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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骆炽沉在冰海里,他猜自己大概是已经在海里溺亡了,但没关系,他能和这些声音吵到把它们全吵赢为止。
&esp;&esp;他的身体越来越沉,熟悉的病痛好像又全都找回来了,连张口说话都变得艰难……这有一点影响他的发挥。
&esp;&esp;但也没关系,他可以再用一点力气。
&esp;&esp;“我没有。”骆炽一开口就带出一连串呛咳,但他还是死死咬着牙,把剩下的话说出来,“我没有,做过坏事。”
&esp;&esp;然后他听见耳边的声音。
&esp;&esp;他确认自己又能听见一点声音了,很小,很模糊,像是隔着海水,但又的确听得很清楚。
&esp;&esp;那只耳朵在饱含着恶意的指控和诅咒里失去了听力,他其实也曾经在无聊时一闪念想过,如果还能听见,礼物
&esp;&esp;明禄带着骆家的消息进门,恰好看到骆炽在明危亭的臂间仰坠下去,吓了一跳:“先生,小少爷怎么了?”
&esp;&esp;明危亭及时揽住骆炽的头颈,手臂回护,让人慢慢躺回去:“吓昏了。”
&esp;&esp;明禄愣了愣:“什么?”
&esp;&esp;明危亭坐回床边,看向监护仪器上显示的数据:“有些负债,数目不少,一两年或许还不完。”
&esp;&esp;“这算什么事。”明禄听得哑然。“欠了多少?我们去结清就行了。”
&esp;&esp;明危亭摇头:“要他自己来。”
&esp;&esp;他换了团棉球,在手背上试了试,确认过足够柔软,一点一点仔细沾去骆炽睫间仍残存着的水汽。
&esp;&esp;他在衡量自己是不是不该报出真实数字,而是适当折半或是抹零。
&esp;&esp;在酒店的那晚,骆炽曾经一再对他强调过,自己对画的态度很认真。如果不是这种太有灵感的作品,少说也要天才能画完一幅。
&esp;&esp;等到养好身体开始动笔,大概就要半年时间。
&esp;&esp;天一幅慢慢地画,就又是一两年。中间总要休息几天,或许就要三四年,再多休息一点,五六年也说不定。
&esp;&esp;“只能自己来。”
&esp;&esp;明危亭把棉球换成手背,轻轻碰了下骆炽安稳阖着的眼睫:“时间上不急。”
&esp;&esp;明禄不明就里,放下东西过去查看,确认了骆炽只是因为又熬过一次头痛发作,太过疲倦昏睡了过去,才放心下来。
&esp;&esp;“是不愿意让别人帮忙吗?”明禄笑着说,“那也没问题,小少爷能力很强的。”
&esp;&esp;窗外天色渐暗,明禄打开柔和的氛围灯,拉上窗帘:“既然这样,先生陪他慢慢还。”
&esp;&esp;明危亭很认可这个说法,点了下头,把骆炽的手放在掌心暖着,慢慢按摩着那些无力微蜷着的手指。
&esp;&esp;他算好了,数字不高也不低。
&esp;&esp;骆炽一向不肯赖账,那么骆炽就要好好地活五六年。
&esp;&esp;他会陪着骆炽,他可以帮忙拿着画架。如果骆炽没有思路觉得烦闷,他可以带骆炽去所有能促发灵感的地方,去看最漂亮的风景,去看每个地方的人。
&esp;&esp;不一定急着要在天里画完,画到一半就可以去风景里玩一玩、散散心。这样安稳地度过五六年,骆炽或许会觉得世界并不是完全无趣。
&esp;&esp;骆炽或许会愿意应他的邀请,彻底离开那片空寂无人的浓雾。
&esp;&esp;“对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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