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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啊对了,我这右眼,也是在有次任务中受了伤,导致了视力发生了不可逆的损伤。当时我还纠结要不要退伍了,结果不得不退了。”
&esp;&esp;杨夜快速讲完自己的经历,问顾良。“那你呢?厨艺怎么这么烂?”
&esp;&esp;“遗传吧。我妈做菜就不好。”顾良道。
&esp;&esp;杨夜笑了:“怎么个不好法?”
&esp;&esp;顾良问:“红烧自来水,你吃过吗?”
&esp;&esp;“红……红烧什么?”
&esp;&esp;“自来水。酱油、豆瓣酱和水一起烧开,泡饭吃。”
&esp;&esp;杨夜一听,心疼了——顾良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esp;&esp;“别拿这种眼神看我,虽然跟你比,我是贫民阶层,但不至于吃不上肉。”顾良道,“只是我妈炒肉炖菜,还不如红烧自来水好吃。”
&esp;&esp;杨夜:“……”
&esp;&esp;“所以我不理解同学们为什么吐槽学校食堂。在我看来那已经是人间美味了。上学的时候我天天吃食堂。后面工作了,很忙,基本就一直在外面吃,偶尔休息的话,我也会点外卖。所以我不会做饭。”
&esp;&esp;顾良说完这话,突然沉默下来。
&esp;&esp;杨夜注视着他,注意到他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esp;&esp;窗外,夕阳慢慢沉下去,天光连同顾良的面容一起暗了下去。
&esp;&esp;杨夜看了顾良一会儿,前去掌灯。
&esp;&esp;柜子里的蜡烛只剩红色的。杨夜把蜡烛点亮,放在桌上。
&esp;&esp;火光微红,总算让顾良的面容显得不那么苍白了。
&esp;&esp;顾良的眼神缓缓移到桌面上的蜡烛上,默默注视着窜动的火苗,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很多年前,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有个人投湖自尽了。”
&esp;&esp;杨夜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esp;&esp;他没仓促接话,听见顾良继续说:“其实,除非遇到浪很急之类的意外情况,在风平浪静的地方投湖跳河自杀,大多数人是死不了的。因为人的身体有自救的本能。当人跳河,肺部灌满水的时候,身体承受的痛苦很大,所以身体会本能地让人往水面上浮,尤其是会游泳的人,用这种方式自杀,是很难的。”
&esp;&esp;“但她不是。她是背着包跳河的。那背包里装满了石头。她是铁了心要死。”
&esp;&esp;“她跳下湖,整个人就朝湖底沉了下去。我跟着她潜入湖底,可我怎么使劲儿,也没法把她捞起来。最后我昏迷了,是被风景区的工作人员救上来的。但她死了。”
&esp;&esp;这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为什么为了顾良自杀?
&esp;&esp;求爱不得?被顾良背叛?还是什么金钱纠葛?
&esp;&esp;杨夜听到这里,心里满是疑惑。
&esp;&esp;可是一个字都不想问。
&esp;&esp;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是让顾良受了极大打击的事。
&esp;&esp;“她大概四十多岁,比我母亲年轻一些。这之后不久,我母亲也去世了。她们的死,都跟我脱不开关系。再然后我就……”
&esp;&esp;顾良问杨夜,“你知道什么叫ptsd吗?”
&esp;&esp;杨夜蹙眉。“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了解一些。当兵的时候上过一些心理方面的课程。再来,有战友去参加过抗震救灾,亲手挖出过很多尸体,回来之后他得过这个病。”
&esp;&esp;“嗯。那个人和我妈死后,我就得了……抑郁症,和ptsd。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已经痊愈了。只是,刚才你落到湖里,我找不到你的时候,大概情景太过相似,让我有点……”
&esp;&esp;顾良说到这里,这才转过目光,与杨夜对视。“我是想说,我已经都好了。手上的伤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我痊愈了。”
&esp;&esp;“嗯。我明白。你不需要人操心。你康复了。你不会不正常。你跟我们都一样。”
&esp;&esp;杨夜冲他一笑。“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打从这剧本杀游戏一开始,最淡定坚韧的一直是你。你连小黑屋都去过两次。没人比你厉害。”
&esp;&esp;顾良:“……”
&esp;&esp;顾良被杨夜这一通话夸得云里雾里。
&esp;&esp;杨夜郑重地问他:“好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晚上吃什么?”
&esp;&esp;顾良想了想。“除了红烧自来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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