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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邱新志看傻瓜似地看着他：“我们内页的软文，一页是10万，你猜10页的封面报道是多少钱？”

&esp;&esp;周冬曦举手：“100万。”

&esp;&esp;“答错了小姑娘！《乐知》的封面是天价。除了有价值的选题，只有后台够硬才能上。就算是w记上封面，买通了高层，完了还得投大笔广告费。现在你一分钱不用出，还不感谢我？！”

&esp;&esp;霍子安还没回答，老鲍就道：“有这样的大馅饼！谢了大主编，能上《乐知》封面，不止是大馅饼，还是镀金的大馅饼，24k金。”

&esp;&esp;邱新志一脸高冷：“这一期做的是米其林进京，我们抒抒情，谈谈心

&esp;&esp;外面的浪潮

&esp;&esp;“你恐高讷？”由良辰问。两人在小卖部的门口坐了下来，喝着酸奶。深夜的小卖部里亮着一颗白色的灯泡，光流泻到他们脚下，像淌着一滩子水。

&esp;&esp;霍子安：“嗯，我站在高的地方，就觉得脚踩着棉花。”

&esp;&esp;“爬树也怕吗，爬楼梯没见你不舒服。”

&esp;&esp;“爬楼梯没事，坐飞机也没感觉，刚才爬树时，脑子里一直想你在树上高高的样子，心慌。”

&esp;&esp;“你想着我，所以爬上去的？”

&esp;&esp;这句话让霍子安脑子“嗡”了一下，只觉头晕目眩，就像从20层楼往下看。望着由良辰的眼睛，一贯的平静清澈，他实在是看不出端倪。

&esp;&esp;“我……”霍子安心里乱糟糟的，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想看看我的鞋子。”

&esp;&esp;由良辰笑了出来，“回头我把鞋子拿下来还你吧。”

&esp;&esp;“不用！”霍子安赶紧道，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只好顺着话锋：“你怎么想到把鞋子做成烟灰缸的？”

&esp;&esp;“不是我，是由大爷做的。我爸说这皮子好，扔了可惜，栽花口又太小，正好做个烟灰缸。”

&esp;&esp;对于由大成的脑洞，霍子安素来是佩服的，他能把院子里所有毫不相关的杂物，都变成他想要的玩意儿。他亲眼目睹过他把无人认领的袜子做成猫玩具，把酒瓶塞做成鸟笼的软把手，把鸡蛋托做成凳子，由大成还会编蛐蛐儿笼子、用竹条做风筝；霍子安常常想，由大成一定是从一百多年前的北京城里走过来的人，带着那时候的活法儿，悠悠晃晃的，结果越活就越无足轻重，越活就越只能活在这小院子里，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发挥他的全部才能。

&esp;&esp;他喜欢由大成，而且跟喜欢由良辰的理由有点相似，由大成守着他的小院和小日子，由良辰爬上了树，两人都在不自觉地用自己的姿势，抵御着外面的潮涌。他们在外面的人眼里，总是无所作为的、什么都不在乎的，但霍子安能理解他们，不但理解，而且他还知道，他们的空间正变得越来越狭小。

&esp;&esp;他的目光停留在由良辰光洁的额头上，心想，现在是个好机会啊。他并不确定由良辰的拥抱和话语里，是不是有什么暗示，但他能感觉到环绕着两人的时空变得柔软了，像脚下的那摊光影的水，像嘴里浓稠的酸奶，这是此时此刻，诺大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能共同感觉到的。这时候，霍子安无论说什么话，由良辰都能捕捉到它真正的意思吧？

&esp;&esp;霍子安心想，他已经怂了两次，这一次难道还要退缩？

&esp;&esp;他的手指紧紧抓住酸奶瓶，唇上似有千斤重的石头那样，他艰难地张开了嘴。“我……”那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他用吸管堵着了。他大力地吸了两口，吸得脑瓜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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