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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梁蕴这是
&esp;&esp;选了吉临轩作为第一个观察点,是因为这里的亏损最少,先从简单的入手解决问题,这是梁蕴自个儿说的。
&esp;&esp;因着这吉临轩是一间饭馆,即便少夫人将理由说得怎么富丽堂皇,徐嬷嬷也是不信的。
&esp;&esp;不论因由如何,选了一个天气好的日子,梁蕴带着徐嬷嬷与如意来到了吉临轩。
&esp;&esp;店内寥寥数桌客人,郑掌柜一见人来便迎了上来,他虽已年迈,可是健步如飞。
&esp;&esp;“少夫人安好,到楼上的包间吧。”
&esp;&esp;“不用了,就在大堂里吃吧。”梁蕴回以甜甜一笑,找了个近大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esp;&esp;小二伶俐地沏了茶过来,郑掌柜亲自将菜单呈上。
&esp;&esp;梁蕴翻了几翻,看着随意地点了几个菜。郑掌柜不再打扰,亲自到厨房去监督。
&esp;&esp;“少夫人,不是说要来查看亏损的缘由吗?”徐嬷嬷笑着问。
&esp;&esp;“是啊。”梁蕴理所当然地答:“我先尝尝是不是这菜的问题。”
&esp;&esp;徐嬷嬷也不戳穿她,微笑着给她添了茶。
&esp;&esp;菜还没这么快上,梁蕴从大门看出去,斜对面一家名为福临轩的饭馆生意极好,门外都排起长长的队伍来。不时有乞讨者小心翼翼地靠上去,偶有几个能讨到几个铜钱或剩菜,但多数会被驱赶。
&esp;&esp;“就是那家么?怎地连名字也跟咱们的这么像?”梁蕴道。
&esp;&esp;徐嬷嬷鄙视地哼了一声,说:“就是明晃晃针对咱们的吧。”
&esp;&esp;这时,郑掌柜捧着菜过来,也注意到了梁蕴目光所向之处。他经过允许后坐了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声,道:“达官贵人都去聚福楼,咱们这地段就做些平民生意。刚开始,对面的价格打得极低,夫人又说不用降价,所以人流便去了那边,现在那边价格回升了一些,但还是比咱们便宜,除了一些赶时间的会来这边,其他人是情愿排队也不过来。”
&esp;&esp;“那我们这边情况如何?”
&esp;&esp;“咱们这边本就跟一些菜农肉贩签了契约,所以菜肉还是照旧的送来,咱们也是照收的。本想着削减些人手,可是他们情愿不要工钱,用店内多余的菜替代工钱也不愿离去,我实在于心不忍,所以也就没将人辞退了。”
&esp;&esp;“少夫人,请不要辞退咱们。”
&esp;&esp;“是啊,我们可以不要工钱的。”
&esp;&esp;“我们连菜都不拿了……”
&esp;&esp;梁蕴的到来,店里的小二都在一旁留心着。由于店中并无多少人客,所以梁蕴他们谈话旁人也能听个清晰。此刻听到郑掌柜如此说道,大家心里担心,就连掌厨的也出来了。
&esp;&esp;掌厨身材魁梧,借着拐杖的助力走得艰难又急切。
&esp;&esp;梁蕴看着一瘸一瘸的掌厨走了过来,目光不禁停留在他的腿上。那掌厨的左脚的脚掌已经没有了,替代的是相同高度的木头绑在小腿上作为支撑。
&esp;&esp;“出来干什么?”郑掌柜猛地一喝:“赶紧回去,别吓着了少夫人。”
&esp;&esp;掌厨欲言又止,看了看梁蕴,心有不甘又一拐一拐地回了。
&esp;&esp;“少夫人喝口茶压压惊,那家伙性子鲁莽,可绝对不是有心要吓着少夫人的。”郑掌柜赶紧给梁蕴添了热茶,解释道:“咱们店里都是些残疾的将士,朝廷虽然抚恤金发下,可很多人都是家里的支撑,那一点点银钱根本不足以养家活儿;他们这个样子,也去不了别处做工。”
&esp;&esp;徐嬷嬷贴到梁蕴耳边轻声说道:“申请当兵的话每月都有不错的月钱,可是受伤退下了的伤兵就不同了,每月那抚恤金还是相爷强硬让陛下发放的,其中有半数都是相爷自个儿贴进去的。”
&esp;&esp;梁蕴看了看周围的人,问:“其他人也是?”
&esp;&esp;“是的,断手断脚的不少,伤的厉害的我都安排在后头做事了;一些年纪大的,或是有些小缺陷,我让他们带了手套之类的遮挡,都安排在大堂。但他们做事都很利落的。”郑掌柜生怕梁蕴不信,加重了语气:“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esp;&esp;后头那些没得说,可大堂这些人还是可以寻别的工作的,然而他们却没有走。换作他人,东家生意不好,早就另寻高就了,也只有在战场上呆过的将士们才懂得共同进退这个词的意思。
&esp;&esp;梁蕴心中感动,微微一笑,肯定地说道:“我不会辞退你们的。”
&esp;&esp;众人心下一定,连声呼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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