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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战场,随即跟着金兀术拍马追向韩企先。路上一名将军问金兀术道:“副元帅,咱们现在可就剩下三万来人啦,就算追上骠骑军也打不过他们啊!”金兀术道:“别那么没出息,骠骑兵人数虽多,可他们的将军却是笨蛋,出了个漏洞百出的主意,结果这不是被我识破了吗!所以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可人数差得也太多了,咱们不如设伏吧,打骠骑军一个措手不及!”
金兀术摇头道:“跟在敌军的后面,如何设伏?我看你们是被骠骑军吓破了胆,总不敢和他们直接对敌!这次我们只要和后继部队对他们前后夹击,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给这队敌军重大创伤!”
将军们见副元帅这么有信心,也不再说什么,跟在他的后面向骠骑军疾追而去。
金军第二路先锋官名叫阿扎达不鲁,虽不及金兀术那般勇猛,但老成持重却远远过之,他可不象金兀术那般急功近利,阿扎达不鲁派出了大批斥候,对前进道路进行全方位的探查。金兀术在西京城外当了一把冤大头,让骠骑军好一顿修理的事,在第一时间里就被阿扎达不鲁得知了。
骠骑军先前行军尽力掩饰,突然出现在西京,这说明他们是在打埋伏,重创金兀术后,又大张旗鼓地万马驰骋,奔袭而来,这说明他们想以众欺寡,要跟金军硬碰硬地打一场大仗!阿扎达不鲁心想:“这时金兀术应该在西京守城,整休人马,那么这路上就剩下我一支军队了。硬拼我绝对打不过骠骑军,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来打场埋伏,让骠骑军受些损失,这样也不负大元帅命我做第二路先锋的信任了!”
阿扎达不鲁向军队下令,让士兵们找了个大树林,把战马都先藏起来,留下人看守。他自己则率领大队,在去西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他只有五万兵马。根本没法打口袋战,想全歼骠骑军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命令士兵此次对敌只用弓箭,一次性地把所有箭矢全射出去,射完之后。不管骠骑军反应如何,金军都应上马撤退,万不可与骠骑军硬拼,让韩企先的诡计落空!
金兵埋伏在雪中,静等骠骑军的到来。既然都是先锋。第一路和第二路相距就不太远,以便随时呼应,快马加鞭三个时辰就到。从接到消息到部署完毕。三个多时辰已经过去了,估计骠骑军马上就到,金兵不必在雪地里等得太久,就可对敌军发动突袭。静悄悄地,士兵们谁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动,阿扎达不鲁和士兵一样,趴在雪地里。雪中甚冷,只一小会,就快把他冻僵了!果不其然,不大会功夫,前面道路上蹄声得得。疾驰来几匹快马,马上骑士穿的正是骠骑军军服。每匹战马上都挂着一只鸽笼。这几人极其骁勇,人人手中提着狼牙棒,一见便知是以一当十的勇士!
这几名骠骑兵来到了金军埋伏地地前面,当先的首领把手高高举起,停住了战马,后面士兵也当即止步,围在这人身边。
只听这首领道:“再往前探查几里就行了,这天生冷生冷的,我看金兵可能早就安营扎寨了,咱们不必再探了!”
一名骠骑兵道:“不会吧,离天黑还得半个时辰,既是先锋能这么早就下营吗?”
首领道:“就算不下营,相信离这也不远,咱们再向前走几里,然后就回去,跟将军报告说金兵就在就说在这里下的营吧,我估计也差不多,反正决定天黑奔袭,这点距离也不算什么!”
其他几个士兵一齐笑道:“那咱们可轻松了,今天早点回去,晚上一仗获胜,就可以大喝一场了,我听说从燕京带来了不少美酒,都快馋死我了!”
“好吧,今天早回去!”首领一摆手,几个士兵又向前打马驰去。
阿扎达不鲁身边的神箭手轻轻拉开弓弦,准备放冷箭偷袭这几个骠骑军斥候,却被阿扎达不鲁按住了。他摇头道:“不要射死他们,放他们回去,只有让他们安全回去,骠骑军才会发动夜袭!”
身边的将军们都感赞同,这些骠骑斥候偷懒,胡编军情,正和他们的心意,晚上单等骠骑大队一来,金军便要管杀不管埋!
不一会,那几个混帐斥候便回来了,议论纷纷地胡编着军报,首领大声道:“就说敌人有五万人吧,和第一路先锋地数目相同,说他们按常规下营,守夜卫兵半刻一队。这么说怎么样?”
其他几个人也道:“行,反正晚上大军一来,定可将其营盘踏平,也用不着咱们探得太清楚!”
这时有一个士兵问道:“要是他们不在前面下营怎么办?军队扑了空,将军还不得杀了咱们几个啊!”“这有什么好怕的,就说消息走漏,把金军吓跑了不就得了,咱们的大军这么个行军法,金军不知道才怪呢!”
几个斥候一齐点头,只要责任不用他们担就行,其它的事情倒是无所谓!
那首领笑道:“咱们只要大叫一声,我们是自己人,保准金兵又得上当,不杀他们个屁滚尿流,就是对不起他们的猪脑袋!”
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地话后,斥候们一齐大笑,拍马而回,向远处跑去。
金兵一听骠骑军天黑就到,本来刚才还想站起来升堆火暖和暖和,这时又不行了,只好继续在雪里趴着,等着战斗。阿扎达不鲁心道:“骠骑军想必打的胜仗太多了,小瞧别的军队,认为开战就肯定能赢,连派出的斥候都这么马虎,不但没发现我军,还胡编军报。看来今晚我军必可给他们重创,哼。看看咱们到底谁突袭谁!”
金军自认必胜,可无奈这雪地也太冷了,刚开始只是手脚冰冷,现在是冻得透心凉了,全身发僵。人一被冻透,那就感觉不出冷了,只会感到疼。痛楚直入骨髓。金兵都在想敌人快点来吧,我们打完就赶紧走,可别在雪地里受这份罪了。
天色渐暗,冬夜灰蒙蒙的,虽然有月挂天。可却并无光彩,仿佛月亮也被冻坏了,有气无力!
好一会儿,地皮微微震动,远处传来马蹄声。似乎是千万支鼓槌在敲打大地,等待已久地敌人终于来了!金兵搓了搓发僵的手指,取出弓箭。准备战斗。
前方骠骑军来的并不太多,不象阿扎达不鲁想地那样,是二十来万人一齐扑到。只有三万多人,行军速度也不快,他们是整整齐齐地列阵行军,以战斗队形小跑而至。最奇怪的是这队骠骑兵穿的竟是金兵服色,骠骑兵的军服和金兵的区别虽然不大,但夜色之中还是分得清的。
阿扎达不鲁忽然想起那个斥候首领说的一句“自己人”刚才没听明白,现在却懂了,莫启哲地军队向来最会装扮成别人,用卑鄙地手段获得胜利,看来他们又想用这招了!哼。你们也不想想,这招用得次数那么多。别人就算再笨,也不会再上当了吧!
阿扎达不鲁以“名将”的绝佳头脑,识破了骠骑军的诡计,他传令下去,改变作战计划,先把这队人数不及自己的军队放进来,然后全歼,等骠骑大队赶来,再走不迟!
忽然之间,他又想道:“既然莫启哲爱使诡计,而且次次得手,那为什么我不能用呢,兵道诡也,就让我反使这一招,也骗骠骑军上当!”
金兀术这次追击骠骑军,可谓小心又小心,他不敢只图速度地以散兵队形前进,而是命令军队随时准备战斗。他发现此次追敌追得有些令人费解,敌人二十万人马竟突然没了,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没消失得这么干净地,雪地里尽是蹄印,四面八方都有,真是搞不明白敌军是怎么踩出来的,他不敢胡乱追赶,只能按照来路返回,去接应阿扎达不鲁。
走着走着,有金兵斥候来报,前面可能有埋伏,半夜里有鸟惊飞,这说明有伏兵。金兀术听后心道:“这一定是骠骑军地断后部队,想阻击一下!”他下令道:“敌暗我明,小心冷箭,熄掉火把,准备冲锋!”
阿扎达不鲁正等着敌军到来,忽见对方在埋伏地点的前面整队,他便知对方发现自己了,刚想采取应对之法,忽有一名金兵爬了过来,小声道:“将军,我军左翼发现大批步兵!”
“什么?步兵!”阿扎达不鲁惊道:“怎么回事?步兵跑到骑兵前面来啦?邪门儿了,这是种什么行军方法?头一次听说人能跑过马地!他们有多少人?”
“看不清,他们乱糟糟的,连散兵队形都不是,可能是骠骑军的败兵吧!”
阿扎达不鲁道:“败兵?左翼不是大树林吗,咱们地马匹在那里!不能让他们进树林,最后面那个万人队去阻击敌人,其余的人还留在这里!”越想这事越不对劲,阿扎达不鲁觉得眼前的骑兵不象是劲敌,而左边那些步兵才是!不行,宁可不给骠骑军重创,也不能失了马匹,他立即下了第二道命令,阻击任务取消,全军回树林,保护战马!
向树林里跑去的骠骑兵,可不是吃了败仗的军队,他们是韩企先派去抢马的,领头的将军叫王则。这王则是从临安起就参加了骠骑军的,他和曹天峰是好朋友,可官运却不如曹天峰了,曹天峰一路猛升,早已成为四大都统之一,而王则还只是个万夫长。他也急啊,为了抢功,这次跟韩企先出征,一开战,他便主动请缨,要求参加最危险地战斗。韩企先也挺喜欢他,便把抢马任务交给了他,许诺只要王则成功,便对都元帅推荐他,升他做都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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