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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不一会儿张叔等人就过来了，隔着窗子听含珠说可能有贼，几人提着灯笼将前后院仔仔细细检查了遍，连屋顶上都照着看了，确定无人才重新聚了过来。

&esp;&esp;含珠已穿戴好，站在屋门口询问情况。

&esp;&esp;“没人啊，”替程钰看宅子的妇人好奇道：“姑娘听到有人撬门了？”

&esp;&esp;没找到人，含珠有些尴尬，细声解释道：“没，壮壮半夜突然叫起来，我以为来了贼……”

&esp;&esp;妇人善意地笑了，“我们两口子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整条街都没闹过贼，姑娘别把狗叫当真，这么大的狗事多，没人也会叫两声，姑娘没来的时候，隔壁家的小狗崽天天叫，要不他们咋舍得都送出去呢。”

&esp;&esp;她这样说，含珠越发脸热，自责道：“是我大惊小怪了，你们快回去睡吧。”

&esp;&esp;那对夫妻先走了。

&esp;&esp;张叔张婶紧随其后，张福偷偷看含珠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转身。

&esp;&esp;含珠羞愧地回了内室，进去后敲了敲被妹妹抱在怀里的壮壮，“都怪你乱叫。”

&esp;&esp;“是姐姐胆小，哪里有贼啊。”凝珠打着哈欠替爱狗说话。

&esp;&esp;含珠摇摇头，重新歇下。

&esp;&esp;屋顶上，程钰一身黑衣趴在那儿，暗暗庆幸刚刚是自己人照得房顶，否则他还真要因为一条意料之外的狗崽坏事。

&esp;&esp;透过方才趁乱掀开的瓦片，见里面灯黑了，程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迷香，缓缓吹了进去。

&esp;&esp;吹完盖上瓦片，等了一刻钟，程钰再次跃下屋顶，站了会儿没听到狗吠，确定那条狗也昏了，程钰又对着丫鬟睡得外间吹香，这才撬开门闪了进去。

&esp;&esp;他记得屋里的摆设，利落点了一盏灯，灯光昏暗，柔和不起眼。

&esp;&esp;程钰慢慢走到炕前。

&esp;&esp;她把炕头留给妹妹，自己睡在外面，粉色的被子，衬得她小脸微红，不同于一路上的苍白。

&esp;&esp;看着她舒展的黛眉，程钰出了神。

&esp;&esp;她把他当恩人看的吧？一会儿听完他的话，估计又要恨他了。

&esp;&esp;可他不在乎，阿洵才两岁，必须有人照顾，还得是主子，能在身份上压住姨娘庶子庶女。

&esp;&esp;他只能选她。

&esp;&esp;目光恢复清冷，程钰先捂住她口，再拔出小瓷瓶塞子凑到她鼻端。

&esp;&esp;怕她醒来惊叫，他捂得很紧，掌心下的唇温温软软，他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天在江边。

&esp;&esp;四唇相贴。

&esp;&esp;这是他碰过的

&esp;&esp;进了屋，含珠熟练地帮妹妹穿衣服，从里到外，厚厚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小姑娘睡得沉，乖乖巧巧任姐姐摆弄，含珠弯腰给妹妹穿鞋时，余光里看见有人走了进来。

&esp;&esp;“好了？”程钰站在门口问。

&esp;&esp;含珠看看妹妹红扑扑的小脸，目光落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壮壮身上，毛茸茸的小狗崽儿，紧挨着枕头，像是要守护主人。眼睛发酸，含珠轻轻摸了摸壮壮的圆脑袋，垂眸求他，“把这只狗也带上，行吗？凝珠喜欢它。”

&esp;&esp;到了京城，她跟妹妹就不能在一起了，妹妹身边有个伴，她多少都能安心些。

&esp;&esp;想到姐妹即将分离，妹妹受了委屈她都不能再柔声哄她，含珠心中一片酸楚。

&esp;&esp;程钰皱眉看那狗，嫌带走费事，转眼看到她瘦弱肩膀颤抖，分明又哭了，自知这次太过欺她，便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将凝珠扛到肩上，另一手抓起黄毛小狗崽儿，快步走了出去。

&esp;&esp;含珠侧耳倾听。

&esp;&esp;脚步声远，万籁俱寂。

&esp;&esp;怔了会儿，看一眼才住了三晚的屋子，含珠认命地收拾东西。父亲最骄傲的藏书字画，母亲亲手为她们姐妹做的早已不合身的小衣裳，一样装成一个包裹。剩下的她想带走，他也不许吧？

&esp;&esp;钱财……

&esp;&esp;银票居多，她想给张叔一家留些，怕被火烧了白搭，只好都放到包裹里。点点箱笼里的银锭子，将近百两，算上她提前给张叔买宅子用的钱，够张叔一家一辈子衣食无忧了。首饰里面，含珠将母亲留给她们姐妹的挑了出来……

&esp;&esp;程钰很快去而复返，看看炕上的两个包裹，“都在这里了？”

&esp;&esp;含珠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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