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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挑衅迟扬是件得不偿失的事,但他也不想放任对方这么装睡下去——别的不提,沙发让迟扬睡了,今晚他睡哪里。
&esp;&esp;何弈斟酌片刻,还是弯下腰,掀开几分钟前他自己盖上去的衣服,缓慢地抱住了迟扬。
&esp;&esp;然后借了个力,并不熟练地抬起腿,分开膝盖,虚虚跨坐到对方身上。
&esp;&esp;“你赢了,”他听见迟扬的声音传过来,闷闷的,似乎有些无奈,“谁教你的?”
&esp;&esp;还能是谁,他自作自受。
&esp;&esp;何弈没回答,达到了目的也不欲再作纠缠,起身要走。迟扬当然不会如他的愿,一伸胳膊捞回来,如果说刚才何弈还是保持着礼貌、只是做了个样子没有坐实的话,这一下猝不及防,就是彻底坐到了迟扬腿上。
&esp;&esp;体力差距摆在那,他连挣都挣不开,只能抬起胳膊挡在两人之间,隔开过近的距离。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对方轮廓清晰的下颌线,还有随着话音轻微震动的喉结——迟扬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esp;&esp;“……谁醉成这样还能好好买东西。”而且以迟扬过度的防备意识,是不可能任凭他这么盖上衣服再打量半天,依然安稳睡着的。
&esp;&esp;“这么聪明,”迟扬低低地笑了一下,坦白从宽,“一滴都没喝,她们灌我也没喝。”
&esp;&esp;何弈不关心他喝没喝酒,只想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松开他,放自己去看完剩下的几十页书,然后洗澡睡觉。他“嗯”了一声,委婉地暗示自己不想再往下聊,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敷衍之意不言自明。
&esp;&esp;可惜迟扬接收到了也装糊涂,放在他后背的手收紧了,迫使他进一步低下来,几乎贴进自己怀里,低声问:“哥哥,我这么自觉,是不是应该奖励我点儿什么……”
&esp;&esp;何弈在他面前放下温和优等生人设的时候,性格其实是有些冷淡的,这种冷淡和他骨子里的教养混在一起,会给人一种摸不清他底线、也不敢贸然试探的疏离感。
&esp;&esp;但迟扬不是一般人,摸不清底线的在他眼里,一概当没有底线处理。
&esp;&esp;他轻松地拉开何弈挡在两人之间的手,坐起来,顺势将人圈进怀里,得寸进尺道:“不说的话,我可就自取了。”
&esp;&esp;太热了。
&esp;&esp;暖气充足,对方偏高的体温紧紧包裹住他,呼吸就贴在他耳边,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与何弈经历过的任何一种交往都不尽相同。
&esp;&esp;他被迟扬不留退路地抱着,平生摸头杀
&esp;&esp;“怎么了,哥哥,梦到我了?”
&esp;&esp;熟悉的声音和梦里那声含混不清的“哥哥”重合起来,产生了奇异的深意。何弈下意识屈起腿,扯了扯膝盖上的衣服。
&esp;&esp;然后他意识到,这是迟扬的衣服。
&esp;&esp;“嗯,”他听见自己说,“梦到你了。”
&esp;&esp;电话那头窸窣一阵,似乎是迟扬对他这个回答来了兴趣,换了个姿势:“梦到什么了?”
&esp;&esp;何弈张了张嘴,觉得这个梦不太适合跟他分享,于是改口道:“……没什么,很快就醒了。”
&esp;&esp;“嗯?”对方显然不肯善罢甘休,“没什么是什么,说来听听嘛。”
&esp;&esp;何弈不是传统意义上不会骗人的好学生,恰恰相反,他说起谎来很有一套,能滴水不漏地藏起自己并不温和的本性,将自己打磨得人畜无害,像一块质地上好的盘玉。
&esp;&esp;但面对迟扬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对方比自己更浑一点,他似乎很少隐瞒什么,也懒得去戴他那张三好学生面具——以至于现在他面对着迟扬,明明是应该说谎揭过的场合,他却有些说不出来了。
&esp;&esp;他垂下视线,沉默着,数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迟扬问他,不肯说,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esp;&esp;“不是,”何弈放在衣服上的手略微收紧了,语气却还是淡淡的,平静道,“没什么,你早点睡,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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