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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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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屹立于老人面前的君王面沉如水，死谏的老臣涕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淌，滑落到因为饥饿干渴而开裂的唇角，老人不为所动，一反常态地——蓝珏也没有动。

&esp;&esp;他这一回没有伸出手去扶住这个颤抖的老人。

&esp;&esp;军校的军医学生们纷纷停止了动作，他们后退到国主身后，沉默不语，不再整齐地劝老人吃饭，蓝珏打了个手势，他们自行散开，重新和之前被调走的赤鸢学姐们融为一体。

&esp;&esp;此时，蓝珏才缓慢说道：“文老大人一生为国为民，替天下社稷鞠躬尽瘁，若是您执意如此，作为晚辈，本王愿意成全老大人的气节。”

&esp;&esp;“什……”

&esp;&esp;“但您不可以诋毁我的赤鸢。”蓝珏说，“若是国家亡国了，那是执政者昏庸无能，是上下合力官官相护的贪腐，是鱼肉百姓该遭的报应，与几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一顶祸水的帽子扣到人家头上，之前一辈一辈昏庸无道坐吃山空的罪责就推得一干二净去了？您既然愿意以死明志，蓝某才疏学浅，征战沙场多年又是在流放地那种荒芜地方长大的，你们不是一直说我是乡下诸侯，没有气节，不懂礼乐么，正好，老大人就以身作则，给蓝某开开窍吧。”

&esp;&esp;说完，他向后退了一步，让开道路，伸手比了比

&esp;&esp;科技的进步可以在长累月的积累当中，突然在某一个时间点发生质变，但思想……不太容易，人心是最复杂的，循环往复，新旧势力来回交锋，此消彼长，就算是星际年代，也仍有宗教存在，并不是人人都懂得曲速核心的技术原理。

&esp;&esp;蓝珏从大殿外大步走入，他还没到跟前，已经先说道：“是你命令赤鸢撤回的？”

&esp;&esp;“是。”褚襄转过身来，低头行礼，“是臣下的命令，我不能让好好的姑娘们死在一群忘恩负义之人的手中。”

&esp;&esp;蓝珏轻皱眉头，神色并不轻松。

&esp;&esp;“君上……为君者，只有仁慈是不行的，必要的时候，您得心狠。”褚襄低声说道，“这世上永远也不存在十全十美，乱世用重典，即便从人心角度来说，放任疫区的病患身死太过残忍，但……”

&esp;&esp;蓝珏蓦然抬手，制止了褚襄的说辞，甚至眼神冰冷。

&esp;&esp;无形的低气压在空气中弥漫，片刻后蓝珏粗暴地扯过褚襄，将他按在桌子上，后背磕在冰冷坚硬的桌面上，逼得褚襄低哼了一声，蓝珏掐着他的脖子，持续了一天多的怒火刚有平息的趋势，这会儿又生生被勾了出来。

&esp;&esp;“所以你自作主张，下令赤鸢撤离？”

&esp;&esp;“是。”

&esp;&esp;蓝珏盯着他平静的脸，便恨得牙根痒痒，只想咬死他算了。

&esp;&esp;“现在外头都知道，唐国国师神秘莫测，冷血无情，就眼睁睁看着疫区的黄口小儿高烧烧得满地打滚儿，也不肯让军医进前救治……褚襄，本王才是唐国之主，你不过是区区谋臣，凭什么你自作主张挡到前面去？”

&esp;&esp;褚襄瞠目结舌，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快要勒得他无法呼吸了。

&esp;&esp;“我……”褚襄张了张嘴，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

&esp;&esp;“唐国人皆说我蓝珏重情重义，如今竟也能下了狠心，让疫区的人自生自灭，这定是有什么人在旁边教唆。”潜入唐国的间谍多如牛毛，不只是褚襄懂得利用舆论，敌人也会。

&esp;&esp;下一秒蓝珏将他拉起来，抱进怀中，依然十分用力，几乎快要把他勒得眼前漆黑。

&esp;&esp;“民间百姓极易被煽动，占星阁在过去几十年里得到帝都皇室重用，连带着民间也极其相信此类言谈，妖之一字，一旦沾染，若有一天唐国百姓聚在我门前，要我‘铲除妖邪’，你叫我怎么办？甚至或许将来有一日你我心愿达成，真是得了天下，却有义士聚到宫门之前，要我杀妖孽，清君侧，我能磕了一个文老头子的脑瓜，我能把天下百姓的头全拎起来往石碑上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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