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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季秋白冲着张倚霄喊:“什么?那怎么办啊?”“哈哈,为了感谢你们的食物。”张倚霄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说道,“走了这么多天,我也在想,为什么那棵树总是要让我回来?后来我发现了,只有这棵树旁边有路。”医生和季秋白都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看,顺着张倚霄的手指,他们看到了公路一侧被撞翻了的护栏,通向大海。“这……”医生倒吸一口气,“是让我们往海里走?”“嗯。”张倚霄点了点头,又偷偷拿了一个苹果,“但是这公路护栏下是悬崖,走不过去,然后我又发现合欢树后面的山坡上,有两条分开的小路。”医生问:“你想下山?”“嗯,但是有两条路,我不知道哪一条是正确的。”张倚霄两口吃完苹果,都快要感动的哭了,然后说,“但是你们来了,我们就可以分开行动了。”一直在旁边闭上眼睛的小狼,突然睁开眼睛,道:“我跟着季秋白,医生你跟着那个人。”不和谐的花。医生随便看了一眼,就知道白泽的选择是正确的了。如果按照实力来安排,那么很明显队伍里最强的白泽应该跟着……比较弱的季秋白。医生的攻击能力不出众,但是好在小张是他的机械师,受伤了还可以相互扶持。医生将急救箱里的药品平分,塞到季秋白的口袋里,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想了想白泽剽悍的能力,还是松了口气。白泽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些衣物,还有够一个星期食用的食物还有水,递给他们。张倚霄套上上衣,然后从裤兜掏出几个金属状的物体——难得他把上衣都丢了还能带着这些东西,递给季秋白,说道:“如果你们找到了出口,就把这东西往上扔,然后赶紧跑,这东西能发出很大的声音,到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找到出口了。”季秋白点点头,收下了。三人跟在张倚霄身后,来到了刚才还在发飙的合欢树下,那树这会儿变得稍微安静了一点,没有刚才癫狂的模样。医生小心翼翼地走上山坡,绕开那棵树,这才松了口气。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山,山体周围非常光滑方正,就像是洪水冲击后留下来的墙壁,只有两条蜿蜒的羊肠小道,顺着山腰向外蔓延,不知通向何方。四人站在小路的分叉口,前途不可探究,季秋白觉得心里很慌,但是也没办法说出来。本来就是,说出来给谁听呢?谁不害怕?谁能帮得了谁?对于小狼愿意和他组团的事情,季秋白觉得非常高兴,他觉得自己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才能收养小狼。于是四人沉默地站了半天,良久,张倚霄才叹了口气,拍了拍医生的后背,说:“那我们先走了。”张倚霄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比较平坦的路,但是谁知道这条路是不是一直平坦呢?季秋白盯着剩下的那条路半天,才下定决心,打算踏出第一步。“我走在前面。”小狼原本趴在他身后,抓紧一分一秒躺下,在听到季秋白的脚步声后,快走两步,冲到他前面。“嗯。”季秋白点点头,看着小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了句:“小狼……白泽,你能变成人形吗?”小狼转过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觉得这条路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因为他没有感觉到戾气,季秋白这么说,就像是在担心狼形的白泽没办法使用能力一样。小狼突然觉得自己的能力被轻视了,于是小狼转过头,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季秋白,问:“你说什么?”虽然季秋白和小狼相处的日子不久,但是他已经可以完全分辨小狼的每一个表情了。当小狼眯起眼睛的时候,代表两个意思,一是困,二是很生气。“……”季秋白脑子飞快地动了动,然后僵硬地说,“……因为我想牵着你的手……”小狼突然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似乎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然后小狼仰起前肢,做了个人立,再转眼的时候,就是一个翩翩少年站在季秋白的眼前。季秋白原本只是觉得狼形的白泽实在是太大,大得季秋白没办法凑近,而且还有视线差,让季秋白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说出口的话也无法收回来,季秋白硬着头皮想牵住白泽的手。妈呀,自从他上了初中,连他妈妈都没牵过他的手了。白泽轻轻地哼了一声,撩开自己遮住手指的白袍,示意季秋白可以牵他的左手。季秋白在牵住白泽的手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手实在是太凉了,凉而且温润、干燥,牵着的时候,季秋白就觉得很安心,这样热的夏天也觉得无所谓了。他们两个是简单的扣住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泽特别喜欢把季秋白的拳头整个包到手里,季秋白很害怕自己的指甲会划到白泽,于是轻轻挣扎了一下,白泽无奈地看了季秋白一眼,然后张开手,和季秋白十指相扣。“……”季秋白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想,我去,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但是这样牵手又觉得非常安心。季秋白也就不再多说,安静地任由白泽扣着自己的手,只一个劲儿地盯着脚下,生怕旁边蹿出来什么东西。事实证明,张倚霄害怕路途危险而不敢前进是多余的,虽然行走艰难,有些地方甚至要两人相互搀扶才能过去,但是也没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季秋白稍微松了口气。前方有一处被石头砸断了的断处,白泽正弯腰查看,打算用冰将断层修复,但是断裂的地方实在是太长,要控制好力度不破坏本来就脆弱的土层还挺困难。季秋白走了一整天,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他小心翼翼地脱了袜子,然后就看到自己长了水泡的小脚板。不看还不觉得怎么样,一看到水泡季秋白后知后觉的疼得龇牙咧嘴,他抱着自己的脚丫正打算让白泽给自己冻一层冰——反正他也不觉得凉——的时候,季秋白突然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香气。那香气不像是普通的香水,而是非常甜,甜到季秋白都无法形容,季秋白抬头刚想看看什么东西这么香,就感觉自己肩膀上滴了一滴水。下雨了?季秋白一边毫不在意地抬头,一边冲白泽道:“白泽,什么味道这么香?”白泽是那种一认真起来旁边什么都顾及不到的人,所以他虽然听到了季秋白的声音,却没在意,只是轻轻地用‘嗯’字敷衍过去。于是季秋白也没在意,只是微微抬起头,顺便擦了擦自己的肩膀。季秋白这一擦就觉得不对劲了,哪儿有那么粘的雨?季秋白激灵一下,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但是他忘了自己是在坐着的,身体后仰,脚板踩到了岩石上,顿时疼得季秋白就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惨叫。这声惨叫还没彻底爆发出来,就被季秋白硬生生吞到肚子里了。季秋白看到了一株巨大无比的花,花瓣非常肥厚,花蕊里吐露出粘腻而且香甜的液体,这液体,就是滴落在季秋白肩膀上的东西。季秋白失声一秒钟,然后哆哆嗦嗦地转过头,看着蹲在地上的白泽,暗骂一声,刚想大喊出声,突然就看到那花张口花瓣,扭动着靠近季秋白……季秋白甚至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感觉一股馥郁的浓香扑鼻而来,然后一根细长的像是花蕊一样的东西,就猛地拽住季秋白的手臂。季秋白震惊地看着那如同手指粗细的花蕊,‘吧嗒’一声,像是动物的舌头一样,卷在自己的手腕处,然后用力地拽了季秋白一把。季秋白:“白泽!白泽!”白泽正蹲在地上看最脆弱的土层,听季秋白喊得惨烈,就挥了挥手示意他安静一点,本来不想理他,但是想了想刚才季秋白要和他牵手的情景,白泽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左手的指环,无奈之下只得地转过身,然后骤然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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