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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说到这眼瞧着墨棋面上的担忧便又轻声跟了一句:“姐姐别担心了,我会好生看着夫人的…如今夜色也深了,姐姐且先回去休息,您明儿个还得伺候夫人,可别熬青了眼。何况夫人心情不好正是需要清净的时候,我们都待在这反倒是让她觉得不自在了。”
&esp;&esp;墨棋原本是想留下的,她也不知道夫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又怎么会放心离开?不过耳听着水碧这一字一句,她咬了咬唇到底也未再说什么。
&esp;&esp;倘若夫人真是因为国公爷的事,自然不希望她们瞧见。
&esp;&esp;她想到这便又细细嘱托了人一番,而后是又跟着一句:“我让人在外头置了醒酒汤,记得睡前服侍夫人用上一碗,没得明日该头疼了。”
&esp;&esp;墨棋这话说完眼见水碧一一应了便也未再多言,等离开前,她是又看了一眼那块布帘,而后才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esp;&esp;等到墨棋离开后——
&esp;&esp;水碧便打了帘子往里头走去,屋中烛火虽然点了不少,只是因着时间过了太久,那烛火瞧着倒也不是那么明亮了…她是先循了一眼屋中,而后才看到倚着榻靠在引枕上睡着了的沈唯。
&esp;&esp;软榻旁边的茶案上放着两壶酒,此时早就见了底。
&esp;&esp;水碧素来嗅觉灵敏,只这般轻轻嗅了一回便闻出了那是个什么酒,想来墨棋是怕人喝醉了拿得还是最不易喝醉的果子酒…
&esp;&esp;可即便是这样的酒,沈唯却还是醉了,如今她就这样合着眼侧靠在引枕上。临近软榻那侧的轩窗开了几扇,这月份里的夜虽然不及春日那般峭寒,可喝醉了的人总归是有些怕寒的。
&esp;&esp;水碧眼瞧着沈唯因为冷的缘故蜷起了双腿,皱起了双眉。
&esp;&esp;她未曾说道什么只是朝人走去却是想先把人扶上床,只是她的手还未触及沈唯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我来。”
&esp;&esp;这个声音?
&esp;&esp;水碧的脸色一白,她的手仍旧悬在半空,脸却是朝身侧看去,眼瞧着来人一身玄衣、面容清隽忙收回了手退后一步,口中是恭声一句:“您怎么来了?”
&esp;&esp;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也未曾开口,他只是继续朝软榻走去。
&esp;&esp;待至软榻前,他才居高临下得朝榻上躺着的那个蜷着腿儿抱着双臂的沈唯看去,他看着沈唯这幅样子却是不自觉得皱了回眉,连带着声音也比先前要清冷几分:“你先下去。”
&esp;&esp;水碧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不敢置喙什么。
&esp;&esp;因此即便心中再是疑惑不解,她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往外退去。
&esp;&esp;陆起淮耳听着身后退去的脚步声,站在软榻前的身子也没有半分移动,他就这样低垂着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朝人看去。相处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她有过这样的时候,无论是他认识的沈唯还是底下人禀报的沈唯,这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从容的,即便偶尔也有过恍然,可也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esp;&esp;那个故人究竟是谁,竟能让她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esp;&esp;“冷…”
&esp;&esp;外头的风又大了些许,沈唯的身子不自觉得又蜷起了些,好似这样的话就能抵挡这外头的寒冷。
&esp;&esp;此时屋中静谧,这一声纵然很轻,陆起淮却还是听见了,他仍旧低垂着一双眉眼,眼瞧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等到容色都开始变得有些苍白,他才终于伸手把那眼前的那两扇轩窗合上了。没了这冷风,屋子里的温度也开始变得回升,沈唯原先瑟缩在一道的身子也开始变得舒展开来。
&esp;&esp;陆起淮就这样垂眼看着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坐在了软榻上。
&esp;&esp;他的眉目仍旧微敛着,瞧不出现下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他就这样坐在软塌上看着人,屋中的烛火连着跳了几回较起先前又昏暗了许多,等到那烛火又跳了一回,他才伸出修长的指尖朝人的额前探去拂开了她先前被风吹乱的头发。
&esp;&esp;大抵是怕惊醒人,他的动作轻柔而又缓慢…
&esp;&esp;待把沈唯的头发重新绕到耳后,陆起淮也未曾收回手,他只是依着那晦暗不明的烛火轻轻磨着她的那双眉眼。
&esp;&esp;水碧自从出去后就一直侍立在外头,她面上的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心中却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虽说凭借主子的本事还有周遭的暗卫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可她还是有些弄不明白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esp;&esp;何况距离主子先前进去已经有一刻钟的功夫了,可里头却什么动静也没有,水碧想到这,先前拢起的眉便又皱了几分。恰好此时那块布帘也不知什么缘故竟然有一角微微翘着,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朝里头探去一眼。
&esp;&esp;此时屋中烛火还是有些昏沉,可外头的月色却很是清明——
&esp;&esp;水碧眼瞧着主子正坐在软榻上,他半垂着脸,指尖却轻柔得抚着榻上女子的眉眼。不知是不是外间的月色太过清柔的缘故,她甚至能从主子的身上察觉到从未有过的柔和…月色下的那两人一个坐着,一个侧躺着,无论是容颜还是气度都很是相配,可她却被这幅模样惊得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esp;&esp;即便只是一瞬间的轻微动作,可陆起淮却还是察觉到了,他收回了放在沈唯眉眼上的指尖,而后是抬了脸朝人看来,眼瞧着侍立在外头的水碧,他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中的幽深和凌厉却还是深邃了许多。
&esp;&esp;水碧看着他面上的神态自是心下一凛,她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主子如今这幅模样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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