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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1页）

&esp;&esp;陆渔看他，“不知道。”

&esp;&esp;要是有大功德的人愿意用半数功德帮他镇魂，能活很多年，可她还没找到这样的人呢。今天去的那座山也没有东西能帮他压魂。

&esp;&esp;商老爷子呆若木鸡，这想死的时候死不了，不想死了又必须得死？

&esp;&esp;空气一时陷入死寂，过了一会儿，商老爷子抬头，看着儿子和儿媳，蔫蔫开了口，“我都要死了，养老去哪儿不用再报备了吧？”

&esp;&esp;商父红了眼，一时失声，便没有说话。商母也抹起了眼泪，自责道，“要是今天的那个地精给爹吃，是不是就能……”

&esp;&esp;陆渔插话，“不能。”

&esp;&esp;爷爷只是身体杂质太多，累得身体衰弱残败，只要找好东西养着就能活。楼上那个爱飘的爷爷身具功德，且与太多人命运相缠，能遇贵人复生，喊魂成功就行了。

&esp;&esp;商爷爷不一样，他伤心太过，又昏迷时间过长，伤到了神魂。神魂有缺，就容易脱体，压住之后，还得找东西温养的。今天的地精不适合商爷爷。

&esp;&esp;陆渔两句“不能”、“不知道”将原本还算欢快的气氛给弄得彻底僵掉。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具是悲痛难忍。

&esp;&esp;陆渔有点儿被这沉痛的气氛吓到，有些不安地往老陆头跟前凑了凑。“爷爷？”

&esp;&esp;“嗯。”老陆头摸摸她的脑袋，低低道，“阿渔今天……吃过了吗？”

&esp;&esp;老陆头现在是陷入两难境地，一边是生命垂危的老哥哥，一边是生命会受到沙尘暴影响的陆渔。他本想问问陆渔今天昏过去的时候难受不难受的，话到了嘴边儿又咽了回去，他还没确定回不回家乡……

&esp;&esp;“吃了。”陆渔点点头，“吃了烤鸭！”

&esp;&esp;很好吃，还有薄得要透明的小圆饼。陆渔砸吧砸吧嘴，眼睛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商年哥哥，给卷的。”

&esp;&esp;“那就好，那就好。”老陆头见她开心，脸上也露出了点笑容，又问了几句，听着着实没什么生命危险了，这才放下心。

&esp;&esp;“爷爷，想留下吗？”陆渔摸摸老陆头花白的头发，认真道，“爷爷留下，阿渔留下。这里有对……阿渔好的……山。”

&esp;&esp;老陆头吸了口气，压住心里钝钝的疼，“爷爷想留下。想看到阿渔上学，长大。”

&esp;&esp;这是在得知阿渔安全了之后，老哥哥跟他说的，还有三人在石牌楼引起的动静，给破例批准了。

&esp;&esp;批准下来，已经是农历二月底的最后一天。入村的时间就定在农历三月十六，在天坛集合，然后集体坐车去养老村。

&esp;&esp;“儿子，我要的菜籽和菜苗，还有小鸡仔你记得给我准备好。”商老爷子已经可以下床，想到十五天后就要去养老村，就开始让商父和商母给他张罗进山需要带的东西。

&esp;&esp;那雀跃的模样，像是被老师拘束了半个学期之后要去春游的学生。

&esp;&esp;商父：“……”

&esp;&esp;商父并不是太想搭理表情跟解放了一样的亲爹，可还是冷漠提醒他距离入村还有半个月，现在养小鸡仔，到时候只能抱着半大的要换毛的丑鸡过去。

&esp;&esp;“咳咳，”商老爷子终于在商父冷漠的声音里想起了自己应该保留的慈父情，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想我了就去看看。”

&esp;&esp;说完，觉得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阿渔怎么样了？”

&esp;&esp;商父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上学十八天，

&esp;&esp;“啊啊啊！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esp;&esp;听到甩残了的影子里传来的惨叫，女人肝胆欲裂，“你知不知道你手里的是什么？那是白仙大人！白仙大人啊！”

&esp;&esp;“仙？”

&esp;&esp;陆渔疑惑地停下动作，提溜起来发出呕吐声的刺猬，凑到眼前看了看，然后转向女人，晃晃简易布兜子，“你是说，这东西？”

&esp;&esp;“你竟然对白仙大人不敬？白仙大人是仙！仙你知不知道？！”不是什么东西！

&esp;&esp;见陆渔还想甩那布兜子，女人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想要抢救她口中的白大仙，结果却被商母一扫帚给扫到一边。

&esp;&esp;“它是仙？”陆渔低头瞅瞅瘫软在围巾里的刺猬，顺手抽了一根迎春花枝，不容它求饶便抽了一下，那带着浓郁春意的迎春花枝刚落到它身上，它那微末的修为便消散一半，就连背上的刺也失了二三，万般惊恐之下，迅速摊开肚皮以示投诚。

&esp;&esp;陆渔顿了顿，眉头紧皱，举起迎春花枝，就要继续抽打。犯下如此罪孽，她怎么可能饶过它？

&esp;&esp;那刺猬眼见陆渔起了杀意，指着女人连比带划哀哀叫着。它是说，它借助她行医，也是有功德的精怪，不能随便打杀。

&esp;&esp;陆渔抬眼，瞧着它身上微不可见的功德，沉沉思考了一会儿，伸手勾住女人与它之间的连系，直接扯断，冷清而睥睨道，“往后，你断此缘，它断修行。白家一族，五十年，断开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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