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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恼额哲特竟然如此行事,德业顿时觉得如条赤裸裸的鱼儿,被放在了砧板上任人宰割般。恨恨的一把甩开手中的男人,抄起仆役手中的板杖,铆足了十二分的力气照着男人的胯骨就挥了下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男人登时就昏了过去,要知道德业的劲头,这一下就算不死,以后这男人也休想在站立起来了。这时海棠也被竹菊两个丫头架了出来,一时见到男人的惨样,两腿顿时瘫软如泥。这竹菊二丫头是干惯活计的,平时洗澡的大木桶搬来搬去玩乐一样,这会这海棠想要装熊,自是一边擎着一个膀子,架空了提拉过来。海棠自知躲是躲不掉了,一头扑到德业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这男人如何的欺骗,如何的引诱,自己是无心防备又太过良善才会被其欺骗的。一见海棠的这番作派,李氏心里又腻歪三分,妇人家本有些心慈手软,先是合计着打发掉她远远的卖掉也便罢了。可这会见海棠这般,想来是个不要脸面死缠的,怕是打发掉了也会厚着脸皮的贴过来。李氏霎时冷下心肠,心道这海棠是留她不得了,这黄泉路上你也别埋怨,怪只怪你自己将活路走绝。德业这边心里也恶心着,一脚甩开扑过来的海棠,看她这样显然是想让自己捡了她这破鞋来穿。想起之前李氏的提醒,德业颇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她,见李氏并无嘲笑的神色,心里喘了口气,还得是结发夫妻啊,就算有些矛盾但关键时刻还是一条心的。虽然见李氏并不计较,可德业心里还是想表现讨好一番,全然不听海棠的哭诉,只想尽快打发掉她以图个耳根清静。找来仆役拖走海棠,吩咐着远远的卖掉,又叫人将男人装进麻袋,扔到额哲特府的大门口。今天的这番举动,加上这些日子军营的一系列改革,相信能让额哲特明白,不是何人都会任由他揉捏的,有些时候是该学会夹起尾巴做人的。之后便借着还有军务未处理完的由头回了军营,德业实则是心里有些尴尬,有几分羞于面对李氏。李氏自是百般温柔叮咛,自是不能露出轻蔑之色将夫君推离,也觉得这德业走了才好,不然怎好处置海棠呢,只将她远卖终究还是让人有些放心不下的。就她这一身勾人的手段,万一勾上哪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哄着人将她送回来也是可能。前脚德业刚走,李氏就打发着柳嫫男人将海棠送到了临城的暗娼处,这边关之地的暗娼比之京城更是害人。边关苦寒之地地广人稀,大姑娘小媳妇的自家紧乎着呢,少有卖到娼寮之地,多是一个暗娼只有那么几个姑娘。可客人多是魁梧彪悍的外族之人,又或是几个月闻不到一丝女人香的边关兵丁,老鸨龟公们又都见钱眼开,娼寮里好些个有些姿色的苦命姑娘,都是昼夜不停的送往迎来。一个女人就算是少不得男人,可也没有爱去那个地方活命的,海棠去了那地方几次三番的想要逃跑,均是被打的死去活来的。后来学的长了心眼,暗地里与那老鸨的男人勾搭上了,那龟公平时是个窝囊的,绿帽子成山成海的送进家门,这会儿来了个暖玉温香又白又嫩的中原姑娘投怀送抱,自是稀罕怜惜的,总是暗自将客人送到别的姑娘处。一来二去的二人的奸情便被老鸨发觉了,老鸨做了一辈子皮肉生意,好容易找到了个愿意娶她的男人,不管这男人多窝囊多没用多丑陋,也不管外面有大把的男人捧着银钱来找,老鸨作为一个女人,总希望能落个依靠安生度日的,所以对这龟公自是有些真心的。平常他与姑娘们暗自捅咕些许,老鸨能理解男人都是贪欢便也睁眼闭眼的过去了,哪知这次竟然动起真格的,竟然想要偷了那海棠女出去养活。男人有了外遇,这女人从不先管教自己的男人,总是先对着女人喊打喊杀的。这龟公是个懦弱的,不然又怎么会娶个窑姐儿依附着生存,东窗事发后又尽是把责任推与海棠,称是被其勾引的才会与其打联到一起的。老鸨自是相信自家男人的话语,冷哼着,既然你喜欢勾搭男人,这回就叫你爽番过去。海棠本就姿色不错,又有别于边关女子,肤色白皙细腻,老鸨只收了下等姑娘的一分价钱,海棠屋门口门槛都被踏破了几条。听闻到有家娼寮里的中原美女相当于白送,连那偶能讨到几文钱的乞丐,也饿了顿肚皮勒紧了腰带,去尝了回肉香。一时间海棠女的大名,在边关下九流的爷们口里流传许久,直到海棠最后枯槁而死,还有那不少再也去不起娼寮的赖疾懒汉,为其掉了泪疙瘩。------------------------------------------------话说另一边,抓住海棠与奸夫之日,府中一时气氛紧张,顺娴嗅出了不对,可又未见李氏派人探看或通报,就想到定是海棠事发了。赶忙叫人关了院门,将丫头门都叫了进屋子,多少安排了些活计与她们。这些日子顺娴一直将她们拘在院子,没想到倒是方便归拢。一屋子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闹的正欢,忽然一声男人惨叫传了进来,吓的胆小的妈呀都叫出声来。春儿向来胆大好奇,放了针线想要出去探看些热闹,却被顺娴厉声喝住。“你是来做丫头的,还是来做包打听的,想来是我平常太宠惯于你了,竟然一点规矩都无。要是好那份热闹,回头就叫你老子娘进来领走,想来那市井小民之处闲话更多。”顺娴横眉厉眼,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番。春儿从没见过主子这般厉害,一时间愣了手脚,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还是夏儿推搡了几下,才退到墙角暗自抹泪。见小丫头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顺娴也是满心无奈,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厉色理也不理。这丫头的性子也该板板了,再没个眼色怕是在自己身边也待不多长,李氏断不会让个会给女儿找麻烦的丫头跟着陪嫁的。再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下面新进的丫头们立个威,叫她们看着,主子虽是好说话,可威严还是在那的。事后顺娴也没有安慰春儿,这事得让她自己想明白清楚,再是旁边还有个懂事的夏儿,相信她会对其劝导的。之后春儿也确实长了不少眼色,虽那大咧咧的性子没法改变,可遇事也知道想一想了,不会头脑一热便想做什么做什么了。对着春儿的转变最满意的要属李氏了,处置了海棠,又离着那个见不得她好的老太太八万里远。李氏现在可谓是心宽体胖,丰韵了不少,气色也红润。忙完了府中琐事,难得的关心起之前许给老太太的金丝银线衣来。李氏捏起衣服的另一边角,尽量不扯动衣物打扰到女儿绣活,道:“你屋子里的春儿,近日倒是长了几分眼色,不然他老子管着暖窖,又不能放她出去,也不能由着她在你身边胡来,还真是难办,现在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说罢又捻起食指摩擦了下衣物袖口的绣活,道:“这般精致华丽,却要便宜那个老东西,真是让人憋闷。”虽说做活的是顺娴,可她却浑然不在意,虽然有些费神劳力,可权当练手打发时间了,还安慰李氏道:“额娘你便想着老太太穿一件便少一件,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能给你堵心几年,心里就会好受不少了。”李氏点头,会心的笑了一笑,觉得还是女儿贴心,知道怎么能让她舒心。“这活计过得去便成,不必精雕细琢的,给了她穿还与我为难,还不如扔了水泡里听响。”李氏道。顺娴看了眼李氏,觉得她今日小女儿姿态十足,想来是德业近日的伏低讨好让她颇为受用,连这眉梢都带着春风,想来女人这块田地就是需要男人来灌溉。“这活计便是随便做做的,不然哪得这么快便要完工的,也总不能太过糊弄,没得大伯母又得借题发挥了。”顺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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