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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泪3（第1页）

&esp;&esp;一幢幢成排、间距很大的二层小红楼，掩映在绿叶婆娑的树影里。时不时有泛黄的树叶飘落到清扫干净的水泥路面上。

&esp;&esp;二楼的一个窗口，一位看起来保养得很好的妇人，搂着眉眼与她相似的、王大夫的媳妇儿在落泪。

&esp;&esp;“我的心肝儿，可心疼死我了。谁给他的胆子，他怎么敢朝你动手？你爸爸现在还活着呢啊！”

&esp;&esp;妇人摩挲着女儿脸颊那点儿残余痕迹，眼泪扑簌簌地滚下来。

&esp;&esp;“妈，也没什么。就是话赶话儿挤兑上了。”做女儿的回避。

&esp;&esp;“卫华，你还护着他？要不是小志打电话告诉我了，我又打发司机去接你们娘俩，是不是你今天就不打算回来了？”

&esp;&esp;“妈，他也认错了。”卫华极力想给自己的男人开脱。

&esp;&esp;“唉。你这孩子啊。扔了三十往四十岁去了，怎么还不懂事儿啊。男人打媳妇儿这事儿，只要动手开了头，这有了第一次就会跟着有第二次、第三次。唉，也怪我也没给你们姊妹俩生个兄弟做依靠。等你爸爸退下来了，你可怎么办呐！”

&esp;&esp;妇人低低的啜泣声，更让人觉得伤心。

&esp;&esp;“妈。你别哭啊。等下让我爸看到了，他又该上火了。再说等我爸退下来的时候，你外孙也长大了。”

&esp;&esp;“那也是他亲爹，你还指望他能怎么地他亲爹吗？”

&esp;&esp;卫华水润的眼眸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esp;&esp;“你呀你，就是不听话。你就该搬回来住。上班有多远吗？让司机把你俩送过去不就得了。你今儿个就给我住下。”

&esp;&esp;卫华小声回答：“我们都得倒夜班呢。”

&esp;&esp;“下夜班打个电话回来，让司机去接，在这面休息不是更好？我和你说，就冲他敢和你动手，他想调去普外科当主任的事儿，不仅现在，就是以后连门儿都没有。这辈子他都不用想。这还没怎么地呢，就敢朝我闺女伸爪子，他要是当上院长了，哼！”

&esp;&esp;卫华垂下头，母亲说的话她哪里不懂呢。父亲对自己男人的前程早有规划，不用他上蹿下跳、着急蹦跶的。大概就是四十岁当个主任、五十岁去做院长，在他退下来之前，一定会把他扶植上去的。

&esp;&esp;但父母亲留了个心眼，反复叮嘱自己，不让自己和他说，目的是要好好地再最后观察、观察他的品性。

&esp;&esp;可是只看他这阵子对孜孜以求的主任位置没有立即到手，就压抑不住的焦躁，多年养成的认知，让她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选的男人。

&esp;&esp;唉！也许母亲说的没有错。

&esp;&esp;只是自己不敢也不愿正视婚姻现状、不甘心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想被昔日反对自己抉择的亲友笑话罢了。

&esp;&esp;或许他做了主任，就会……

&esp;&esp;“妈，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大夫，我不也是挺没面子的嘛。”她心存侥幸，试图劝说劝说母亲改主意。

&esp;&esp;“你还提脸面这事儿？”妇人温柔的言辞一下子变得冷冰冰了。“那东西在你决定嫁给他的时候，就扔去太平洋了。”

&esp;&esp;她不理会女儿变难看的脸色，继续往下说：“扔到太平洋里还是好听的呢。你是把脸扔到大家伙儿的脚底下了。就看他昨晚敢朝你动手的架势，他绝对能在当了主任和院长之后，干出你想不到的事儿来。”

&esp;&esp;妇人的话斩钉截铁，卫华垂下去的头几乎要失去抬起来的力量了。她记得上午在床上答应了丈夫的请求，但是自己妈不同意，想背着妈和爸去说是没用的。

&esp;&esp;好像自己违背母亲的所有勇气，都在这些年越来越黯淡的婚姻生活里消磨殆尽了。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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