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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依赖、信任,还有些什么其他的。而那东西容安不熟悉,也不明白。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容安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傍生,就低下头,挥了挥手,说:“……那你走吧。”傍生似乎没想到容安如此干脆,皱了皱眉。“你想让我走?”“……不是这意思。”容安道,“你四五天不过来,不也没觉得什么吗?两天而已,我觉得不至于。”傍生解释:“我过来了。白天练习,晚上睡在你身边。”这些天的训练非常艰苦,傍生晚上回来时容安已经睡了,早上走那人还没醒来。尽管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三个小时,傍生也一定会回到容安身边入睡。一旁的炎鼬醒了过来,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尾巴忍不住晃啊晃。容安脸上有点热。他觉得自己的警惕性还挺好的,有时候周围落下一只鸟他都能被惊醒。看来他对傍生真的是太放心了,否则怎么会连他半夜过来睡在自己身边都不知道?容安避开这个话题,反问:“……最近是不是变热了?”傍生道:“嗯。再过几天会更热”现在大概就是容安以前所在的世界里的三月份,是那种早上很凉,中午又会非常热的季节,隔不了几天就会彻底热上来,然后万物生机勃勃。正当春日融融,到处都焕发生机,翼鬼部落的山脚长满植物,只是山顶还是依旧死气沉沉。容安站起身来,走到傍生身边,问:“你什么时候走?”“尽快。”傍生说道,“跟你告别后走。”他向来是个干脆的男人,下了决定后从不瞻前顾后。容安抬头看傍生的眼睛,认真而坚定地说:“早点回来。”傍生顿了顿,有一种很想摸摸容安眼睛的想法。那人的眼神太干净、太纯粹。让傍生忍不住想起以前身陷深洞中,度过了多日艰苦日子,一抬眼看到阳光的自己。那时的阳光如此明媚、耀眼。与容安的眼睛一样。都能贮藏在心底,永远都不忘却。按理说,炎鼬非常讨厌傍生。每次容安露出想要接近傍生的举动,炎鼬就会从中插一脚,把傍生赶跑。但今天的它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只见它一眼紧闭,一眼微微眯着,打量着傍生与容安,尾巴一晃一晃,喉咙里还发出宛若熟睡的呼噜声。原来是因为,炎鼬在容安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虽然味道很淡,估计连傍生都不知道,不过与悍蟒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容安身上有一点变化炎鼬都能发现,对于这种事,自然是放任纵容。那种事,是什么事呢?是蜕皮。村里人不过生日,容安记得自己十九岁,实际上再过几天他就二十岁了。二十岁的悍蟒肯定要蜕皮,蜕皮后身体和心理都会真正成年。成年的标志就是发q,是在悍蟒蜕皮后的第一个春天。算算时间,真的差不多。炎鼬虽然不喜欢翼鬼,更不喜欢破天,但既然容安喜欢,自己就没什么资格阻止。况且有现成的人可以用,还省去了炎鼬四处给容安找合适的女人,挺好挺好。炎鼬心里啪啪打着小算盘,呼噜了两声,侧过身,装什么都没看见。傍生走后,天色渐晚。当旁边逐渐变得安静时,容安用左手手心轻轻拭擦右手手背上的暗红色痕迹。很快的,一把偌大的暗红色锈扇就出现在容安手上。扇子很大,很沉。容安单手几乎拿不住,他把锈扇放在地上。一天都躺在地上偷懒的炎鼬总算愿意动弹了,它挪了挪巨大的头颅,贴在锈扇上闻,露出喜悦而怀旧的表情。“你果然认识这东西啊。”容安无奈道,“——看来,雾气很好,只是我不会用而已。”这东西,到底能有什么用呢?容安把那把锈扇翻来覆去地看。他发现那其实并不是锈迹,毕竟用手摸上去不会弄一手红。那东西像是长在扇面上的,刮也刮不下去,好似一个个小突起。容安愣了一下,反手摸自己的后颈。容安刚刚想起来了,那扇面的触感,竟然与幻想者的第一支笔落在自己后颈上地触感差不多。遗憾的是,原本那些长在容安后颈上颗粒状的凸起都已经消去,皮肤恢复光滑,只留下鲜艳的红色,勾画出一条威风凛凛的悍蟒形象。容安不能确认,有些遗憾。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抽出一根白色獠牙。那是容安与傍生进入埋骨之洞时捡到的死去悍蟒的尖牙。“……怎么用呢?”容安皱着眉,把两样东西合并在一起。他只是想这样做罢了。一开始并没有出现什么让人惊喜的反应。但当尖牙顶端一个空洞的小口碰到扇面时,暗红色的锈扇突然开始发光,一股浓烈滚烫的腥气从扇里涌出,发出铿锵的声音,气流把容安的头发掀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只见容安眼瞳里满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觉得这股气味,非常熟悉!那味道并不好形容,非要说的话,很像是湖水的味道。夏天天气燥热,有小鱼无法忍受,最终闷死在湖里。站在堤岸上,微风拂过,你闻到的就是那种味道。腥甜,滚烫,实在说不出到底是难闻还是好闻。容安大惊失色,右手捏着锈扇,连声反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熟悉的味道,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味道应该就在自己身上——随后艳红色的光芒慢慢暗淡,恢复成原本死气沉沉的暗红,容安额边已经出汗,睁大眼睛看着手中的锈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锈扇发出艳红色的光芒时,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强悍的力量。握住锈扇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容安脑里迅速回忆,绞尽脑汁也一无所获。天色渐亮,容安活动了一下麻木不堪的小腿,咬咬牙站起身。他现在应该出去找点东西吃。本来就醒着的炎鼬迅速站起身来,‘呜’了一声,紧跟在容安身后。容安起身向前走,就看到不远处朝他们靠近的重有叶与策严,还有一位身材高瘦的男子,那时容安尚且不知道云锋的名字。三人中一人语言不通,也不知整日都在忙些什么,容安诡异地看了看云锋,随后跟重有叶打招呼,问:“这是谁?”两次见到重有叶,他身边都跟着这个翼鬼,虽然看上去比较友好,但翼鬼在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听说,容安总也忘不了自己和梅吟被囚禁在这里时,受了重伤被扔下来的翼鬼,翼鬼垂死挣扎、凄厉的喊声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可以说他对除了傍生外的翼鬼没什么好感。策严并不打算跟容安说话,一过来就往炎鼬那边走过去,直到炎鼬甩着尾巴躲,那人才停下来,隔五米远,幽幽地看着炎鼬。炎鼬可不理他,一转头发现容安跟重有叶与云锋靠的近,尾巴一甩将容安拉到脑袋上,让他居高临下地与重有叶说话。重有叶正跟容安介绍‘这人是云锋’,就感觉面前一阵清风吹过,下一秒容安已经被炎鼬拽到脑袋上了。容安早已习惯炎鼬的调皮,突然腾空也没生气,轻巧地盘膝坐下,顺便拍拍炎鼬的脑袋,凝神听重有叶说话。尽管重有叶面部表情变化不大,此刻也作出微愣的表情,似乎在奇怪炎鼬的靠近,半晌才继续说:“是大司要我们在一起处理两族之间的事情。”原来傍生将王蛇部落集体迁到翼鬼部落巢穴,是为了将两个部落合并在一起。兽人,都是以人型为寄托,融合不同野兽的血统,虽然也会有野兽的习性,比如特定时期发q,吃生肉,不穿衣服,有的部落还会冬眠。但实际上都能算是人类,两个不同部落的兽人结为伴侣,也能诞下子嗣。不同部落之间的合并并不少见,但彼此是对方天敌的合并,确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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