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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绍陵起身走到外面来低声道：&ldo;你出来做什么？！冷不冷？&rdo;卫戟摇摇头：&ldo;臣不冷，殿下……夜已经深了，为何要来扰凌皇后安宁呢？&rdo;卫戟并不知道褚绍陵今天遇见了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感受到褚绍陵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会让褚绍陵这么晚来太庙，那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明日就是腊月十二了，难道是因为凌皇后的祭日么？卫戟垂眸沉声道：&ldo;殿下孝思不匮，臣明白的，只是……为人父母者，莫不想让儿女时时刻刻安稳喜乐，明日就是凌皇后的祭日了，凌皇后泉下有知，怕不想看见殿下长跪庙中受罪的。&rdo;褚绍陵失笑：&ldo;你现在倒是越发老气了，专会讲这种话。&rdo;卫戟摸不透褚绍陵的心思，见褚绍陵笑了故意又道：&ldo;臣如今也是有孩子的人了，自然能体谅的了父母慈心。&rdo;褚绍陵撑不住笑了出来，点头道：&ldo;是，我忘了，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罢了，听你的，进来跟我一起给母后磕个头就回去吧。&rdo;&ldo;殿下……&rdo;卫戟犹豫道，&ldo;臣进大殿……怕是不合规矩吧？&rdo;褚绍陵淡淡道：&ldo;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进来就是。&rdo;卫戟怕惹得褚绍陵不快只得跟着进了大殿，恭恭敬敬的给凌皇后磕了九个头，褚绍陵跪在蒲团上看着一脸肃穆磕着头的卫戟心中轻声道，母后看见了吧，这就是卫戟。磕完头后褚绍陵扶着卫戟起身，两人一同出了太庙上了轿子，卫戟心中还是惴惴的，他其实很想问问褚绍陵今天是怎么了，但这会儿褚绍陵的神色已经与平常无异，卫戟怕自己不会说话，一句话不对付又勾的褚绍陵不快，犹豫了片刻道：&ldo;殿下，嗯……天已经晚了，今日就宿在王府吧？&rdo;褚绍陵点点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卫戟心里一疼，低头在卫戟唇上亲了下呢喃道：&ldo;我没事了，今天不过就是想去跟母后说几句话，说完了就罢了，没甚大事。&rdo;&ldo;没事就好，再有什么……殿下也可以跟臣说的。&rdo;卫戟讨好的亲了亲褚绍陵的唇，&ldo;凌皇后睡去多年，怎么好扰她安宁呢？有事跟臣说不更好么……&rdo;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子时三刻，已经是腊月十二了。褚绍陵一笑：&ldo;好，以后不会了。&rdo;是真的不会了，最后一人已经被自己亲手送走，自重生来整三年，上一世别人欠他的，从这一天起，他都讨回来了。今日之后，复仇不再，他心中只剩下了卫戟一人。98当夜两人宿在了王府中，外面大雪下个不停，寝殿内暖阁中却温暖如春，两人一夜好眠。翌日辰时两人才醒，因昨晚睡晚的缘故卫戟还是迷迷糊糊的，褚绍陵坐起身子来给卫戟掖了掖被角：&ldo;要是困就睡会儿。&rdo;卫戟摇了摇头揉揉眉心，褚绍陵看他一副睡不饱的样子笑道：&ldo;左右早膳还没送来，你再躺一会儿。&rdo;褚绍陵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外间去让丫鬟们伺候他洗漱穿衣，卫戟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床头的架子上摆着一盆水仙，屋里暖和，花开的极好，配着琉璃盆和里面各色玉碎土好看的很，卫戟拨弄了那水仙几下也下了榻，卫戟不习惯人伺候，自己洗漱后换好衣裳，都收拾好后早膳也送来了，两人一同用饭。&ldo;殿下……臣听王公公说殿下登基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rdo;卫戟给褚绍陵夹了个虾饺，&ldo;是哪天？&rdo;褚绍陵点头：&ldo;忘了跟你说了，正月十五那天。&rdo;卫戟想了想道：&ldo;不是应该在大行皇帝出殡前么？怎么这么晚。&rdo;褚绍陵一笑：&ldo;之前没有好日子，对了，你那儿子也快百日了吧？名字到底起好了没有？&rdo;&ldo;下个月百日。&rdo;卫戟苦笑，&ldo;名字现在还没定下来，大哥那老大早就定下来了，卫璟，臣原本起了个卫瑜，倒闹了好大的笑话，家里人都问臣为何给孩子起了个喂鱼的名字，臣又思量了这么多日，一直没想好到底选那个好。&rdo;褚绍陵撑不住笑了：&ldo;罢了，我替你想一个……他这一辈是玉子辈吧？王字旁的字……&rdo;褚绍陵想了想道：&ldo;卫瑶吧，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lso;瑶&rso;字，亦做美玉称，寓意好，叫着也顺口。&rdo;卫戟念了两遍点点头：&ldo;果然好，只是……这字儿用来做男孩儿的名字是不是太和婉了些？&rdo;&ldo;这有什么的，都要跟你们兄弟似得名字里带着杀气才好？&rdo;褚绍陵淡淡一笑，&ldo;这孩子天生富贵命，以后定然锦衣玉食前程似锦，这名字很配他。&rdo;卫戟笑笑点头：&ldo;多谢殿下赐名，卫瑶……挺好的，今日进宫时臣就告诉大哥，家里人早就等着这名字了。&rdo;两人用罢饭后回宫，承乾宫里王慕寒早就等着了，见褚绍陵回来了连忙给褚绍陵换上一身的重孝，卫戟自去跟朝臣们跪在一处，褚绍陵去正殿进香后跪下来烧纸钱，王慕寒走近躬身低声道：&ldo;殿下……庄子上的事已经料理干净了，殿下可安心了。&rdo;褚绍陵漠然的点了点头，低声道：&ldo;将知道事的人都远远的打发了吧，多给些银子，几年后再将人派回来。&rdo;王慕寒垂首答应下，褚绍陵又道：&ldo;下月是卫戟的儿子长平侯的百日，早早的预备下一份厚礼等着送过去。&rdo;王慕寒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ldo;殿下……老奴有一事不明，殿下能否为老奴解惑？&rdo;&ldo;说。&rdo;王慕寒压低声音道：&ldo;卫大人的事殿下明明已经有打算了，何必再麻烦给卫大人留后呢？臣以前以为殿下如此是怕世人非议卫大人，是怕卫大人绝后，但殿下既然要……那以后殿下的后人不就是卫大人的后人么？为何费力抬举那孩子呢？&rdo;褚绍陵淡淡一笑：&ldo;我从小多受因皇权而来的苦，所以安排下一辈的事的时候总要小心些，万事只要牵扯上了权利银钱总要说不清，卫戟一日在我身边，一日就会有小人在背后中伤，像是卫家……他们若能一直像现在一样对他敬着供着还好，万一有个什么人突然就看不忿呢？&rdo;王慕寒虽素来知道褚绍陵完事思虑的多，却也没想到他竟是想到这里，失笑道：&ldo;殿下实在多虑了，卫家如今都是卫战大人说的算，卫战大人对卫大人不可谓不亲厚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rdo;&ldo;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以后。&rdo;褚绍陵拿过一张纸钱放进火盆中，淡淡道，&ldo;等到卫璟卫瑶他们大了呢？会不会有人后突然觉得……卫戟是辱没了门楣呢？呵呵……除了自己，万万不可指望他人，以后卫家会出什么样的人，我可不知道……像是大行皇帝，当初靠着韦家与凌家当上皇帝，等坐稳龙椅后又觉得凭借着外家上位不光彩，反过来要频频打压，这种事我看多了。&rdo;&ldo;我不能让卫家靠着卫戟发家后最后再恩将仇报伤了他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卫家有卫戟的后人。&rdo;褚绍陵慢慢道，&ldo;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力排众议给襁褓中的卫瑶赐爵位的原因，卫家下一辈中卫瑶身份最为尊贵，这样卫戟在卫家永远说的上话，就是等卫戟百年之后，卫家也会对他一直尊敬着，说起来……我还嫌只有卫瑶一个太少了呢。&rdo;王慕寒明白过来，叹了口气点头道：&ldo;殿下真是把什么都替卫大人想到了，如此卫大人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卫府，地位都固若金汤，再不会有人欺辱了他去了。&rdo;褚绍陵轻笑：&ldo;我的人，谁能欺辱？&rdo;……&ldo;卫大人……&rdo;殿外的小太监忍不住轻声提醒，卫戟在殿外站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进去也不命人通报，这是要做什么？小太监低声问，&ldo;卫大人可用奴才进去通报一声？&rdo;卫戟回过神来摇摇头：&ldo;不，不必了……&rdo;小太监们耳力不如卫戟听不见殿中褚绍陵和王慕寒的对话，却不想被卫戟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卫戟一时间五味陈杂，褚绍陵在暗处竟是替自己筹划至此么？里面褚绍陵听见了动静，王慕寒扬声问道：&ldo;谁在外面？&rdo;小太监连忙道：&ldo;卫国公求见……&rdo;卫戟无法只得进去了，褚绍陵见卫戟眼眶微微发红疑道：&ldo;怎么了？&rdo;卫戟摇头：&ldo;没，刚才……刚才外面在烧纸钱，灰烬进眼里揉红的。&rdo;褚绍陵凤眸微挑，转头低声道：&ldo;孤身子不适，先回碧涛苑休憩片刻，有事就去碧涛苑通报。&rdo;王慕寒和宫人们垂首，褚绍陵带着卫戟回了碧涛苑。褚绍陵带卫戟进了内室，拉着卫戟坐到榻上来轻声道：&ldo;可是昨晚睡得太少了熬的？&rdo;卫戟连忙摇头：&ldo;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臣并不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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