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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人，他现在应该也很好吧。叶慧很想问问魏楠的情况，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ldo;哥，你那个同学呢，他也退伍了吗?&rdo;魏楠是大哥的同学兼死党，以前也常来他们家玩的，两人是同一批去参军的，在同一个部队，不过不在一个营。&ldo;哦，你说魏楠吗?他也回来了。你怎么问起这个?&rdo;叶志飞的声音带了点戏谑。叶慧说：&ldo;你上次汇款回来，说钱是跟战友借的，我们猜想会不会就是他。对了，你借的钱还给人家了吗?&rdo;&ldo;还了，借的也不多，不是跟魏楠借的，他跟我不在一个营地，见一次面也不容易。&rdo;那么，她应该很快就能见到魏楠了吧，叶慧情绪有些复杂，既期待又有些怕见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暑假里剪的短发现在已经长长了一些，但也长不到哪里去，而且她的头发比较粗，半长不短的蓬松得像个刺猬，得赶紧去理个发才行，早知道就不剪这么短了，太像个男生了。兄妹俩开心地说了一路，回到家的时候，双胞胎也回来了，两人见到大哥，跳上来一人搂一条胳膊，抱着大哥一顿闹腾。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军人就是他们心目中最神圣的存在，大哥就是活生生的英雄，怎么能够不崇拜。叶瑞年一脸笑意，说：&ldo;都别闹了，赶紧收拾桌子吃饭了。慧慧，去叫你刘阿姨和小雨小雪来吃饭。&rdo;叶慧这才注意到刘贤英回家去了，不在柜台后坐着，赶紧跑到隔壁去叫人，却发现刘贤英母女三人正在吃饭：&ldo;刘阿姨，你们怎么就吃饭了，去我家吃啊。&rdo;刘贤英笑着说：&ldo;你哥回来了，一家人难得团聚，我们外人就不打扰了。你赶紧回去吃饭吧，一会儿还要上学呢，我吃了饭就过来看店。&rdo;叶慧只好回去了，跟叶瑞年一说，他有点遗憾：&ldo;怎么自己回去吃了，不是说好了在我们家吃的吗，我都做好菜了。算了，下次吧，端菜准备吃饭。&rdo;全家五口人围桌而坐，叶瑞年开了一瓶平时不舍得喝的酒：&ldo;小飞陪爸喝一盅?&rdo;叶志飞点点头：&ldo;好。我来吧，爸。&rdo;伸手拿过了酒瓶。允文说：&ldo;我也想喝酒。&rdo;叶慧用筷头敲了他一下：&ldo;一边去，小孩子喝什么酒，吃饭。&rdo;叶志飞端上酒杯：&ldo;爸爸您这些年辛苦了，以后我回来上班了，就能替您减轻一下负担，您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这杯我敬您。&rdo;&ldo;好。&rdo;叶瑞年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酒，&ldo;吃菜。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酸笋鱼。&rdo;&ldo;嗯，老早就闻到了。&rdo;叶志飞放下酒杯，笑着去夹酸笋。叶慧安静地吃着饭，看着亲爱的父亲兄弟，内心无比满足，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大家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没有噩运，没有意外。叶瑞年问儿子：&ldo;部队给你安排工作了吗?&rdo;&ldo;安排了，我明天去民政局安置办问问，看是哪个单位。&rdo;&ldo;好。你回来了，咱们家也得抓紧时间把三楼给修出来，钱不够，否则就直接修四层，以后允文允武的房子也都够用了。不过也不用担心，最迟明年就能修四层了。&rdo;叶瑞年一脸自豪，这小半年从广州倒腾货物回来赚了不少钱，修三楼不用担心负债了，等到明年，盖四楼的钱也就都有了，他的腰杆都直了不少。叶慧听父亲打算盖四楼，便说：&ldo;爸，既然明年打算盖四楼，那今年就先不盖了呗，免得折腾两次，用那钱买一辆拖拉机不好吗?&rdo;叶瑞年扭头看着叶慧：&ldo;这事不用说了，我不会辞职的。&rdo;叶志飞不明所以：&ldo;怎么回事?&rdo;叶慧对大哥说：&ldo;哥，回头再跟你解释。&rdo;叶瑞年心里高兴，指着屋里的小店说：&ldo;你们不用担心，有这个小店在，明年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rdo;正好有邻居过来买盐，叶慧赶紧制止了父亲：&ldo;爸，周伯伯要买盐。&rdo;她怕父亲说多了，被邻居们听见，以为他们家开店赚了多少钱呢，惹得人到处说闲话，财不外露，赚钱这事只能私下里跟自己家里人说。叶志飞放下筷子：&ldo;我来吧。&rdo;他和父亲坐在靠外面一点，正好比较方便。允文赶紧说：&ldo;还是我来，我知道盐在哪儿。&rdo;叶慧坐在靠墙的位置，出来不太方便，允文给客人拿了盐，才重新回来吃饭。叶慧见外人走了，这才小声地说：&ldo;爸，你说话也注意点，给人听见了多不好，以为咱们东西卖得多贵呢。&rdo;这些东西相对于百货商店的同类商品来说并不贵，只是赚了个款式新颖和地域价格差而已，何况还是父亲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叶瑞年嘿嘿笑了几声，点头说：&ldo;知道了。&rdo;全家和乐融融地吃完了饭，叶志飞给了两个弟弟一人一个弹壳当礼物，按规定，退伍时是不允许带走这些的，叶志飞留下的这几枚弹壳是他从阵地上捡回来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跟首长打报告申请留作纪念，得到了批准。允文允武拿着黄铜色的弹壳，兴奋得直打滚，这是每个男孩梦寐以求的收藏品啊。叶志飞看着站在一旁的叶慧，摊开手，拿着最后一枚弹壳说：&ldo;慧慧你要弹壳吗?&rdo;叶慧摇了摇头：&ldo;哥你留着吧。&rdo;叶志飞突然想起什么来，从袋子一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布包来：&ldo;对了，这个给你。你拿去串个手链吧。&rdo;叶慧打开一看，居然是包红彤彤的相思豆，她不由得噗嗤笑出声：&ldo;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rdo;&ldo;我不知道，我们营地外面就有一棵这样的树，子很硬，不会变色，我采了一些。&rdo;叶志飞说。叶慧将这包相思豆塞回哥哥手里：&ldo;哥，你收着吧，将来送给你喜欢的女孩。这个是红豆。&rdo;叶志飞一愣，顿时笑了：&ldo;啊?是&lso;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rso;的那个?&rdo;叶慧点头笑：&ldo;对。&rdo;&ldo;那好吧，我送你这个确实不太合适，以后让别人送你吧。我这没别的礼物了，要不等你放假了，我带你去买吧。&rdo;叶志飞觉得自己离开四年，回来总得给妹妹送点礼物。叶慧心想，谁还会送自己红豆啊，她摇头：&ldo;不用了，哥，把你画的画儿送我几张呗。&rdo;她知道哥哥在部队肯定画了不少画，她想要几张来作纪念。&ldo;好啊，你自己挑吧。&rdo;叶志飞拿出自己的画册，他绘了好几本。叶慧都捧在怀里：&ldo;哥，我先拿去看，挑好了再给你，可以不?&rdo;&ldo;可以，不要弄坏了，我几年的心血都在这儿。&rdo;&ldo;我知道，绝对不会弄坏的。我先去上学，晚上回来慢慢看。&rdo;&ldo;去吧。我也要休息一下，昨晚在火车上跟魏楠聊了一晚，都没合眼。&rdo;叶志飞说到这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叶慧心中一动，很想问问魏楠的情况，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现在应该挺好的，自己也没必要为他担心。魏楠叶慧下了晚自习回来，发现家里大门还开着，晕黄的暖光从门内泻出来，静静地落在门外的人行道上，像寒夜里引路的明灯。难道刘阿姨还没回去休息?叶慧下了车，将车子搬上人行道，准备推车进门的时候，看清了屋里坐着的人，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像溃堤的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奔泻下来。&ldo;慧慧放学了?&rdo;正在和人聊天的叶志飞发现她站在门口，起身过来帮她搬自行车进屋。叶慧任由她哥将车子接过去，瞪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坐在灯光下的人，身体仿佛被定格了，脑海中出现短暂的空白，胸腔中被无尽的欣喜、委屈和歉疚搅动着，捋不清，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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