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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眸子还是那样深邃无底,她猜不透,也堪不破。
&esp;&esp;“听鸣玉说,你昨夜在府门前等了我一整晚,”谢九桢先开口,眼中藏着深深的探寻,“为什么要等我?”
&esp;&esp;他的不解和疑惑太明显了,晏映也觉得自己昨晚的做法有些傻乎乎,傻到她现在想起来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esp;&esp;她看着先生,水眸中倒映着灯火的影子,因为才刚醒来,容姿慵懒,低浅的声音里有几分漫不经心:“先生去做什么了,为什么彻夜未归?”
&esp;&esp;她问了,又好像并不在意。
&esp;&esp;谢九桢察觉出她的态度,微微蹙起黑眉:“去处理一些事情。”
&esp;&esp;“在宫里?”
&esp;&esp;这次她声音里多了一丝讥讽,轻佻的语气让人不舒服,谢九桢忽然抓住她手臂,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
&esp;&esp;随即又道:“我跟你说过,除了我说的话,别人都不要信。”
&esp;&esp;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esp;&esp;晏映转开眼,将他的手拂开,这样一甩袖子,一个将鸳鸯绣得歪七扭八的香囊从里面滚了出来,谢九桢一顿,俯身将它拾起,紧着眉头看了看,问她:“是给我的?”
&esp;&esp;绣着鸳鸯,也有他的字,晏映否认不得。
&esp;&esp;“那先生便留着吧。”她一边说一边下地,语气淡淡,仿佛只是转手了一件毫不在意的物件,谢九桢眉头皱得更深了。
&esp;&esp;晏映如幽魂一样散着发,忽觉得腹中饥饿,便让碧落去准备点吃食,去耳房沐浴过后,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她没喊先生,自己大快朵颐起来,吃饱之后才觉得精神许多,凉茶漱口后,她摸着滚圆滚圆的肚皮回去,发现先生还没走,颇有些惊讶。
&esp;&esp;“怎么先生今日不去揽月轩睡吗?”
&esp;&esp;那语气像是在下逐客令赶他走。
&esp;&esp;谢九桢已经脱下外袍,身上只着了白色里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今夜要在这里休息,偏偏她要有此一问。
&esp;&esp;“你不想我在这?”谢九桢皱眉看他,问得话有一些不确定,这样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如今的晏映当然感觉不出来。
&esp;&esp;于是他便看到晏映走过来,弯身整了整床铺,随意应付一句:“先生请便吧——”
&esp;&esp;她刚要摆正枕头,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握住。
&esp;&esp;“你到底怎么了?”谢九桢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她的冷漠,暗藏汹涌波涛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看到晏映露出疼痛的表情过后,他才松开手,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esp;&esp;有这么难以察觉吗?
&esp;&esp;晏映气得想笑,刚要说话,手腕又被握住,这次他动作轻柔许多,谢九桢将她拉到身前,指腹轻轻蹭着她的手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esp;&esp;他垂着眼,说出的话没有起伏,却莫名让人心疼,可晏映更多的是震惊,一是震惊先生还有这样的弱点,二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
&esp;&esp;谢九桢继续往下说。
&esp;&esp;“所以那天晚上,没能顾及到你,是我不好,”谢九桢抬眸,眼中深不可测,“但我提醒过你很多次,就算现在怕了我,后悔了,也晚了。”
&esp;&esp;晏映一怔,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话,他在为他那晚的粗暴而道歉。
&esp;&esp;可她气得又何尝只是这个,晏映忽然甩开他的手,情绪异常浓烈:“先生要说的,就只有这个?”
&esp;&esp;她从宫里出来,他就只问别人,她等了他一夜,他也没有一句关心,曾经的时光没有她的参与,她不在意,想的是跟先生过好以后的日子,可是她分明在他那里感觉不到一点温情,都是冷冰冰的。
&esp;&esp;晏映越想越心酸,挤压了许久的委屈一涌而出,之前的漠然也好,平静也好,如今通通都稳不住了,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又觉得太没面子,一边掉一边蹭。
&esp;&esp;“你……”谢九桢微微睁大了眼睛。
&esp;&esp;晏映抽噎着打断他,问道:“先生,你喜欢的是我吗?为什么一直是我付出而你一直都没有回应?你把我当作别人吗?是我不够好吗?昨晚上你去了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esp;&esp;她想到哪便说到哪了,再也不顾及害怕他,全然是哭诉的样子,说得极为心酸和委屈。
&esp;&esp;谢九桢站起身,将她揽到怀里,掌心在她后脑轻抚,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晏映一怔,她止住哭声,愣愣地靠在先生怀里,控制不住地抽噎一下,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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