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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它吸在烈日当空的白日会感觉困倦，这表示它体内的灵力已经严重不足了，再难经耗损。柳水仙吃过早餐又等了一阵，见它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便忍不住叫了它两声，它居然未醒。想着国师交待的事，她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戳它：&ldo;犼，我们出去玩吧。&rdo;它疲惫地睁开眼睛，突然展臂圈住她，将头搁在她肩头，声音还带着睡梦中的朦胧：&ldo;等会就去。&rdo;柳水仙不敢推开它，隔得太近，她能感觉到它的呼吸，似乎也带了灼热的温度。外面小雨还在下，她望着烟灰色的天空发呆。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事，半晌竟然也靠着它的脑袋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外面小雨初歇，道路泥泞。它本来想要出去给柳水仙寻食物来着，柳水仙拉住它的衣角：&ldo;我们出去走走吧。&rdo;这个它自然是愿意的，当下便驮了她出去。雨后的山野，空气格外清新，草木经小雨洗涤，翠滴。绿瞳僵尸本来欲往南，以往柳水仙因辩不清方向，从来不管它们去哪里。此番柳水仙却有意见：&ldo;往东吧，听说那边有座双乳峰挺漂亮的，我想去山顶看看。&rdo;绿瞳僵尸便转身往东，它行得不快，偶尔有露水滴落，柳水仙下意识埋低了头，它担心她湿了衣裳又生病，将她放下来打横抱在怀里前行，一路无话。双乳峰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现在时辰不对，天气不佳，自山巅望下去，只能见着一片乳白色的云霭，那烟云笼罩的地方，群山绵延，无际无边。它小心翼翼地将柳水仙放下来，还不放心地扯着她的衣袖：&ldo;路滑，小心。&rdo;柳水仙四下里望望，觉得国师说的大抵便是此处了，也不再说话。山风渐急，绿睡僵尸这才警觉地看向四周，金色的符咒开始显现。&ldo;妖孽，哪里逃！&rdo;国师一声断喝，十六个道士分散在四周，绿瞳僵尸很疑惑‐‐它根本没有逃。它没有去驮柳水仙，它知道这此人不会伤害她。这国师的功力它领教过，若在平时给它剔牙都不够，可是现今……还真有些龙搁浅滩遭虾戏的悲壮。这些道士守住了四面，留给它的无疑只有天上或者地下两条退路，它五行属火，与土相克，剩下的似乎也只有空中一途了。它也不啰唆，直接就化作了尸形，跟守在空中的国师交上了手。死灰色的尸所在足下漫延开来，它面色苍白，獠牙伸出嘴角寸许，眸若沉碧。国师知它实力，也不敢大意，二人在空中缠斗。热浪翻腾，雨后的草木似被烈火烧灼，全数枯萎。柳水仙正不知所措，平南王世子自斜里冲出来，拉着她退出阵外。她的手被另一个男子牵着，这个故事。她彻底成为旁观者。平南王世子似也知道她有所不忍，在她耳边低声道：&ldo;我先送你回去吧？柳伯父和伯母他们……已经等急了。&rdo;柳水仙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只是当时她突然想起巧儿，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那只僵尸的巧儿，如今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子。她回望平南王世子，他不过双十年华，眉目清秀，今日着了淡杏色的小袖圆领衫子，俨然浊世贵公子的模样。&ldo;世子，一定要杀了它么？&rdo;她轻声开口，法阵里那只僵尸还在与国师打斗，她心里终归不忍它就这般死了。&ldo;叫我子轩。水仙，国师所图……与你我不同，如今就算是我开口，只怕也无什作用。。我们走吧。&rdo;那僵尸见她要离开，弃下国师就欲过来争抢。眼看它将要冲出法阵，柳水仙突然开口，众道士都安静下来，只有法阵带动风声：&ldo;犼，你说过喜欢我，是吗？&rdo;说这话是她还是红了脸，她一个闺中女子，何曾说过这样的话。阵中那僵尸眼巴巴地瞅她，连连点头。她抿了唇，半晌方大步走到法阵前，隔着一层薄纱似的符咒与它对望：&ldo;如果你喜欢我，就不该来打扰我。&rdo;她上齿咬住下唇，半晌终于从袖里掏出那个玉瓶递入法阵，&ldo;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把这里面的符水喝下去。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若喝了它，今天绝计逃不出这里的。&rdo;国师脸色铁青，所有的道士都注视着它，它有瞬间无措，半晌才从柳水仙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玉瓶，柳水仙逼视它：&ldo;你喝啊，喝了它你就死在这里，千万年的修行，毁于顷刻。喝了它，再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巧儿，她所有的努力，自此付诸东流，再无任何意义。&rdo;那僵尸就这么隔着法阵望她，它的眼底积聚着莹润的水光，柳水仙甚至有于种错觉，戳破了这目光的表层，内里必将涌出清亮的山泉。可是她不能退缩：&ldo;犼，&rdo;她的声音和着山风，变了音色，&ldo;你的巧儿会这样对你吗？柳水仙不是你的巧儿，你明白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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