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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陆湛眼皮一跳，整个人都要僵了。

&esp;&esp;青苏更是如临大敌，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快步上前将老人搀起来，半扶半揽地就往隔壁院子送。但老人似乎受到了很大刺激，丝毫没察觉眼下情形的怪异，竟还在那里唱起了小曲：“一面之缘呀，竟让他乱了魂，失分寸……”

&esp;&esp;他声线沙哑，但胜在情真意切，听在耳朵里让人莫名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esp;&esp;青苏脚下一乱，险些给旁边这位秀才祖宗跪下了，僵着背，青苏连看一眼陆湛也不敢，明明搀着人却硬生生走出了健步如飞的感觉。

&esp;&esp;偏偏沈川也是个不懂看人眼色的，还在那傻乎乎地询问：“哎，这人是谁？青苏你做什么捂着人家的嘴？”

&esp;&esp;青苏额角青筋乱跳，忍无可忍之下腾出一只手，将就会在那叭叭叭胡言乱语的沈川也一起给拖走了。

&esp;&esp;他们渐渐走远，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但这安静又和之前不同，多了种微妙的味道。沈晚一开始还有点一头雾水，但前后一联系也反应了过来——

&esp;&esp;那老人怕不是个写话本的，陆湛应该是把人家写下来的场景给还原了。

&esp;&esp;想通这点，沈晚那本来苦苦压下的笑意顿时再也忍不住，弯着眼睛无声露出了个笑容。陆湛受了打击本来就有点沮丧，眼下被老秀才这么一闹更是心虚得紧，根本不敢看她，倒是错过了这个笑容。

&esp;&esp;“时辰不早了，”陆湛满心遗憾不能多相处一会儿，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提议，“我送沈小姐回家吧。”

&esp;&esp;沈晚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再转头的时候目光无意间从陆湛的耳朵上匆匆掠过，这才留意到不知何时陆湛的耳朵尖尖都红了。虽然他此刻并没什么表情，但沈晚却莫名看出了一种类似于委屈的情绪。

&esp;&esp;这反差精准地戳中了沈晚的萌点，她嘴角情不自禁地又翘了起来。想了想，她终究没忍心再拿话本的事情刺激他，只笑着应了声：“今日过得很开心，劳烦王爷了。”

&esp;&esp;陆湛沉入谷底的心情到底因这句话而轻快了不少。

&esp;&esp;回去的路上倒是没出什么情况，陆湛亲眼看着她平安进了府才让人驾车回了王府。而留在青枫庄安置那老秀才的青苏早已赶了回来，见陆湛进府就立刻跟了上去，小声禀报：“王爷，听大夫说，那老秀才是突然受了刺激，精神出了点问题。”

&esp;&esp;陆湛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变差了几分，闻言也不过只是冷淡地轻哼了声。

&esp;&esp;青苏也晓得他现在心情不妙，怕被殃及池鱼，小心地缩了缩头，不敢吱声了。

&esp;&esp;主仆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进了院子，青苏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却一时间没想起来，直到一脚踏进小花园、听到那声嘹亮的鸟鸣声后，青苏这才背脊一僵。下意识的，他蹿到陆湛身前，如临大敌一般生怕那只脾气不好的大雁又不长眼地蹦出来惹事。

&esp;&esp;但等了片刻，也没见那只大雁的影子，青苏下意识转身，就见陆湛正用一副不怎么愉快的神情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esp;&esp;青苏欲哭无泪，在心里暗暗把那只欺软怕硬的大雁骂了一遍，小声解释：“主子您先前猎回来的那只大雁养在这园子里，它脾气不大好，喜欢往人身上扇灰。”

&esp;&esp;陆湛左右环顾一圈，没见到大雁的影子，甚至连鸟鸣声都听不见了，不由挑了挑眉：“养在哪了？”

&esp;&esp;“在左边的桂树下，用了根绳子拴着呢。”青苏往前走了几步，拨开拦路的低矮花木，寻到了那系在树干上的绳子，小声嘀咕，“奇怪？那大雁呢？”

&esp;&esp;说完，青苏轻轻拽了下那绳子。

&esp;&esp;陆湛眼力好，即便天色已经擦黑也敏锐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处树丛动了动，随后一阵高昂的雁鸣响起，一只脖颈修长的大雁从树影里飞了出去。

&esp;&esp;青苏眼疾手快，立刻折了几下绳子，那大雁向前飞的冲势立刻顿住，哀嚎了一声掉在了草丛上。

&esp;&esp;陆湛站在院门口冷眼看着，见到大雁的这幅蠢样嘴角不由一抽，怎么也无法把在草地上胡乱扑棱的家伙和青苏口中秉性恶劣的家伙联系在一起。然而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到另一声雁鸣响起，方才的树影里又飞出了一只大雁，精准地落到那只乱扑腾的大雁身边。

&esp;&esp;立刻，那趴在地上的大雁就不乱叫了，而是翅膀一摆站起来，一副甜蜜亲热的样子凑到

&esp;&esp;大雁飞了已成定局，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而该继续的事情还得继续。昭文帝赐婚时便让玄静住持当场合了八字，倒是省了些成亲的礼仪，陆湛和沈晚交换了庚帖后，便到了下聘的环节。

&esp;&esp;陆湛一早就安排了下去，让管家准备聘礼的时候挑着贵重珍奇的东西。而他自己也没当甩手掌柜，每天还特意抽出时间亲自审查清单，态度慎重的很。

&esp;&esp;这态度也被帝后二人以及雍王府的一众门客看在眼里。

&esp;&esp;老皇帝对陆湛当初抗拒的态度还记忆犹新，只当他是心思纯孝，存着补偿的心思便又赏了一堆银两珍宝下来，为陆湛填补库房。皇后倒是知道实情，却也揣着明白装糊涂，跟着往下赏东西。

&esp;&esp;帝后二人都做了表态，雍王府那一众为陆湛婚事愁白了头的心腹和门客们也不甘示弱，礼物一股脑地往雍王府里送。

&esp;&esp;等陆湛挑好了个黄道吉日准备下聘，那礼单已经变作长长一条，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陆湛对此倒是很满意，他又去检查了一番那已经用红绸布装饰好的礼箱，彻底安了心。

&esp;&esp;翌日一早，雍王府老管家亲自充当了押礼人，领着浩浩荡荡的送聘队伍出了门。

&esp;&esp;昭国国力强盛，京都更是尤为繁华，不等天色大亮街上就满是摆摊的小贩和采买的人。送聘队伍这么一走，立刻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esp;&esp;大多数人都听过茶楼说书人讲的雍王请求赐婚的桥段，眼下见到那长长的送聘队伍，不少人心里都生出了些艳羡的情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聘礼一箱箱被抬进了沈家大门。

&esp;&esp;沈夫人倒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收下聘礼后转身就让人抬进了沈晚的院子。

&esp;&esp;这次的东西实在太多，即便沈夫人体贴地派了两个帮手过来，栀初依旧忙不过来。见状，沈晚虽然对荷白和木苏怀着些芥蒂，却还是把两人叫来了帮忙。

&esp;&esp;如此一来，栀初倒是轻松了不少，甚至还趁着休息的间隙去采买的老乡那里打听了点消息回来。

&esp;&esp;“小姐，奴婢刚才打听到了一件事情。”栀初一回来就凑到沈晚身边，左右环顾了一圈，悄悄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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