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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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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清晨，徐静书起身后，去承华殿向徐蝉补了归家礼。

&esp;&esp;徐蝉领她一道吃了早饭，又问了几句大考的事，便由她上万卷楼去读书。

&esp;&esp;临走前，徐蝉突然想起一事，顺口叫住她：“对了，你表哥前两日托人带了口信回来，说返程临时有变动，要在钦州逗留几日，怕只能赶着下个月底阿荞加冠之前才回来了。”

&esp;&esp;出了承华殿后，徐静书捏了拳头，心中哼哼道：没有冰糖琥珀糕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就馋去吧！

&esp;&esp;到万卷楼时，负责洒扫的两名小竹僮与一位脸生的侍女齐齐迎上来问好，徐静书便也和和气气与他们闲叙几句。

&esp;&esp;“表小姐，这是鸣翠，”小竹僮与徐静书相熟些，便笑嘻嘻抢着引荐，“近来是她在万卷楼当值，若表小姐需用茶果点心，或要添笔墨纸砚，唤她就是！她也是王妃殿下跟前的老人儿了，凡事妥当着呢！”

&esp;&esp;“有劳鸣翠了，我只一壶茶就够混半日的，”徐静书笑着对鸣翠点点头，又顺嘴好奇，“双鹂如今不在万卷楼当值了吗？”

&esp;&esp;双鹂就是从前在万卷楼的那位侍女。三年前徐静书被赵澈安排上万卷楼念书的

&esp;&esp;武德四年十二月十二，小寒。

&esp;&esp;卯时过半，案头那支燃了通夜的长明烛火光渐弱，烛芯软搭搭一低头栽进烛油里，“滋”地一声后，火苗彻底熄灭。

&esp;&esp;徐静书这才从书册中抬起头，反手揉着僵到发苦疼的后颈，借着透窗的薄薄青光将案头的书册、字纸收拾齐整。

&esp;&esp;这半年她在书院的时日多，与她同住一间学舍的几名同窗也是拼起来不要命的，于是她便习惯了没日没夜的苦读，通常都到丑时之后才睡，天不亮又要去讲堂，每日也就睡两三个时辰。

&esp;&esp;从书院回来近半个月，她还是习惯这般作息，昨夜捧了从万卷楼带回的《九域胜览》看，一不留神竟看了个通宵达旦。

&esp;&esp;伸手探了探桌角处的茶壶外壁，触指冰凉，显是不合适再喝了。徐静书无奈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走出寝房。

&esp;&esp;打开房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她忍不住一个激灵，飞快将门抵回去，只留一道缝隙。

&esp;&esp;透过窄窄门缝，徐静书看到幽暗天光下有白絮纷扬，心中顿生欢喜。

&esp;&esp;不过那欢喜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就熄灭了。

&esp;&esp;镐京终于迎来今年第一场雪，那个说要踏雪而归的人，却仍不知归期。

&esp;&esp;徐静书无奈轻叹，立时有氤氲白雾逸出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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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正当徐静书打了热水来洗漱时，念荷也起了。

&esp;&esp;“表小姐起这么……”念荷突然住口，瞧着她身上的衣衫直皱眉，“不对，怕是一宿没睡吧？衣衫都还是昨日那身！虽说读书要刻苦，那也不能这么熬啊！都多少天没见睡个整觉了。人又不是铁打的，不睡觉哪成？”

&esp;&esp;这几年都是念荷在照应她，两人相处得很是亲近。念荷较她年长，又是看着她从个瘦瘦小小的萝卜丁长起来的，对她自是真心实意的心疼关切。

&esp;&esp;徐静书向来是很知道好歹的，明白念荷气呼呼念叨是出于关心，便嘿嘿笑着凑上去，揽住她的肩卖乖。

&esp;&esp;“唔，是是是，我知错了。”一面说着，她就支着脑袋去蹭念荷的脸颊。

&esp;&esp;念荷被她这举动闹得好气又好笑，轻轻跺脚：“后天还得去书院看榜，若还像往年那样要去山长面前领膏火银，同窗们看你这模样指定要笑话的！原本漂漂亮亮的脸蛋，这都蔫儿得都没血色了，那眼下的乌青……”

&esp;&esp;“那不能！在书院时大家是一个赛一个的憔悴，每日能记得洗脸梳头就不错了，谁好意思笑话谁呀？”徐静书满不在乎地笑着挥挥手，“刻苦的读书人，不兴攀比外貌美丑，比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esp;&esp;“听不懂，”念荷没好气地笑睨她，“总之，表小姐今日怎么也得好生补个觉，不然我……我就去王妃殿下那里告状！”

&esp;&esp;徐静书以往虽睡得少，但像今日这般熬到天亮却也是前所未有的。于是她点头应下：“睡睡睡，吃过早饭我就睡。”

&esp;&esp;“那咱们可说好了啊？到时我在床前守着，免得表小姐又躲在被窝里接着看书。”

&esp;&esp;“别啊，若你在旁守着，我怎么睡得着？”徐静书想了想，“这样吧，我现下就将书还回万卷楼去，没书了总不会躲在被窝看，是吧？”

&esp;&esp;念荷知道她的习惯，她房里那些书早已读过，通常不会再看第二遍。这几日夜里读的书都是从万卷楼拿回来的。

&esp;&esp;“成，那我这就去大厨房取早饭。表小姐快去快回，免得饭菜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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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下雪天的天色黑沉沉，风声呜呜，像随时会平地蹦出个妖怪。

&esp;&esp;这样的天气里，若非必要，各院的人都不会出来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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