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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2页）

&esp;&esp;或恐是，比起施定青那常年没表情的一张脸，这人浑身上下都活泛着一股“真”气儿，就算偶尔祖宗德性起来，拿捏个腔调，也丝毫不给人“装”的感觉。

&esp;&esp;她心底竟有些复杂：谁能想到，这么个看似跟她处处不对付的人，现在竟然成为她看得最顺眼的人呢？而以前与她合拍投契的施定青，一眨眼竟让她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了……

&esp;&esp;裴恕半开玩笑道：“怎么，终于开始反省，知道我的好，知道自己看走眼，知道你对我态度太恶劣，准备改改了？”

&esp;&esp;林蔻蔻回过神来。

&esp;&esp;裴恕以为凭她的本性，下一句恐怕就是“能跟爸爸合作是你的荣幸才对别给自己贴金了”，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esp;&esp;可没料到，林蔻蔻只是这么定定看着他。

&esp;&esp;猝不及防地，他心跳漏了一拍。

&esp;&esp;然后便看见一抹浅淡的笑意，从她唇畔浮出。

&esp;&esp;林蔻蔻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说了一个字：“是。”

&esp;&esp;“……”

&esp;&esp;这一刹，风吹过眼，云漫过天，裴恕觉得，林蔻蔻是个撩人不讲基本法的罪犯。

&esp;&esp;道破

&esp;&esp;普普通通一个“是”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给他一种疑似告白的错觉？

&esp;&esp;裴恕看似平静，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esp;&esp;林蔻蔻却是续道：“以前当对手的时候，觉得你这个人不可理喻，上海的猎头公司有那么多，怎么你偏偏要跟航向作对？无论怎么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裴恕问：“现在呢？”

&esp;&esp;林蔻蔻眉梢微微一挑，说得豁达：“现在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裴恕听得笑出声来：“昔日航向金牌猎头林大顾问，如今与裴某人狼狈为奸，沦为一丘之貉，这难道不算业内一段佳话？”

&esp;&esp;林蔻蔻冷静道：“输了就是笑话。”

&esp;&esp;裴恕于是笑得更厉害了。

&esp;&esp;林蔻蔻绷了两秒没绷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esp;&esp;午后山中，气氛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轻快融洽。

&esp;&esp;只是远在上海的孙克诚，尚不知他们这边的进展，一面在猎协主持的re筹备会上周旋应付，一面还要顶住被途瑞、航向联手争夺业务的高压，好不容易才趁着茶歇躲到外间，才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他们这边最新的进展。

&esp;&esp;裴恕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无人经过的小道上接了电话。

&esp;&esp;现在情况稳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esp;&esp;孙克诚听完，放心不少，只是快结束时，忽然问了一句：“我刚开会的时候，猎协那边陈志山又问我，这届大会我们还是不参加吗？”

&esp;&esp;裴恕道：“这种没意义的事，我们不是一向不参加吗？”

&esp;&esp;的确，他们从来没有参加过——

&esp;&esp;无论是以公司名义还是个人名义。

&esp;&esp;从公司角度讲，论业绩他们歧路也不低，在猎协理事会却不占有一个名额，去了re大会都要低理事会里那些公司一等，裴恕从不愿意做这种给人抬轿的事；从个人角度讲，裴恕对这类难以产生直接经济效益的场合没有丝毫兴趣，作为公司老大他都不参与，下面其他猎头顾问就算感兴趣又怎么敢去？

&esp;&esp;可现在……

&esp;&esp;歧路有林蔻蔻啊。

&esp;&esp;孙克诚下意识想这么说，但考虑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说：毕竟谁也不知道现在的林蔻蔻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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