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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自然也懂得见好就收,但还是假装犹豫片刻,才施礼道:“妾身明白了。”
&esp;&esp;既应下了这桩事儿,少不了为之努力几分。自赵氏处离开,柳萋萋便径直去了云曦苑,果见沈明曦好端端地坐在那儿,吃着时令的果子,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esp;&esp;只见着她时,眼神飘忽颇有些躲闪,须臾,低声同她道了歉,说她也不想这般,实在是母亲逼得紧。
&esp;&esp;柳萋萋笑着安慰了她几句,说自己能理解,定也会尽力助她。
&esp;&esp;凛阳侯府的品香宴在即,孙嬷嬷每日都会来府上教授制香,不同于先前,也不教沈明曦怎么操作了,只予了她一张纸,让她将步骤和细节悉数背熟了。
&esp;&esp;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手把手教柳萋萋如何精进制香手艺。
&esp;&esp;柳萋萋一点便通,也不需孙嬷嬷多费口舌,因而这几日孙嬷嬷心情显得格外好,连素日沉肃的脸都多了几分柔意。
&esp;&esp;品香宴前一日,柳萋萋送授完课的孙嬷嬷出府去,临到垂花门前,却见孙嬷嬷蓦然折身,看向她道:“你是哪里人?伺候沈姑娘几年了?”
&esp;&esp;柳萋萋被问得猝不及防,忙答:“回嬷嬷,奴婢同姑娘一样都出身于迹北县,伺候姑娘……有五年了。”
&esp;&esp;因着这段日子,她在孙嬷嬷面前始终以沈明曦侍婢的身份自居,便顺势扯了这谎。
&esp;&esp;孙嬷嬷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末了,只道:“这沈姑娘若有你这般天赋,我也不想使这骗人的法子,可她到底是头一回赴宴,正是要紧时候,纵然我觉得不耻,也不能让她在宴上太过丢人。我见你是个聪慧的,明日,记得好生配合你家姑娘,当是不会露了马脚。”
&esp;&esp;“是。”柳萋萋福了福身,恭敬地应道。
&esp;&esp;孙嬷嬷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又顿住步子,折身看了她一眼,才缓缓出了云曦苑。
&esp;&esp;送走了孙嬷嬷,柳萋萋便寻秋画去了。
&esp;&esp;因自己抽不出工夫,她便托秋画代她去香铺中取定好的香材,却不知为何,香材是尽数取来了,秋画却颇有些闷闷不乐,细问之下,才知是因着一小块龙涎香与旁人起了争执。
&esp;&esp;龙涎香本就是香中极品,多由海外而来,稀少而珍贵,柳萋萋也是偶然听闻这间香铺有龙涎香出售,近几日便会被运送入京,才会在得了赵氏应允后高价下了定金,与香铺老板定下了其中一小块,不曾想秋画去时,正巧有一大家的奴婢也来取香,看中了这块龙涎,欲与秋画抢夺,这才生了这桩不快之事。
&esp;&esp;幸得那老板还是个讲理的,加之秋画嘴皮子厉害,讲得那人心虚理亏,只得悻悻而去。
&esp;&esp;品香宴当日,天儿才吐白,柳萋萋便起身收拾了一番着装,准备往云曦苑而去,不料一出门,恰好撞见在院中习武健身的沈韫玉。
&esp;&esp;她颇有些疑惑,须臾,才想起他今日休沐,空闲在家,忙快步上前去。
&esp;&esp;沈韫玉余光瞥见她,却是未收剑,只扫了眼她的右腿,见她步子稳当,便知是已大好,又见她朝他走来,不由得眉头一蹙。
&esp;&esp;平日这个时候,柳萋萋应当还未起身,今日特意起来,怕不是想借着那夜他给的药膏谢他一番,再顺势与他搭话,这种事儿她先前并非没做过。
&esp;&esp;见沈韫玉专心舞剑,对她视而不见,柳萋萋也习以为常,低身道了句“见过二爷”,便匆匆往外走。
&esp;&esp;沈韫玉眼见她走得利落,不由得懵了一瞬,下意识开口:“这个时辰,上哪儿去?”
&esp;&esp;乍一听到这清冷的声儿,柳萋萋滞了步子,诧异地折过身。
&esp;&esp;因赵氏嘱咐过,她不能真的道实情,但又不好瞒他自己的去向,思虑片刻道:“妾身要去姑娘那儿。”
&esp;&esp;沈韫玉闻言,双眉蹙得更紧了些,“若我记得不错,明曦今日当是要去凛阳候府赴宴,你去她那厢做什么?”
&esp;&esp;柳萋萋淡然应答:“夫人说,姑娘头一回去参宴,还是这般大的宴会,怕姑娘生怯,因着妾身平素与姑娘要好,便让妾身跟着一道儿去,能让姑娘少些紧张。”
&esp;&esp;她刻意强调是赵氏吩咐,让沈韫玉也无话可说,他沉默少顷,只道:“去了那儿,好生跟着明曦就是,莫要多嘴多舌,给明曦惹是生非。”
&esp;&esp;“妾身明白了。”
&esp;&esp;见她乖乖应声,沈韫玉站了片刻,又提剑挥舞起来,不再理会她。
&esp;&esp;柳萋萋亦识趣地默默出了竹韧居,步出院门的一刻,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
&esp;&esp;晨光熹微,照在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院中,那棵枝叶凋零的银杏树下,男子身姿挺拔,手持长剑而舞,白练翻飞,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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