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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侍郎最是敬重我爹,见恩师相问,自然无有不应,每回提审陈容容,就给我送一份消息。其实他不知道,我爹年下忙得很,根本没心思关切此事。”
&esp;&esp;方如逸无奈摇头:“狐假虎威,不愧是你。”
&esp;&esp;“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江与辰仰头一笑。“陈容容是个嘴硬的,连着审了大半月都没什么进展。可前两日,一名关在她隔壁的女囚为了减轻罪行,主动告诉狱卒,陈容容半夜时常梦呓,都是些听不懂的话。
&esp;&esp;狱卒留了心,挨到半夜进来一听,果然如此。他虽然不懂那些话,但学了两句回去,问了好些人才知道,是东瀛语。”
&esp;&esp;方如逸揪紧了衣袖,缓缓点头:“都说入睡时分,神志最是松懈。若不是自小就说东瀛语,梦呓时怎会全是那些话?”
&esp;&esp;“没错,程侍郎得知此事后,立即换了审查方向,不再急着提审陈容容了,而是顺着如今手里有的线索,假意放出陈容容全都招了的风声,等着那些东瀛人自己忍不住,露出马脚。”
&esp;&esp;方如逸沉思片刻:“没想到陈容容的身份这般复杂,既是曾得功的外室,又是东瀛暗桩。”
&esp;&esp;她抬头望着江与辰:“你说,何家还有梁王,在这段关系里,会是什么身份?”
&esp;&esp;这句话问住了江与辰。
&esp;&esp;他不知没想过元轼很有可能牵涉其中,可元轼是元昭的王爷,有钱又有闲,东瀛那个小地方,缺衣少食不说,还经常大犯海境。
&esp;&esp;元轼没有理由与他们扯上关系。
&esp;&esp;“会不会是何家?他们同东瀛人有什么秘密的生意往来?”江与辰摸着下巴道。“如今国朝禁了海运,我听说每年都有不少私自出海的商客。说不定何家也是其中之一。曾得功是朝廷要员,手里的私产又同何家有关,何家自然得送一个能捏得住的把柄,到曾得功身边去。”
&esp;&esp;方如逸颔首:“这般推测,也算对得上。”
&esp;&esp;她手里没有元轼同东瀛人联络的证据,上一世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esp;&esp;一个戎族,多半已让元轼忙于应对,若是再加上东瀛人……他真的有如此多的精力和财力去周旋么?
&esp;&esp;思来想去,江与辰的话,是眼下最为合理的推测。
&esp;&esp;“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江与辰又道。“过完年后,何龄要从山南回来了。”
&esp;&esp;方如逸心中一沉,虽说自己农具生意风头正盛,可从下单到制作,再到交货,时间拉得太长,短时期内无法筹集太多银两。
&esp;&esp;今岁赚的钱,都拿去买了曾得功手里的铺子,眼下账目上只能堪堪走个收支平衡,能给师傅们发得起工钱,并没有太多盈余。
&esp;&esp;何龄是带着怨气离京的,等她回来,发现自己这个对头也迈进了商海,她岂不会借机寻出些把柄,拿捏一二是不可能,只怕她要踩死自己,才肯罢休。
&esp;&esp;“她来得太快了,我还没把张焦拉下来……”方如逸喃喃道。
&esp;&esp;“张焦?就是那个极其擅兵策的昭信校尉?”江与辰面露疑惑。“你不是调了武师,去蹲从曾得功那里收来的铺子么?跟张焦有什么关系?”
&esp;&esp;方如逸眉梢微动,有些吃惊,不过一瞬的功夫,她却点头道:“我就知道,若是请魏临帮忙,自然也瞒不过你。”
&esp;&esp;想起江与辰今日一露面,就没给元轼什么好脸,她心里隐隐有些信了他从前说过那句“我也不喜欢他们两个”。
&esp;&esp;她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与辰,迟疑道:“你真的不喜欢梁王?”
&esp;&esp;“今日我是怎么同他说话的,你也瞧见了,是跟他那个假惺惺的人,称兄道弟的样子么?”江与辰眼底掠过厌恶之色。“元轼这个人,最是伪善,不过长了一张俗气的脸罢了,居然把满京的人都哄得只会说他的好话。”
&esp;&esp;方如逸甚是惊讶:“你为何说他是伪善之人?”
&esp;&esp;江与辰忽然低了头,双手不自然地垂下,似乎有些心虚:“魏临他,他喜欢爬人墙头,听些内宅私语。但他怕自己一个人去,万一被捉了,无法脱罪,就……总是拉着我一道去。梁王府的墙头,我也爬过,所以……”
&esp;&esp;他飞快瞥了一眼方如逸,好像怕自己这般行径,会被她瞧不起。
&esp;&esp;方如逸却毫无所知,目光沉沉地思索许久:“原来是这样,看来爬墙头也是有些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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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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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话一出,江与辰心里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了地,紧张的神色也舒展开来。
&esp;&esp;“也不是我非要爬什么墙头,实在是这京中的热闹,都在内宅深处。平日里,一个个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又亲切又和善。回了家关起门来,才露出本来面目。我若不如此,怎能发现梁王其实与何家有秘密往来?”
&esp;&esp;方如逸的脸色本有些严肃,听了这话,却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能把爬墙头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又深明大义的,古往今来,只怕也只有江国舅你一个。”
&esp;&esp;这话到了江与辰耳中,便成了一番夸奖,他满心畅快,背手笑道:“人活一世,最要紧的就是这些消息,更别说在京中了。
&esp;&esp;这段时日,虽然我一心扑在科考上,但你在忙什么,魏临他……他非要告诉我。再加上陈容容与何家的事,我也算参与其中,得了新的进展,自然要来同你说。”
&esp;&esp;他顿了顿,脸色忽然有些僵硬,迟疑片刻才道:“其实我还知道一件事,原本没打算现在告诉你的,反正再过一个多月,你多半就能知道……唉要不等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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