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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好事。”陆小羽说,“你早就应该离开我舅舅。”
&esp;&esp;陈沫微低着头,没有说话,两人之间气氛沉默,只有酒瓶与杯子的碰撞声。
&esp;&esp;陆小羽看起来心事重重,不停的喝酒,陈沫也没有劝,她始终觉得离婚这件事没有真实感,一放松下来就心有戚戚,最重要的是她心里还压着一块比离婚更重大的巨石,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却又找不到人诉说。
&esp;&esp;“我从小都厌恶我舅舅。”或许是喝多了,陆小羽陡然脱口而出。
&esp;&esp;陈沫诧异的看了陆小羽一眼,道:“你喝醉了,小羽。”
&esp;&esp;“我讨厌他。我小时候,舅舅就开始教我抽烟喝酒,后来我知道那是不对的,舅舅他想把我往歪路上带。”陆小羽轻扯了扯唇角,“他一开始只是什么都要管我,渐渐地,变成了什么都要跟我抢,我喜欢的,他要抢夺,我在乎的,他要伤害……我恨他。”
&esp;&esp;陈沫没有接话,她知道陆小羽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倾诉。
&esp;&esp;陆小羽又喝了一杯酒,面色潮红,眼神却很清明,他一把揽过她,靠在她的耳边邪气地笑道:“舅舅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我很清楚,我比谁都清楚他是怎么起来的,是怎么踩着陆家众多长辈,踩着我母亲成为陆家之主的,那个女人有证据,那个姓乔的女人手上握着他走私的证据,这些我都知道……”
&esp;&esp;“你确实醉了小羽。”
&esp;&esp;“我没醉!我清醒着,我清醒地知道他让你受了多少苦。”陆小羽突然看向陈沫,清明的眼神终于染上层水雾,“你嫁给了他,跟了他三年,他怎么对你,我很清楚,他怎么冷落你,怎么带着别的女人羞辱你,我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我放在心尖上的人,被他陆饶心安理得地抢去,为什么他还能这样践踏你!”
&esp;&esp;陈沫抬手原本是想拿走陆小羽的酒杯,闻言却止不住手抖了一下,酒水洒到了桌上。
&esp;&esp;她恐怕,担不起他口中这个“心尖上的人”。
&esp;&esp;她伸去捡杯子的手被少年一把紧紧握住。
&esp;&esp;“看看,看看这三年,他把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陆小羽握住了陈沫的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陈沫十分不适应,她下意识微挣了一下,陆小羽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迫切道,“现在不晚,现在还不晚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吃醋,不会故意用计将jessica赶走,现在你也离开了我舅舅,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esp;&esp;“小羽,你喝醉了,等你酒醒后我们再谈好吗。”陈沫不得不再次出言提醒。
&esp;&esp;陆小羽紧紧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项中:“你放心,陆饶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了,他做了太多的亏心事,他很快就会自食其果。他怪不得我,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巴不得他永世不得超生的——”
&esp;&esp;陈沫有些惊讶,是被少年压抑已久的怨恨惊住了。
&esp;&esp;陆小羽捧着她的脸,痛苦地皱紧了眉头:“三年,正正三年,他以我母亲为要挟,不准我踏入陆家,踏入你们的世界半步,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esp;&esp;陈沫陡然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esp;&esp;陆小羽眼神直白的盯着陈沫,他也不知道自己醉没醉,或者只是压抑太久,借着喝酒说出压抑已久的想法。
&esp;&esp;陈沫眼神里的逃避落进了他的眼里,他眼睛眨了眨,突然觉得满桌的酒水都变成了苦水黄连,再没有喝一口的。
&esp;&esp;他借酒说出这些话,但真正想说的,却没有说出来。
&esp;&esp;他真正想说的是:沫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三年前的那场分别不曾发生过。
&esp;&esp;那是他压在心底最隐秘而难以启齿的奢望。
&esp;&esp;他以为,陈沫跟陆饶分开了,他就有了机会。
&esp;&esp;可现实是,她对他明显的表现出了疏离与逃避。
&esp;&esp;☆、
&esp;&esp;陈沫无意识的疏离与抗拒彻底击碎了陆小羽仅存的希望。也许是酒精作祟,他感到脑袋一阵涨疼,在这混乱之间,在这静悄悄的环境之下,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想起他舅舅,她的过去,更多的,是他的面前,这个他曾经深爱过,并且依旧深爱着的女人。
&esp;&esp;他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esp;&esp;当陈沫明显没有表现出要跟他再续前缘的想法之后,陆小羽整个人都充满了攻击性。
&esp;&esp;“你难道还真的跟他当名义夫妻当出感情来了吗?”陆小羽瞪着她的肚子,心中五味杂陈,苦涩地灌了一口酒,“也对,你们哪里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们连孩子都有了。”顿了一下,他的视线上移到她的脸颊上,怔怔失魂落魄地说,“你忘记乔艾了吗?乔艾没名没分地跟了他多少年,最终换来的是什么?不也是个被凌-辱抛弃痴傻半生的结局吗?你何苦迟迟还活在他的阴影里。你没去过精神病院吧?我前天才去看过那个女人,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esp;&esp;陆小羽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下意识地将自己心里的话这样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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