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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1页）

&esp;&esp;“如果你不愿意，还可以慢慢想办法！”见对方未语泪先流，王洵瞬间又失去了自信，“反正，我今天无论如何要把你的卖身契从红姑那赎回来。你自己拿着，先从锦华楼搬出去。将来即便不想嫁给我，也还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esp;&esp;说到这儿，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一转身，便准备下楼去跟老鸨谈价钱。脚步还没等走到门旁，又听见白荇芷在背后轻声喊道：“二郎，我怎么可能不愿意？你这瓜娃子，先别忙着去找红姑”

&esp;&esp;“噢！”王洵被白荇芷娇柔的声音叫得心头一颤，茫然回头。却赫然发现，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白荇芷微笑着抬起手，缓缓抽下了头上发簪。

&esp;&esp;残醉（一上）

&esp;&esp;　残醉　（一　上）

&esp;&esp;夏末的阳光很强，即便透过一层厚厚的窗帘，依旧能晒得人脸红扑扑的，如饮刚刚饮过半坛醇酒。

&esp;&esp;王洵用胳膊支住脑袋，借着晨光慢慢数白荇芷的睫毛。他已经醒来多时的，却迟迟不想下床，只想在白荇芷身边再多赖一会儿，能多久算多久。

&esp;&esp;白荇芷其实也早醒了，因为害羞的缘故，一直闭着眼睛假寐。昨天晚上两个人都太冲动了，冲动的代价就是，她现在从腰肢往下一直到脚趾无处不酸痛。那是一种美好且幸福的酸痛，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酸痛迟早会来。却没想到，它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心中根本没做好相应的准备。

&esp;&esp;有一点点后悔！但心中更多的是安宁。当某种东西一直令人患得患失，有一天你却下定决心握住了它，再无法做任何更改之后，便是这种感觉。白荇芷不清楚王洵现在心里的感觉是否跟自己一个样，本来，双方都有所顾忌，有所保留。可现在，一切都木已成舟。都怪贵妃娘娘和她的前夫！她闭着眼睛在心中嘀咕，谁料一不留神，竟直接用嘴巴里说了出来！

&esp;&esp;“你说什么？”王洵没有听清，将头向后撤了撤，笑着追问。

&esp;&esp;“大清早的，你累不累啊？！”白荇芷的脸立刻变得更红，如同晨光中怒放的牡丹。努力闭住眼睛，不看对方脸上戏弄的笑容。只是睫毛之间偶尔露出的缝隙，却让王洵逮了个正着。

&esp;&esp;“不累。一点也不累！”王洵笑着扑了上去，咬住对方的嘴唇紧紧不放。双手同时在被子底下忙碌了起来，惹得白荇芷的身体来回扭动。

&esp;&esp;“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白荇芷费了好大力气才从王洵的嘴边逃开，心里发慌，四肢一阵阵发软。“妾身真的不行了，二郎怜惜则个！妾身”

&esp;&esp;“我叫你装睡！这回一定要你知道郎君的厉害！”王洵笑着威胁，大手继续在被子里边游走。身体却悄悄挪开了数寸，与白荇芷保持了一拳之隔。

&esp;&esp;早在数年之前，云姨便依照大户人家的惯例，命紫萝做了他的通房丫头。这些年来，从生涩到熟悉再到老练，王洵早就把女人身体上的秘密探查了个清楚。像白荇芷这种初经人事的女子，残醉（一下）

&esp;&esp;　残醉　（一　下）

&esp;&esp;趴在王洵怀里默默哭了一会儿，白荇芷慢慢止住了眼泪。她年龄比王洵大，阅历也更丰富些。虽然心里很是不舍，却也非常清楚，眼下暂且离开京师去安西投靠封常清，对王洵来说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esp;&esp;去安西不仅仅是为了博取功名，虽然在封常清将军的照顾下，王洵去那边肯定会比留在京师升迁快。更重要的一点是，去安西与西域诸野蛮民族打交道，对王洵而言也许比留在飞龙禁卫军中更安全。他最近接触到的东西实在太杂了，很多秘密根本不能被暴露于阳光之下。那些秘密的主人，也许互相不忍或者无力伤害对方。但杀掉所有旁观者灭口，却是轻而易举！

&esp;&esp;即便别人没有灭口之意，　以王洵这种大咧咧的性格，难免有一天就会被某个大人物视作眼中钉。到那时，恐怕封常清想保护他，也鞭长莫及。

&esp;&esp;“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抽了抽鼻子，她低声询问。

&esp;&esp;“尽快！趁着天气还暖出发。”王洵想了想，笑着回答。他心中现在只是有个大概的规划，根本无法定下具体时间。离开京师去安西，是他昨天骑马赶往锦华楼的途中才想到的主意。起初只是偶发冲动，谁料后来居然越想越认真，慢慢已经变成了执念。

&esp;&esp;“到时候，别太急着立功。有危险时让别人先冲，你在后边缓一缓，没人看得出来！”白荇芷丝毫顾不上挑王洵的话里的缺陷，揉着眼睛，小声叮嘱。

&esp;&esp;“知道了！”王洵摇头大笑，声音无意中拖得老长。“哪那么容易就有仗打？西域诸国，早就被高仙芝给打怕了。轻易不敢扎刺。我估计，短时间内，也就是驱逐马匪，肃清山贼什么的，根本不会有风险！”

&esp;&esp;自从李林甫执掌相权之后，醉心于党争，任人唯亲。大唐国力就慢慢走了下坡路。在边境冲突中，也是时输时赢，不复有永徵年间那种跺一跺脚周边国家抱头鼠窜的威慑力。而李林甫为了粉饰太平，又总是虚夸战果，掩败为胜。所以民间对唐军兵威反而有一种非常盲目的自信。特别是像王洵这种从小到大没听闻过兵戈之声的一代，简直把战争看得像喝酒打架一样轻松，根本不相信自己有可能会战败，负伤，甚至丢掉性命。

&esp;&esp;见情郎说得如此豪气，白荇芷不敢坏了口彩，沉吟了一下，继续叮嘱道：“那有空就多想想家里边。想想云姨、紫萝，还有我。别老想着打仗杀人，身上沾了太多的血腥气，佛祖会怪罪的！”

&esp;&esp;“佛祖哪顾得上管我。”对于怪力乱神，王洵一概嗤之以鼻。“他老人家自己的晚饭还没着落呢，上回听周老虎说，天竺国那边被大食入侵，很多佛寺被带着白头巾的人一把火全烧掉了。还自称是奉了神明的指使。也不知道是哪个神明，居然教唆出来一群打家劫舍的徒子徒孙？”

&esp;&esp;带着白头巾的大食人在长安城里也有不少。珠宝、香料、丝绸、首饰、甚至黑市人口买卖当中，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些家伙翻脸的速度堪比翻书，完全不懂得买卖不成仁义在的道理。并且喜欢扎堆抱团儿，强买强卖。因此在长安百姓中的口碑并不甚佳。听王洵口无遮拦地拿佛教徒和这些大食人开涮，白荇芷忍不住用力捶了他一拳，笑着骂道：“别什么话都说。神明都是顺风耳。说不定会听见。反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从今天开始日日烧香，求佛祖保佑你平安回来！”

&esp;&esp;“希望你求的那个佛祖有良心吧！别白吃了你的香。”王洵笑着摇头，并不以什么佛祖为然，但心中终究十分感动。“现在先不说这些，你把小萍儿喊进来，让她伺候你洗漱更衣。我去找红姑!”

&esp;&esp;“噢！”白荇芷顺口答应，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仅仅披着一件外袍，里边什么都没有穿。脸色登时又羞得通红，推开王洵，一边自己往头上套小衣，一边嗔怪，“都怨你。弄得我现在还晕头涨脑的。别急着下楼，待会儿我自己跟红姑谈。你先帮我拉一下床脚的绳子。另一端系着的铃铛就在楼下萍儿的头顶上，她听见后，很快就会上来！”

&esp;&esp;“哦！”王洵闻言低头，果然在床榻左上角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段红绳。“怪不得以前，萍儿总是突然过来推门。”一边拉，他一边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你”

&esp;&esp;“作死了！”白荇芷自我保护的小伎俩被拆穿，羞得直挥粉拳，“人家昨天不是让你得手了么？还不知足？老提过去的事情干什么？”

&esp;&esp;“不提，不提！”王洵笑着又拉了几下，一边仔细追寻那隐隐约约的铃声，一边皱着眉头说道：“这么清楚，我以前根本没注意到！那昨晚，她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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