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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许久......这期间,林然不知昏过去多少次,可是每一次昏倒之后,他都会再次醒来,死神带不走他,地狱也不敢收留他这样的人......
当林然来到山顶上时,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他睁开模糊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场景,意志略微清醒了一些,因为在这一片冰天雪地里,他看到了一丝生命的迹象,这是一棵大树,大树通体碧绿,在冰雪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上下打量着这棵参天的古树,不禁走了上去。这棵古树也不知道历尽了多少光阴荏苒,竟然能再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而且生长得枝繁叶茂,绿叶幽幽,不仅如此上面还结了许多小果子。这些果子的大小不足半寸,圆滚滚的,十分亮眼。
林然踮起脚尖,伸手摘取一颗小果子,好奇地打量着。就在此时,一阵寒风拂过,林然顿时浑身一震,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
这股淡淡的清香,虽然不够浓郁,却足以**蚀骨,因为对于林然来说,这是永生难忘的柔情。曾几何时,桃花林下,那缭绕唇齿之间的片刻温存,早已被岁月定格,时刻温暖着他冰冷的心......
他打起精神,四下看了看,寻找着这股香气的来源。
就在转过大树角落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块白色的衣角,那是一抹纯白的光辉,不染纤尘,圣洁无暇的美。
“......”林然一阵激动,他张开干裂的嘴唇,想要说话,可是最终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千言万语,这一刻化为哽咽,手中的那颗绿果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青色的树枝,宛如碧萝一般,缠绕在白衣之上,显得女子的肢体更加曼妙,清丽的脸庞在冰雪之中,十分白皙。她的眼神很冷,很淡,就像秋波中的一湾剪水,冰冷之中,带着一丝婉转柔情......
“咚......咚……咚咚......”果子掉在冰面上,弹跳了几下,发出一阵响动。
“是谁在那里?”大树后面传来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银铃一般,尽管只有短短五个字,却恍若隔世。
林然张口想要说话,可是干裂的嘴上满是冻疮,他抬起步伐,准备走到女子的正面,可是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了下来,他有些害怕,怕自己这副模样会吓着她……
多少年了,纵横西大陆,人人畏之如虎的鸠罗相,这一刻,竟胆怯起来。他不敢面对,甚至提不起半分勇气,或许只有在她的面前,林然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女子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楚尘雪,她的声音依旧如此清冷悦耳,如玉指冰弦拂过春水,一如天山初见……
“咳,咳咳!林然干咳了两声,勉强挤出一丝声音,问道:“你知道我?你认得出我,对吗……”声音干涩、沙哑,即便是自己听着,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的声音。
楚尘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我带你走,这一次,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了......”林然说着,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小手,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楚尘雪身上没有一丝半点的灵力波动,原来她法里尽失,已经是个凡人了......
林然激动道:“你......你怎么会这样?”
楚尘雪神色黯然道:“你猜得没错,我已经没有法力了,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
林然呜咽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了......”
楚尘雪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呆了太久,早已心如止水,出不出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看着她冷漠的表情,林然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即便嶪火焚身,撕心裂肺,即便被风霜割裂,寸寸溃烂,他从未如此心灰意冷,可是这一刻,他却是万念俱灰,痛苦难当!
“额......我知道了......”林然艰涩地吐出几个字,神情呆滞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是啊,何必呢......何必再为难她......
刚没走出多远,突然,脚下一滑,他似乎踩到了什么,一个不留神,顿时栽倒了下去。林然本就是强弩之末,只是意志在强行支撑,可是当下这一摔,顿时体内气血翻涌,七荤八素,喷出了一口黑血。
“哈......咳......哈哈哈哈哈!”林然悲从心来,狂笑不止,宛如一个癫狂的疯子。笑了半晌,他停了下来,看了看脚边的那个东西,这个害他跌倒的罪魁祸首,赫然就是刚才那颗小绿果。
“结果......结果......结果真的重要吗?”林然看着小绿果,沉吟良久,最终将目光投向那一袭白衣,嘴角释然一笑,说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你不走,我便在这里陪你就是!”
楚尘雪微微一怔,随即道:“我已经是一名普通女子了,就算跟你出去,也只会成为你的负累,你快离开这里吧,忘了我......”
林然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她。
楚尘雪看着眼前不成人形的林然,声音颤抖道:“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林然日夜思念,心中千言万语,可是这一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一身罪孽,半生苦楚,又得从何说起。。。。。。
楚尘雪道:“你还好吗?你快坐下来,运功疗伤,这寒毒入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还有.……”
林然见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嘴角牵起一丝微笑,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楚尘雪焦急道:‘是不是因为我......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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