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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峻虽然已经出继,但到底是太后的亲孙,也与萧峪等同在停放梓宫奉安殿内守灵。守灵无非苦熬二字,但萧峤年幼,发了两个便当现在开始进入盒饭时间了
&esp;&esp;☆、螳螂
&esp;&esp;龚晟听了皇帝吩咐,躬身应是,似在自言自语:“陛下如此垂爱,王爷见了说不得要大吃一惊。”一时又请示道:“可要奴婢遣人去王府打个前哨,让王爷等着接驾。”皇帝摆摆手道:“很不必,就照你说的,也看看峻儿大吃一惊!”
&esp;&esp;皇帝既然吩咐了要不惊动,就没有摆全幅大驾卤薄,只登了一乘双马舆车,带了一队侍从并龚晟等几个中官就到了康亲王府。龚晟上前去叫门,门子虽然看着圣驾不像,但前几日来传旨的大貂档是认识的,忙不迭的开了中门,嘴里一叠声的自责失礼,又要唤人入内通报迎驾,龚晟急忙叫住了他道:“陛下有命,无需通传,你且唤了知客在头前带路便是!”
&esp;&esp;知客原本跪在门房边,此刻方敢上前,引了皇帝等一路向前。康亲王府不过是郡王府规制,皇帝一路走来,边走边看,不免与惠和公主府比较,心中暗暗想道:这里屋宇逼仄,景致平常,也难怪峻儿委屈,过些时日就藩之时,在封地上再好好弥补吧。这个知客原本健谈,皇帝没发话,也不敢主动攀谈,一路无话,没多久就引了皇帝等到了正院道:“殿下自宫内回府后,就回了院中,可要请殿下来迎驾。”
&esp;&esp;皇帝挥挥手,信步走进了院子。几个侍女正在正房之外的回廊下垂手侍奉,见外头进来一队人,领头的侍女赶紧迎上来,正要问询,龚晟轻喝一声:“还不拜见圣上!”众侍女吓得一激灵,几乎匍匐在地,话也说不利索了:“拜拜拜见圣上!皇上万福金安!”皇帝嫌她们缩手缩脚的未免太不稳重,眉心皱了皱道:“峻儿身边伺候的怎么也没个像样人儿,赶明儿你交代尚宫局一声,替他另挑了好的使。”
&esp;&esp;说完了皇帝也没理会,绕开那侍女径自往屋里去,没承想刚走到门帘外,听得里头一阵娇笑。皇帝脚步为之一顿,正要扬声唤了萧峻出来接驾,不想里头传来女子的低吟浅唱,皇帝心中升腾起一丝怒气:亲祖母刚出了头七,这就唱上了!正要出声呵斥,不想听到萧峻一阵邪笑:“好一个颤巍巍双头花蕊搓,原来这一句这样解也使得。”
&esp;&esp;皇帝听得脸红筋涨,实在听不下去,也不等龚晟来打帘子,自己把门帘儿一掀,里头热烘烘的甜香扑面而来,熏得他头为之一晕,脚下一个踉跄。龚晟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他,一叠声的问到:“陛下,陛下可是有哪里不适?”
&esp;&esp;里头萧峻恍惚间听到有人唤“陛下”,趁着三分醉意扯着脖子道:“陛什么下,这里只有个没爹没娘的殿下!”
&esp;&esp;皇帝勃然大怒,气的手都哆嗦起来,倚着龚晟疾步入内,绕过大屏风,进了内室,赫然看见萧峻与严秀卿两个正精赤着身子在那雕花嵌宝的拔步床上胡天胡地!
&esp;&esp;皇帝气了个倒仰,正好手搭在桌边,顺手就把桌子掀翻了,呵斥到:“逆子!畜生!”
&esp;&esp;萧峻正待入巷,忽听得他老子的声音,唬得他打了一个哆嗦,回头一看,果然是皇帝正在五步之外怒目而视,吓得他从床上滚下来,连滚带爬的爬到皇帝面前趴着求饶:“父父父父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严秀卿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还不忘捞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球,趴在床边发抖,一丝儿声也不敢出,恨不得把头也塞到被子里去。
&esp;&esp;皇帝实在见不得萧峻精光赤体的丑态,一脚把他踹开,把脸别过,一双龙目之内已是寒光点点:“朕没有你这样没人伦的逆子。”萧峻还待要求情,皇帝已经起身,漠然道:“康亲王萧峻,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亲昵群小,善无微而不背,恶无大而不及,酒色极於沈荒,土木备於奢侈既伤败於典礼,亦惊骇於视听。即日起废为庶人,圈于永巷。”也不理萧峻如何痛哭呼号,命人押着萧峻与严秀卿两个关起来,待第二日再发落。自己跌坐在外间的圈椅之上,良久无语。
&esp;&esp;皇帝枯坐了两个时辰,一直沉默无语,也无人敢劝。听得外头传来敲四更的梆子声,龚晟壮着胆儿凑上去,跪地劝到:“陛下,四更了。前儿几日守灵,您都熬了多少天了,好歹为了国朝,也要歇息一下呀。”
&esp;&esp;皇帝老泪纵横:“朕是不是养了个畜生!”
&esp;&esp;龚晟缩了缩脖子道:“有句杀头的话,奴婢不敢说。”
&esp;&esp;皇帝看了他一眼道:“说吧,恕你无罪!”
&esp;&esp;龚晟往四周看了看,爬到皇帝面前,低声道:“宫里连着没了两位贵人,今儿陛下又把王爷给废了。要奴才说,是不是有什么冲撞啊。”说完又打自己的嘴巴:“叫你胡说八道。”
&esp;&esp;皇帝叫他说得心中一动,也不理他作态,想起进屋时似有若无的异香异气,吩咐人进屋搜查香炉等物,却也只是寻常的沉水香。皇帝正疑惑间,却有搜查床榻的侍卫忽然“啊!”了一声,那侍卫哆哆嗦嗦自床板与褥子间的夹层内抠出一物,呈到皇帝面前。皇帝一看,赫然是一个大红的布偶,当胸扎着一枚银针,上面写着生辰八字,正是萧峻的!
&esp;&esp;皇帝眼睛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是谁!谁敢行这样的妖术!”一时想到龚晟先前说“宫里连着没了两位贵人”,也顾不上萧峻这边,猛地起身,风一样疾步出了屋子道:“回宫!”一行人自然是疾步跟上,先前院子里的人早被带下去看押,方才挤挤挨挨的一院子人霎时走的干干净净。康王府中别处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院一下子静谧起来。
&esp;&esp;此时院中忽然出现一个黑影,四下环顾一番之后,见没有半个人影,那黑影闪入室内。那黑影似乎对室内颇为熟悉,也没有掌灯,趁着月色摸到香炉边。他把那香炉翻了个儿,将那底座旋开,赫然现出一个夹层,夹层之内是一些纯白的粉末,借着香炉的微温散发着似有若无的甜香。
&esp;&esp;那人把粉末细细地刮出来收起,又用绢布把夹层并周遭都擦了一遍,旋上香炉的底座,闪身出了屋外,提气纵跃到屋脊之上,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这人趁着夜色一路潜行到了一处大宅之内,几个年轻男子早就等候在那里,见了他回去,赶紧问到:“如何了?”黑衣人冲领头那男子拱手道:“小的出手,统领尽可放心。”一面自怀中摸出那包粉末道:“一星儿也没落下,全拿回来了。”
&esp;&esp;那被称作统领的人道:“那就且看宫中了,这两日告诫兄弟们都警醒些,多事之时啊。”几人叉手齐齐应诺。
&esp;&esp;圣驾自康亲王府出来,一路疾行进了两仪门,皇帝脸上一片肃杀之色,吩咐龚晟:“你领人去丽妃宫里找,不可走漏了风声!”见龚晟自领命去了,皇帝带了人直往慈宁宫中去。没多久丽妃所居的咸福宫中就响起丽妃的凄厉的哭声:“什么人害死了我儿!”慈宁宫中,皇帝也毫不意外的带人自太后的寝塌之下发现了诅咒布偶。
&esp;&esp;皇帝心中的震怒如海波滔天,当即下旨禁军封锁各宫各司,在禁内各处连夜严查,一时间禁宫各处灯火通明,禁内的执事太监持了圣旨往来于宫宇之间,闹得是沸反盈天,不可开交。别处倒也罢了,查出多少阴私都不是皇帝眼下所关心的。唯有坤宁宫中,原萧峻的居处,赫然也有一个布偶,与别处不同的是,这布偶上的银针已经有些发黑,一看就是放置了好几年所致。
&esp;&esp;皇帝想到前几年萧峻的悖逆之举与今日的禽兽行径如出一辙,心中怀疑的种子只瞬间就得以发芽长大。他闭上双眼,无数片段涌现在脑海。
&esp;&esp;“臣妾简直说不出口,可是又不能让皇上自别处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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