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即使是白天,公寓的楼道也显得十分昏暗。
二楼和叁楼的拐角处,一只烧得脏兮兮的白炽灯挂在墙顶上,使他打心底里生出一种奇异的别扭感。他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能看到如此古老的物件。而这种古老,又跟古董古画、历史建筑之类的古老截然不同。这是一种穷困潦倒,暮气沉沉,应该被时代和社会共同抛弃的古老。
实际上,当他从外头看到那些像小格子一样密密排列着的公寓房时,这种古老的感觉便油然而生。别的不说,这栋公寓甚至老得连电梯都装不上。他一路跟随着那个陌生女孩的脚步,抓住油漆斑驳的铁栏杆,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上爬。她原本想搀扶住他,可是他这会极度厌恶一切会散发出热量的东西,尤其是人的肌肤,所以,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的帮助。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进入这条老朽阴沉的楼道以后,尽管远远称不上惬意,但他确实得到了阴凉。他在上楼的途中碰上几间门户大敞的人家,短短一瞥,已经能瞧见里头难民似的租客和他们难民似的生活。渐渐地,他产生出疑心,疑心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她是难民的女儿?还是劳工的女儿?总之肯定是穷苦人家出身,甚至可能是穷人中的穷人。否则,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很快就联想到由贫穷衍生出的各种各样的罪恶。他开始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轻信她,更加不该轻率地走到这种地方来,万一她,或者她和她的团伙,在前头设下埋伏,只待房门一开,里头就蹿出一伙早有预谋的绑架犯,那么他……
女孩始终一言不发,除开偶尔回眸看看他能不能跟上来,其余的时间就只是闷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他又不禁想到其实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完全来得及。他记得来时的路线:天井,街道,十字路口的水果商店,他可以一口气跑回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然而——
然而,就像她一个劲儿地往前走着似的,他也始终一个劲儿地跟在她的身后。为什么不离开?他想不通自己的行为。他中暑的头脑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漩涡,就像迷途的H?nsel,在荒寂无人的森林里陡然发现一座致命的糖果屋,多么恐怖。他分明感受到威胁却怎么也停不下向前的脚步,到底为什么……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这女孩,难道真是糖果屋里的女巫?来自东方的女巫,她可能使了什么诡异的巫术……
荒唐,荒唐!他在心中斥骂自己。他一年的教育费用高达叁十万欧元,竟然还会相信这种愚民的歪理邪说。
伴随着这些被害妄想般的纷思杂绪,他终于还是跟随女孩走进她的住所。门旋开以后,没有他疑心的绑架犯,更没有想象中的刀枪棍棒,有的就只是在楼下看过的同样窄小的客厅。实际上,屋子里的温度并不比外头凉爽多少,不过它看上去显得很凉爽,大约是因为家具很少而又收拾得很整洁的缘故。
她把他领进厨房,其实原本是要领进卫生间,不过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看到厨房的洗手池就跟荒岛上的落难者看到搜救船一般——不顾一切地扑将上去,一把就拧开了水龙头。
带着暑热的自来水哗啦啦地流泻出来,像清泉一般荡涤着他的心魂。他对着水流尽情地喝了个痛快,同时也洗干净手和脸。这会儿,中暑的难受劲终于开始有消退的迹象了。
他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也是她拿来的纸巾,然后回到客厅里,不管不顾地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过了一两分钟,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地缺少礼貌。然而,房子的主人似乎并不介意。不仅不介意,还凭着那副瘦弱的身体从房间里搬出一台落地扇。她将风扇头对着他打开。他的头发和脖颈都还湿着水,所以,风吹来的时候感到尤其凉爽。而这种凉爽也将头脑中的思绪一扫而空。他渐次冷静下来,心境也平和许多。这会儿,他不再焦躁,不再多疑,也不再愤世嫉俗了。
她没有停止忙碌,而是继续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只小巧的玻璃瓶。瓶身大概有拇指那么长,里头装着一种绿得瘆人的液体,很像女巫的魔药。接着,她把瓶盖旋开,不知有什么意图,但是光看颜色,他就觉得很有些不对劲。她把那液体滴了一些到手背上,想送到他的面前。
他下意识地躲开她的手,问她那是什么东西。她听懂了,但是又答不上来,只好将手背伸到自己的鼻尖下,示范性地嗅了嗅。
他当然不可能照她比划的去做,不过,倒也没有直接拒绝。他将那个玻璃瓶捏在手上观察了一会,瓶身上贴着大概是名称或者说明书之类的东西。他读不懂意思,不过可以肯定那是汉字。
“你是中国人?”
听到自己突然吐出一句华语,她显得万分惊讶。他把玻璃瓶放回到茶几上,盯着她惊讶的面庞继续说道:
“你可以跟我说华语,我听得懂。”
祖父的德语虽然很好,不过跟他或父亲总是刻意地使用华语交谈。他看不懂那些方块似的中国字,但是听说没有问题。
“这是消暑的药。像这样闻,很凉快……”
她再度做了示范,好像为了使他相信她的药水没什么危害似的。
至少,她的华语听起来要比德语顺耳。她将手背递到他的面前,而他也主动凑近过去,近到险些碰着她的手指。其实那个时候,他的目光并非聚焦于她手背上薄薄的肌肤或是肌肤底下发青的血管。他只是看着接在手腕后头的细弱的手臂,一直延伸上去,直到消失在短短的袖口里。那条手臂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尽管上头附着一层细细的茸毛,然而,他却觉得手臂就像陶瓷一样,洁白、干净、光滑。他甚至想将手掌放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跟陶瓷一样凉快。
他觉得她就像自己想象中的中国人。
在这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见过真正的中国人。祖父曾经是个中国人,不过他实在是太老了,他更想知道年轻的中国人是个什么模样。这模样并不是指外表,而是一种感觉。当然,首先他就不觉得自己是个中国人或者像个中国人——既不算中国人,也不算德国人,两头都挨不着。不仅是他,学校里的那些中国面孔,无论是否还保留着原本的国籍,给他的感觉也跟想象中的中国人迥然不同。甚至就连那些从小在中国土生土长的交换生,只要一沾染上这边的空气,也都好像变了一个味道,变得热衷于刺激,热衷于自我表现,变得跟这边的学生也没什么两样了。
说来或许有些幼稚,在他最初的想象当中,中国人就该像祖父收藏的那些绢画一样,宁谧、内敛、永远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隐隐约约地看不真切。这些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但凡是活生生的人,总要千奇百怪,不可能都照着一个印象去发展,更不可能像画一样,永远带着美感。也正因如此,他不愿真的到中国去,真的回到祖父反复提及的故乡。因为他知道一旦看了,那些古画留给他的神妙印象就会彻底破灭,被腌臜乏味的现实所吞没。其实,早在看到餐馆和医院里那些并不体面的华人劳工时,他的幻想就已经破灭过一次。大约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在潜意识里就开始介意起自己身上的华人血统,无论他知道这么想有多么可笑。
总之,他还是闻了她涂在手背上的药水。霎时间,一股刺鼻的清凉直冲脑门。他毫无准备,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在她的眼中似乎成了一种逗乐,她看着他,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那是善意的取笑,同时也带有另外一层含义,即是对他的恢复松了一口气。
恰好风扇将头摆过来,将她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悉数吹开。笑容就那么在幼嫩的脸庞上舒展开来。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像苔蕨舒开蜷曲的芽尖,不再寒酸瘦弱,反倒显得生气勃勃的了。他仍然搞不懂她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很凉快,应该说她的面容,她的神态,还有她的笑容,全部都让他感到十分惬意。
她真的是女巫。不过,是好的那一种。
深海开发商 却有情( 婚后) 穿成皇宫猫管事 柯学不易,红桃叹气 居心不良(原名: 《居心不良(原暗河)》 末世:多子多福,打造了个女儿国 美味的她 辱坏 小鹿(限) 被废的白月光重生后 新还珠格格之仙燕入凡间 纸人来魂 烟雨入君怀(古言H) 复来 星际修仙:我是紫薇大帝 九千岁[重生] 大仙木 裙下风流(黄暴短篇合集 ) 欲为 叶落惜风
万订爆款,火爆爽文有一刀斩杀黄金巨龙的低等骷髅种有身怀十大宠兽秘技的看门土狗更有自称为神的打工妹这是一个得到系统开店,在破碎远古培育宠兽的故事。当荣光覆灭,血脉逆流,昔日的存在将再度回归,一切都是毁灭!...
老公小青梅养的狗害两岁女儿得了狂犬病送医。渣老公却为了救他的小青梅和三只狗,延误了救女儿的黄金时间最终惨死医院。同一时间,婆婆的不看管,致使家里的大宝小宝溺死游泳池中。安抒抒痛失三个孩子,一夜白了头。从此,她褪下过去无用的温婉懂事,将自己磨炼成锋利见血的利刃,一刀一刀将恶人凌迟。葬礼上,缺失父爱的孩子们,到死也没等...
...
星际指挥官薛棠一朝穿越,成了即将下堂的嫡妻。丈夫秦眀渊失踪,外,有奸佞小人世家大族对秦家的权势虎视眈眈,内,有三个不学无术的小叔子和一个长歪了的小姑子,薛棠闭了闭眼,和离什么的先放一放,被原主带歪的这些废物必须领回正道,快被原主败光的家业也要抢救回来。众人纷纷诧异。那个刁蛮跋扈贪图享乐的女人,为何一下变得又美又飒?...
馅饼,说好的豪门风云世家恩怨呢?有。自己看书!馅饼,说好的江湖快意儿女情仇呢?有。自己看书!馅饼,说好的纨绔嚣张衙内跋扈呢?有。自己看书!馅饼,说好的狗血装逼扮猪吃虎呢?有。自己看书!馅饼,说好的医卜星象天机莫测呢?嚓,你有完没完?有,都有!不会自己看书啊?好,我看书去了,看得不爽,削你!那看得爽了呢?要不要给票?...
时锦从小长在白云观,十五岁时跟随萧家家主萧鹤川回京。二十二岁的萧鹤川看着面前娇娇小小的小孩儿你跟着行远叫我爸爸也可以。眼底毫无波澜的时锦你要是觉得你七岁的时候能生下我,我是不介意叫你爹的。萧鹤川二十五岁的萧鹤川面对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时锦锦锦时锦爹爹萧鹤川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