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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找贺教授。”
&esp;&esp;“你疯了,我才不去!”许秋来脚步戛然而止,甚至倒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陆离想出的办法是这个。
&esp;&esp;贺老那么高冷严肃的人,在许秋来心中,他是仰止的高山,是q大最铁面无私的教授,要她怎么能在那目光下把自己的斑斑罪行和盘托出,她做不到!
&esp;&esp;他伸手来牵她,许秋来抱着走廊的称重柱,身体重心后移不肯走。
&esp;&esp;陆离无奈,“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脚粘地上的动作跟秋甜一模一样。”
&esp;&esp;许秋来立刻直起腰把自己和秋甜区别开来,只是抱着的柱子仍是没撒手:“他是你外公,你当然不怕,但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普通学生的吗?缺席两次挂科预定,老头不会给人第三次机会。他从前上课提到网络安全,对黑产深恶痛绝,我那些事情要是都讲了,他说不定直接把我送上审判席清算,我可能会坐牢的!要是我仇报完也就算了,这一进去就是前功尽弃……我还得上课呢,不能去。”
&esp;&esp;到最后,许秋来慌不择路连不能逃课,想听讲的招都使了。
&esp;&esp;陆离的脸顿时黑下来,“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你能害你?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他对你当然也会有孙媳妇一样的宽容。”
&esp;&esp;想到贺教授怎么宠爱孙子的,这句话似乎给了许秋来一些勇气,她弱弱试探着问:“那我们找教授干嘛?”
&esp;&esp;“你之前做过违法乱纪的那些事我跟他坦白了。”
&esp;&esp;平地一声惊雷起。
&esp;&esp;“什么?”许秋来像炸毛的猫脊背差点立起来,“你…你说了哪些?”
&esp;&esp;“比如从前查人行车记录仪、去启程内网打转、监听程峰的日常,陆政电脑里偷离婚协议……”
&esp;&esp;前面的还正常,越往后听,许秋来彻底吓到了,眼睛瞪大都不足以表达她现在的震惊。
&esp;&esp;陆离余光瞥着,怕把人吓傻了,拐个弯又绕回来:“这些所有的事情我挑着问题严重的说了一半。”
&esp;&esp;像陆政之流自己人无关紧要的细节自然就省略了,还是让那家伙继续疑神疑鬼保持警惕感上进吧。
&esp;&esp;“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esp;&esp;“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不替你擦屁股你能跑掉?”陆离幽怨。
&esp;&esp;许秋来脑中灵光一闪,反应到什么,彻底想起来:“进启辰内网那次我电脑断电,当时是你在追我?”
&esp;&esp;“我帮他们做渗透,觉得干的多少算件好事,也就顺手帮忙把记录抹了,并不代表我赞成这样的做法。不是我说,秋来你这么聪明的人,固执起来为什么就顾头不顾尾呢?你——”
&esp;&esp;“那次真的是真的突发状况。”许秋来赶紧打断摇头解释,又追问:“程峰呢?这什么时候知道的?”
&esp;&esp;“我有次听到了你的耳机,你整天戴着,想不猜到也难。”
&esp;&esp;许秋来记性超凡,陆离每讲一件事,她能立刻搜寻细节和当时对起来,耳机被他听到,应该就是秋甜生病那次了,那么苛杂无聊的会议,他居然真的抽茧剥丝分析到了真相。
&esp;&esp;“那你之前为什么从来没问过我?”
&esp;&esp;“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从前也有不愿意宣之于口的事情一样。”
&esp;&esp;许秋来有点儿丢脸,又有点想哭,“陆政你又怎么知道了,他也知道文件是我偷的吗?”
&esp;&esp;“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电脑被人动了,来找我帮忙,很鸡贼地以为是人家合伙人,他在事务所的死对头干的。”
&esp;&esp;“所以那次我的电脑死机,又是你追过来时候干的?”
&esp;&esp;“是我,我一看类似的编码方式和入侵隐匿办法,追过来谁知道刚好看见你桌面上的学号,然后就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了。”
&esp;&esp;许秋来眼泪差点掉出来,粉拳捶他一下:“我那天真的吓死了,我还以为输给了别人,警察会来找我,提心吊胆好几天,怎么每次掉链子都恰好让你给碰上了……”
&esp;&esp;“好了,”陆离帮她落下来的碎发撩到耳后,将人半揽到胸口,拍拍她的背,“你应该说,庆幸碰上的人是我。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做这些,以后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esp;&esp;他只庆幸,“还好你之前保持克制,还没干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倘如根据现行的《网络安全法》,你既没有入侵国家机关,也没有对别人的系统实施后果严重的干扰和增删,没有用看过的信息非法牟利…虽然有错,但做的勉强算利国利民的好事,也曝光给了警方和媒体,自首的话,事后请个好律师,我估计——”
&esp;&esp;许秋来的心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看着陆离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esp;&esp;“也就判个十天八天的拘役和罚款吧。”
&esp;&esp;“啊?”许秋来的调子微拉长,失望地垮下肩,“其实我不自首他们也查不到啊。”
&esp;&esp;“错了。”陆离摇头,“人最忌讳把侥幸心理排首位。再厉害的hacker,就算到了我的水平、也或者在我之上,只要链条顶端的执法者愿意挖掘,网络上就没有一片绝对隐蔽安全的土地,世上的一切存在过都会有痕迹。这无非是一个罪行危害程度能不能让他们立下决心抓到你、愿不愿意付出时间和成本的问题。”
&esp;&esp;“不论其他,一个十天拘役能一笔勾销解决后患的问题,绝对是划算的自首。”
&esp;&esp;许秋来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睫毛掀了掀,耷拉下去,“那我留案底了,学校最少警告处分或记过,贺教授还会同意我们往来吗?”
&esp;&esp;陆离严肃到此刻,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白牙敞开大笑起来,这一笑,漆黑的瞳孔熠熠生辉,漾起来的唇角风光霁月,是真的开心。
&esp;&esp;他笑半晌,见许秋来真的皱眉了,才捂着肚子道:“秋来你知道吗,你现在真棒,第一个问题终于不再是问罚多少钱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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