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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还跟以前一样，梁清斋深居简出，前几天梁瑾旧病复发又进了一次医院，但梁嘉善没有出现。”

&esp;&esp;祝秋宴走下田径，步子顿住了，沉浸在花海里，周身都是芬芳，而他却感一阵阵晕眩。招晴及时拽住他摇晃的身体，顺势搭住他的手腕。

&esp;&esp;她的神色渐渐沉了下去，这一年来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下去，脉象缓沉，明显已经不是一个青年人的状态。

&esp;&esp;祝秋宴说：“盯紧了医院，梁嘉善有可能会出现。”

&esp;&esp;招晴有点着急：“你的身体是不是出状况了？最近还能入睡吗？”

&esp;&esp;“不太能。”

&esp;&esp;因为一场看到结局的故事，他已经不再被噩梦缠绕。没有噩梦就没有她，没有她如何才能闭上眼睛？祝秋宴疯了一般想回到噩梦中，哪怕是地狱般寒冷的噩梦，至少可以让他再看到她，但她当真……当真不再来了。

&esp;&esp;祝秋宴已经记不清有几个月没有睡觉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喝光了半坛青稞酒才勉强睡着的。

&esp;&esp;“你的身体……”

&esp;&esp;招晴沉吟着，想起千秋园里频频窜起的异火，忽然头皮一麻，那些被烧毁的花皮不会是他的生命吧？她转而想起刘阳的话，在k3之戛然而止的那一天，在注视着他头也不回奔向北京的那一天，刘阳说过，他会死的。

&esp;&esp;招晴心里突突的，忙要去拽起还在蒙头大睡的刘阳，思绪一乱，倏忽间又想起什么，对他道：“你在北京是不是还有没收拾完的尾巴？”

&esp;&esp;祝秋宴拧眉。

&esp;&esp;“那时一直在找你的记者，还有徐家抓住的线索，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我自认做得很干净了，应该不会留下什么。”

&esp;&esp;祝秋宴思索着，电光火石间想起一个人来。

&esp;&esp;秦歌？！

&esp;&esp;他怎么忘了，上一世的王歌是被谢意用白绫活生生绞死的，如果说徐穹之外，还有谁恨她入骨，那么一定是王歌无疑。梁清斋八十大寿当天，她和徐穹在花园里闹的一出，当时徐穹的几个狐朋狗友都在场，也都看到了他们。

&esp;&esp;如果他们能找到秦歌的话，秦歌知道全部真相，难保不会出卖他们。

&esp;&esp;祝秋宴追上招晴：“让北京的人去找找她的下落。”顿了顿又说，“再让他们去找殷照年和舒杨，如果还在南边的话，拖住他们，别让他们回北京。”

&esp;&esp;招晴满口答应，要抓他去给刘阳看看面相。

&esp;&esp;祝秋宴觉得她异想天开：“刘阳已经多少年没开张了？再说他一个茅山道士，看人都半吊子的水平，能看出鬼的什么名堂？如果我的身体、我的生命可以用科学哪怕命数来解释，我也不至于活到今天这个狼狈的地步了。”

&esp;&esp;招晴正色道：“七禅，你不要这么说自己。”

&esp;&esp;祝秋宴心下叹息，揽着她的肩头，手轻柔地搭在她的臂膀上：“你也不要太担心，我觉得一切尚可。”

&esp;&esp;此刻的天色好像暴雨前夕的大海，一种沉寂而汹涌的蓝在他背后拉起了幕布，他像一件珍贵易碎的藏品陈列其中，只需要流露一丁点的光华，就是超出生命、时长，人类极限的流光溢彩。

&esp;&esp;招晴常常无法理解他的选择，但她能够明白上苍的选择。这样一个人，如果他只活到二三十岁就死去，那是一种残缺。

&esp;&esp;他活得越久，可以珍藏的价值就越高，而她感到庆幸的是，在这过程中一直是她陪伴在他身旁。

&esp;&esp;她被他的这种美丽迷惑了，忘记他身体的真实，借势倚进他冰凉的胸膛。祝秋宴手微顿了一下，继而揽住她。

&esp;&esp;“太早了吗？要不要再去睡一会？”

&esp;&esp;“不用了，就是应酬喝得多，有点晕。”

&esp;&esp;祝秋宴送她进屋。

&esp;&esp;“你昨天见过泰方植物园的人了吧？韩良什么时候过来？”

&esp;&esp;“就这一两天。”

&esp;&esp;招晴看他把煤油灯放在窗台，点燃了蜡烛。这个屋子的一切，一切都像是一场久远的梦。

&esp;&esp;他的影子在窗上晃动。

&esp;&esp;“你想好应对之策了吗？”

&esp;&esp;祝秋宴有点迟钝：“你是指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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