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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1页）

&esp;&esp;那只是感觉不对。不正确，不协调。不论他在什么地方，哥谭如影随形，像魔鬼一样不紧不慢地坠在他身后。

&esp;&esp;伯蒂试过信教、祈祷和忏悔。那似乎是很多同行最终的归宿——如果他们没有死在任务和仇人手上的话。在最开始那稍微起了一点作用，然而更多是因为他能滔滔不绝地向人讲述自己的过去，而不是因为他的信仰逐渐坚贞。

&esp;&esp;这一尝试终结于第三种羞耻（27）

&esp;&esp;在疯狂的人群中，唯有福尔摩斯是清醒的。

&esp;&esp;地上的红毯已经开满了腐败的花，花朵如拳头大，形状宛如一颗颗不规则的宝石，但宝石上覆盖着古怪的绿色粘液和白色斑纹，融化的烛蜡滴落在花叶上，又为宝石平添一抹艳红。

&esp;&esp;它们看起来甚至很美，却无疑是尸体与死亡的意象。福尔摩斯不禁好奇是否只有自己看到这一幕——华生显然是没有看到的，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表演中，正随着阴影中扭曲的人形一道鼓掌和欢呼。

&esp;&esp;此前他已经尝试过用各种方式呼唤老朋友，包括给华生响亮的一个耳光。所有尝试都没有取得成效，于是无事可做的福尔摩斯短暂地观察了一下华生的状态。

&esp;&esp;从外表上看，华生相当正常。

&esp;&esp;他的双目明亮，神态虽激动却仍没有癫狂之感，四肢灵活，行动如常。但任何举动都无法引起华生的注意，仿佛他连灵魂都被摄入到表演之中。

&esp;&esp;桑西先生已经离开了，在这诡异的表演中，只有他一个人置身其外。福尔摩斯不禁感到寒意涌上身体，甚至有些拽着华生拔腿就跑的冲动。

&esp;&esp;阻拦他的是常年破案所积累的经验。他已经和桑西先生说过话，对方的言谈举止都充满理智，或者至少是有逻辑的，对方的现身似乎也有着某种目的。

&esp;&esp;样本只此一例，因此不能确定是否所有类似桑西先生的存在都同他一样……不，一定是他忽略了什么。

&esp;&esp;福尔摩斯沉思着，在他被人和非人广为称赞的头脑中检索着，直到他最终回想起郝德森夫人。正是郝德森夫人给了他们邀请函，也正是郝德森夫人得到邀请。

&esp;&esp;啊哈。量子力学。

&esp;&esp;福尔摩斯想知道这是某种约定俗成的固定说辞，用来安抚像他这样固执地寻求某种真相的人。

&esp;&esp;一阵稳定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esp;&esp;福尔摩斯转过头，而爱丽丝悠然自若地行走在溃烂的花朵之间，对上他的眼神后，还朝他微微点头示意。

&esp;&esp;“郝德森太太。”福尔摩斯问好道。

&esp;&esp;“爱丽丝。这是我使用最久远的名字，大概能算是我的真名。”

&esp;&esp;“想必您也不是人类了。”

&esp;&esp;“我差不多是。”

&esp;&esp;“为什么我竟没有发觉过呢？您在隐藏异常这方面做得并不好，但今天之前，我从未朝着另一个方向想过。当然，我确实不常往神怪的方向联想，但即使是我也会在前所未见的未知事物前有所动摇。”

&esp;&esp;“为了你好，歇洛克，我稍微对你的注意力做了点小手脚。请放心，这对您的头脑和身体都没有任何副作用，只是一点类似于魔术的手段，转移了您的注意力。”

&esp;&esp;“您是指——”

&esp;&esp;“案子，歇洛克。”爱丽丝提醒他，“一个接一个的案子。你以为是谁让世界各地的人跋山涉水来见你？是谁在黑夜和雾霭中保护为你搜集信息的乞儿？”

&esp;&esp;“噢。我以为召唤他们前来的是我在业内的好名声呢。”

&esp;&esp;“那是让他们想来的东西，而我推动他们行动。毕竟正如你所知道的，哪怕是在生死危机面前，人们也倾向于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沙子。”

&esp;&esp;福尔摩斯点了点头，注视着爱丽丝，一时间竟感到无话可说。

&esp;&esp;“那么，您又是为什么邀请我和华生来到这里？”

&esp;&esp;“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让你无视生活中的异常，但你总是不肯放弃。这种好奇心几乎害死你很多次，我也保护了你。”爱丽丝走过来，做了个拉开的动作。一把椅子从灰影中分离出来，爱丽丝坐上去，双脚甚至踩不到地面。

&esp;&esp;“万分感谢。”福尔摩斯毕恭毕敬地摘下帽子放到胸前。

&esp;&esp;爱丽丝抿起嘴唇，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福尔摩斯端详着，敏锐地意识到她的神态确实过于僵硬呆板了些，她的年龄似乎也远远不到能被称为寡妇的地步……事实上，她看上去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甚至更小。

&esp;&esp;“我有一个失礼的问题。”福尔摩斯说道。

&esp;&esp;“请问。”

&esp;&esp;“您到底是什么？”

&esp;&esp;爱丽丝沉思了一会儿：“神，魔鬼，我猜我同时具有这两者的属性。”

&esp;&esp;福尔摩斯点了点头，说道：“您这么猜。”他重新戴好帽子，又突兀地问，“那么您认为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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