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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芳脂因此得意非凡,连她娘家人都抖了起来。谁不知道二房的主母是摆设,如今郭姨娘又被送走了,她生的儿女也惹了二老爷的厌,等自家闺女与二老爷圆了房生了儿子后,不怕不能跟昔日的郭姨娘一样风光,便是二老爷不日便极有可能丢官,那也
&esp;&esp;仍是府里的二老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
&esp;&esp;只可惜,谁也没料到许明孝不但丢了官,还丢了功名,即将瘦死的骆驼还真未必有马大不说,脾气也想都知道会变得更暴躁更古怪,够芳姨娘喝一壶的了,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才后悔?
&esp;&esp;但不管她届时怎么后悔,已经有了姨娘的名分,那她这辈子便只有死,才能离开许明孝这个夫主了!
&esp;&esp;吴妈妈忙应了李氏的话:“太太放心,我回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芳姨娘去,想必老爷和她都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太太病着,精力不济,就不用她来给太太磕头谢恩了吧?”
&esp;&esp;说到最后,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芳姨娘既然一心为太太分忧,这次就让她分个够!主仆两个正说着,冷不防就隐约听见内书房那边闹了起来,吴妈妈忙道:“太太,您身体还没复原呢,快躺下歇歇吧,姑娘昨夜给您侍疾一整夜,也累坏了,很该也躺下歇歇才是。至于旁的事,自有奴婢呢
&esp;&esp;,奴婢做不主了的,自会去请老太太和大太太的示下,太太和姑娘只管放心歇着吧。”
&esp;&esp;说完不由分说的服侍忍笑的母女两个躺下,再吩咐立夏看好门,谁也不许进去打扰太太姑娘歇息后,才换上一脸的惊慌,往内书房那边儿看热闹去了。
&esp;&esp;却是许老太太听了芳姨娘的话,得知许明孝瞧着有些不好,带着人急慌慌赶了过来。正好就撞上许明孝过了最初的痛不欲生后,越发的痛不欲生,在砸屋里的东西,把屋里砸了个乱七八糟不说,自己也惨白着脸累了个够呛,趴在一地碎片间,一动也不动,只是嘴里反复的喃喃着:“我要杀
&esp;&esp;了他们,我要把他们全部都杀光!”许老太太见状,又气又心疼,急道:“你这孩子,生气了要打骂下人都使得,为何偏要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不就是没了功名吗,没了就没了,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没了就不吃饭不活人了?还不是一样活,
&esp;&esp;身体坏了却不一样,怎么也挽不回了,你是想让我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说着哭起来,一行哭一行骂许明忠:“干嘛要让人把消息径自送到你面前,不能等你身体好些后,再缓缓的说吗?还有李氏那个狠心绝情的,你都这样了,她也不来瞧瞧你,真以为如今无数双眼睛盯着咱们家,我便治不了她了是不是,这婆婆要治儿媳,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易如反掌,我倒要看看谁敢有半句二话!”
&esp;&esp;背后之人
&esp;&esp;许明忠今日下朝后,去衙门应了个卯,便告假先回了家。
&esp;&esp;二弟才丢了官,还丢了功名,一定追悔莫及难以接受,他早些回家,也好劝慰开解他一下,当然,如果他要发疯,他也可以镇压一下,母亲可管不了他,也未必下得了狠心管他。至于二弟妹,怕是早对他死了心,不然有关他的事,也不会都吩咐一个现抬举起来的姨娘,她自己根本不管了,偏他据说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蠢得都没边儿了……这些事真是不能想,不想心里还好受一
&esp;&esp;点,一想便立时气得五脏六腑都痛。
&esp;&esp;许明忠心情不佳的回到家中,没想到刚好就遇上大太太慌慌张张的要出门,一问之下,才知道听说是许明孝不好了,老太太已经赶过去了。许明忠心里一“咯噔”,惟恐许明孝是承受不住打击才不好的,读书人的功名,那可是跟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而一旦二弟有个好歹,母亲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又自来疼爱二弟,万一也……当下连朝服都顾不
&esp;&esp;得换下,忙同大太太一道赶去了二房。
&esp;&esp;不想刚好就赶上听见许老太太这一番话,又见被婆子们扶着坐到了床上的许明孝脸色虽难看,人看起来倒像是没什么大碍,心里那口气一松,无名火便立刻上来了。沉声与许老太太道:“娘,谁不知道二弟妹病着,怎么来瞧二弟?何况二弟妹本来都快要大好了,又是被谁害得病情加重的?换了我,只会病得更重!所以方才的话,您最好再不要说了,咱们家已经被人说‘
&esp;&esp;假仁假义,沽名钓誉’了,父亲当年辛辛苦苦挣下的名望,也要被此番之事给败光了,您若再为难二弟妹,是想再给那暗中一直盯着我们的人一次机会,让父亲和我这么多年来的辛苦,都全部毁于一旦吗?”又骂许明孝:“你现在做出这副追悔莫及,痛不欲生的样子给谁看呢,你早干什么去了?既是你自己种的因,就该自己勇敢的承担起后果来,像个男人一样,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三岁,难道以为哭一场
&esp;&esp;闹一场,使个性子,事情便都会按你的意愿来了吗?好好反省一下,再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路,你自己的人生路,只能自己走,谁也帮不了你,更代替不了你!”
&esp;&esp;许明忠说完,扔下一句:“打发人请个大夫来。”
&esp;&esp;便亲自扶着许老太太,不由分说离开了,心里疲惫至极,弹压住了弟弟,还有老娘等着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怎么偏就他家这么多破事儿,外面的事已经够他烦的了好吗?
&esp;&esp;旁的且先不论,至少他也得先弄清楚此番到底是谁在对二弟落井下石,以后加倍防范的同时,找机会讨回这笔债来吧。彼时京城以西一带一所僻静的宅子里,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正诚惶诚恐的赔笑着,小心翼翼将一个黑漆描金的匣子往他对面推:“下官此番能为将军效劳,是下官莫大的荣幸,岂敢再劳将军破费?那也太折
&esp;&esp;杀下官了,下官只求、只求将军能高抬贵手,把那本、那本小册子还与下官,下官以后再不敢了……”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闻言,微微勾唇一笑,一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肃气息,便立时消融了大半,道:“钟大人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自然不会再为难钟大人,只是以后我再有需要时,还望钟大人能
&esp;&esp;跟这次一样,与我行个方便,不知钟大人可愿意?”
&esp;&esp;还有下次?
&esp;&esp;钟大人闻言,脸上的笑就更苦了,心里也是骂娘不绝,妈的,想他堂堂一介从二品大员,怎么就那么倒霉,偏让人给抓住了倒卖粮草兵器那样致命的把柄呢?
&esp;&esp;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来,还得强笑着与之应酬:“下官自然是愿意的,就怕下官位卑力微,与将军行不了多少方便啊。”
&esp;&esp;年轻男子笑道:“行得了行不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我就不多耽误钟大人了,来人,送钟大人出去,记得把钟大人想要的东西,一并让钟大人带回去。”“可是将军……”钟大人还想再说,见男子攸地沉下脸来,整个人也瞬间像一座冰雕一样,飕飕的往外冒着寒气,才猛地想起,眼前的主儿可是在战场上杀人如切瓜,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怎么能因为
&esp;&esp;他方才笑起来前所未见的好看,就一时恍神,傻到跟他讨价还价起来?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只得战战兢兢的辞了年轻男子:“下官告退,下官告退。”步履艰难的随他的手下出去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安慰自己,就算以后都只能受制于人了,那也比立时就被捅出了自己作奸犯科之事,抄家砍头的
&esp;&esp;强。
&esp;&esp;很快年轻男子的手下便送了钟大人回来了,抱拳笑道:“爷,那家伙拿了东西后,跟做贼似的,一溜烟儿就跑得不见人影儿了,您是没看见他那副滑稽样儿,不然一定也会忍不住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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