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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他还记得当时是夏天，女生的校服裙摆跟着他们的脚步一前一后摇晃。他大脑里一半神思应付着跟她的交谈，另一半心心念着下周的竞赛，然后在走到转弯时他回身站定想跟她告别时，对方忽然转过来轻轻抱住了他，小声说喜欢他。

&esp;&esp;彼时的徐经野僵直着身体怔了下，内心毫无起伏，甚至还有点儿想推开她——这跟昨天晚上那个意犹未尽的拥抱截然不同。

&esp;&esp;同样是十七八岁的温柔姑娘，同样是小心翼翼地主动靠近，他在应该心动的年纪毫无感觉，在不应该有感觉的场景下却乱了心神。他无法跟任何人启齿说出自己抱着妹妹心率加速的秘密，亦无法给自己这样的反应一个合理化的解释，他烦闷试图从对方身上寻找答案，接着今天早上她的回避就似乎于无声回应。

&esp;&esp;他在自我怀疑和谴责中煎熬度过一整天，直到晚上逐渐被酒精麻痹意识后才稍微好受一点。他下车走进别墅，缓慢踏上楼梯，昏昏沉沉想着男女有别，就算是兄妹以后也要保持距离。紧接着他就在转角后迎来了、甜桂圆

&esp;&esp;又过一周便是新年。

&esp;&esp;按照徐家以往的惯例，春节时两家必定要在一起，但今年徐锦山陪着徐夫人去国外的妹妹家探亲，家里骤然冷清不少。他们原本还想带上徐经野，但他有工作实在走不开，于是三十那天早上他们离开时特意让司机把小姑娘送去了奶奶家，到徐经野从公司忙完回来时春晚都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了，他在楼下跟叔叔一家打过招呼，上楼看奶奶时正巧碰上她从卧室里出来，身上的毛衣是她鲜少尝试的红色系，显得她的白皙脸颊也透着粉，望见他时眉眼弯起，轻声打着招呼：「你回来啦。」

&esp;&esp;他们站在落地窗边说话，说起今天她都干了些什么，又说到她刚刚被长辈叫进去房间：「奶奶都跟你说什么了？」

&esp;&esp;「就是长辈常说的那些话。」她静了静，声音更轻，「她好像又想女儿了。」

&esp;&esp;在徐经野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有把姑姑称呼过为妈妈，但这也难怪，毕竟她妈妈离开的太早，她对于母亲这两个字的印象已经完全模糊。他略微点了下头，垂眸瞟向她裙子兜里露出来一个边儿的红包，淡声岔开话题：「奶奶给你红包了？」

&esp;&esp;她浅浅笑：「嗯。你也快jsg进去拿一个。」

&esp;&esp;远处夜空里忽然绽放起烟花，映得整面天幕亮起，室内室外都是新年的氛围。第一声响起时她下意识转头去看，嘈杂中他没有回应她的提议，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食指和中指夹着在她眼前晃了下。面前的人呆呆转回脸，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欸？你什么时候去过了？」

&esp;&esp;徐经野无奈示意她接过去，原本准备说的新年快乐被她一句傻话噎了回去：「这是我给你的。」

&esp;&esp;「噢。」她两只手捏住，顿了顿，细声细气诽议，「怪不得这么薄。」

&esp;&esp;徐经野失笑，抽出来红包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要还我。」

&esp;&esp;「要。」她抿着嘴小声笑，抬手恭敬接起来，「新年快乐。」

&esp;&esp;他的唇角也不自觉挑起，知道她在这里待得不舒服，垂眸低声安抚：「明天午饭之后我们回家。」

&esp;&esp;她转述着：「奶奶刚才说舅舅和舅妈不在家，让我们在这儿多住几天，住到初五。」

&esp;&esp;初五也太久了。徐经野轻轻拧眉：「待会儿我跟她说。」

&esp;&esp;语毕他让她先去楼下，一会儿他跟奶奶一起下去。小姑娘乖巧点头，目送着他走进房间关上门后，转身走向角落里的客卧，反锁上门，从兜里掏出了一直静音的手机。

&esp;&esp;屏幕上的来电已经显示是第六通。她的脸色在黑暗里被电子屏的光亮映得沉静瘆人，原本软糯的声线也冷冽得与平常判若两人。

&esp;&esp;「你要多少钱？」

&esp;&esp;

&esp;&esp;经过与徐老太太一番拉锯之后，最后两人回去的时间还价到了初二。老太太很不满意他们这么急着回去，极力要留小姑娘再多住几天，被徐经野拿她出国在即补习外语为由给拒绝了。

&esp;&esp;老太太听后没再多说什么，看起来像是不太舍得她出国。徐经野也同样不希望她出国，但还是劝：「出去是她自己想的，随她的意思吧。」

&esp;&esp;老太太郁郁寡欢点头，不厌其烦嘱咐他做哥哥的要多帮她安排这些事，毕竟她爸妈都不在，他爸妈也指望不上。

&esp;&esp;徐经野逐一应下了，最后扶着老太太下楼。她坐在客厅沙发的角落，看见他了用眼神询问着结果。他在她身旁坐下，担心会让长辈误会是她想早点离开，没有答话，俯身从茶几上抓了把桂圆，摊开手心到她面前，圆滚滚的两颗，好似双生。

&esp;&esp;女孩子短暂停顿，随后弯起了眼睛。他用手指捏开一颗给她，她接过去，手指轻轻碰到他的，小声道了声谢。他又剥开一颗给自己，清甜汁水萦绕齿间，她在那一瞬甜腻里无声望着他笑，他的唇角也不自觉扬出淡淡笑意。他们沉浸在只有彼此懂得的暗号中，浑然不知自己的暧昧把戏全然落到了对面沙发上的眼睛里。

&esp;&esp;那是双漂亮却苍老的眼睛，再大价钱的保养也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袭，但常年的吃斋念佛让那眼角眉梢都镀满了慈祥。她和蔼看着自己平日里疼爱的孙辈们，眼眸里的笑意一点一点隐了下去。

&esp;&esp;过年百无聊赖，习惯了高压的工作，突然一停下来徐经野还有些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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