意?”
&esp;&esp;顾烈几乎要大笑起来,断然道:“青城山在秦州,当时还是四大名阀暗中占据。你从秦州入蜀,一路上所遇都是燕朝子民,你只会听到我这个蛮楚疯血是如何穷凶极恶,哪个会称我为火凤杀神?”
&esp;&esp;出生四大名阀的柳家女耳濡目染,素未谋面,可就将他视若蛇蝎。
&esp;&esp;“再者,狄其野,你难道不知你自己有多么过分挑剔?”
&esp;&esp;狄其野原本对顾烈的推断十分佩服,听到最后一句,顿时不服气起来:“我哪里过分挑剔?”
&esp;&esp;顾烈丝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你任性妄为,惯以强者自居。过分好洁,不愿意容忍瑕疵。”
&esp;&esp;“天下三分,你选择以我为主,想必是因为我与北燕、风族相比,师出有名,治军有道,没有任何你不能忍受的缺点。”
&esp;&esp;“蜀州相见时,你就说了,投效明主、征战天下是你的理想。而我,不过是你实现理想的最佳之选。”
&esp;&esp;狄其野下意识立刻反驳:“不对。”
&esp;&esp;顾烈一脸不信。
&esp;&esp;“好吧,大致都对,主公真是智谋双绝,”狄其野好奇地看着顾烈,勾唇笑着,“但不是最佳之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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